蔺言想说他并不担心,但秦卓霄似乎并没看穿他眼中的淡定。
他只是觉得蔺言在怀疑他。
“你不相信?”
蔺言摇头:“我没有。”
秦卓霄这种心思多疑的人当然不会信他,转头提着蔺言的后衣领就往海边走。
蔺言:生无可恋.jpg
说真的,这篇文设定是不是多少有点问题?
怎么谁都能提溜着他的衣领走?
蔺言怀疑人生怀疑到一半,身子就停了下来。
只听秦卓霄漫不经心说道:“喏,就在那儿。”
他担心蔺言看不见,还专门伸手指了指方位。
简直不要太贴心。
蔺言根本懒得抬头看,被秦卓霄威胁的目光盯了一下,才慢吞吞沿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背影的确是纪绥和程嘉泽。
两人挨得不算很近,但能看出来程嘉泽一直想要往纪绥那边靠。
蔺言拧眉看了半分钟,实在没看出个什么劲儿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秦卓霄:“?”
不是吧阿sir,前面那可是你未婚夫和情敌!
蔺言的反应实在太不正常了。
秦卓霄陷入迟疑,很快猜到一种可能:“你跟姓纪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
这并不是秦卓霄的突发奇想,他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纪绥和蔺言的婚姻是一场交易了,毕竟在他印象里的纪绥,只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怎么可能是出于真心订婚。
蔺言正要打第二个哈欠,被他这么一句话直接吓回了肚子。
完蛋,早知道刚刚忍住不打哈欠了!
蔺言想搪塞过去,但秦卓霄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说。”
蔺言仰头看着秦卓霄,吓得后退了半步。
但不巧,身后是几块礁石堆成的小山,蔺言脚没站稳,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去。
人在即将摔倒时都会忍不住叫出声。
蔺言也不例外,他的叫声引得纪绥和程嘉泽双双回了头。
秦卓霄吓了一跳,连忙要去扶他。
但蔺言的脚扭了,根本站不起来,还痛的要死。
纪绥听到声响,下意识往回看去,这边路灯很少,有些暗,但纪绥足以确定那个声音就是蔺言。
一旁的程嘉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纪绥朝身后跑去。
他的步子很大,没几步就来到蔺言面前。
蔺言痛得眼泪不停往外冒,纪绥沉默着低头察看了一眼他的小腿,整个人都泛着寒冷的气息。
气氛压抑的吓人。
一向不把纪绥放在眼里的秦卓霄此刻也莫名开始后悸。
纪绥轻轻揉了下蔺言的脚踝,问道:“疼吗?”
蔺言哇地一声哭更响了。
纪绥修长的手指连忙收了回来,他没再说话,也没再碰蔺言的脚踝,只是弯腰将他抱起,默不作声地往外走。
夜风吹着伤口,似乎好受了些,蔺言很快止住了哭泣。
秦卓霄在原地愣怔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追了上去。
走了一小段路,纪绥抱着蔺言忽然停下脚步。
他微微侧头,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滚。”
秦卓霄立时僵住。
这是纪绥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
至少在秦卓霄看来,这次是真的惹怒纪绥了。
他识趣地没再跟上去。
纪绥将人抱去医护室时,蔺言已经镇定下来了,就是眼眶和鼻子都是红的,看的让人心疼。
医护室的值班医生都眼熟他俩了,看到蔺言小腿处的刮伤,诧异了一句:“怎么又受伤了?我说你这个丈夫当得也真是,才来这岛几天,他都快住在医护室了!”
纪绥沉着脸没说话,只是蹲下身脱掉蔺言的鞋子。
蔺言默默替医生哀悼两秒。
以后这医生要是知道他今天骂的人是纪氏太子爷,他估计得吓死吧。
清洗伤口的时候是纪绥亲自动的手,搞得蔺言生怕自己少两年寿命。
包扎的时间不算很长,但纪绥一直盯着,蔺言就难免有些战战兢兢。
当场被抓包跟踪(虽然是被迫的),蔺言心里总是有点虚的。
中途纪绥出去抽了根烟,医生好心问蔺言:“小言啊,你跟我说实话,你老公是不是家暴你啊?”
蔺言:“???”
他想起上次用家暴谣言威胁纪绥。
真就预言家了呗??
蔺言连忙摇头,解释说:“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在海边摔的,不能怪……怪我老公。”
他本来想直接说“纪先生”,但这一听就很生疏,不太符合他们的协议约定,脑子一抽干脆叫了老公。
反正纪绥在外面也听不见。
医生听他语气倒也不假,于是没再善心追问。
没过多久,纪绥重新走进医护室,身上却几乎没什么烟味。
他看了眼蔺言包扎好的腿,便听医生嘱咐道:“脚扭的程度挺严重的,最近就别让他四处走动了,这几天吃清淡点,我再去给你拿点药。”
医生说完要往外走,临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意味不明看了两人一秒,认真劝道:“那个……床/事也克制着点。”
蔺言:“!!!”
真不用这么贴心啊!
说完医生就出去了,纪绥低头看向蔺言,发现他耳朵已经红透了。
纪绥重新蹲下,再次察看了一番他的伤口,轻声问道:“还疼吗?”
蔺言摇摇头:“不疼了。”
说不疼其实是真的,但蔺言眼睛还没消肿,很容易给人造成他是在勉强自己的错觉。
纪绥垂眸,没再说话。
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但蔺言没敢多问。
一路被纪绥抱回酒店,碰见不少人,回头率超高,蔺言觉得莫名羞耻,脸红了半边,只能埋在纪绥怀里企图遮掩。
纪绥常年健身,蔺言见过他没穿上衣的样子,知道他身上肌肉不少,但这么亲密接触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成熟男人的安全感。
随着走路时身体的起伏,蔺言总能隐约感觉到纪绥硬硬的腹肌在他腰部磨蹭,搞得他瘙/痒难耐。
但纪绥好像没什么感觉,一路板着个脸,都没什么表情变化。
回到酒店,纪绥将他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蔺言一脸惊奇:“?”
没等他问出口,纪绥解释道:“今天可以睡床。”
蔺言吸了吸鼻子。
太感动了呜呜呜!
原来受伤还可以享受到比总裁还高贵的至尊vip待遇!
蔺言沉浸在感动的世界不可自拔,纪绥忽然又开了口:“要洗澡吗?”
洗澡?!
蔺言呆滞两秒。
他腿脚不便,当然不能自己洗,那就只能让纪绥帮他洗……
停!
堂堂霸总怎么能帮他洗澡?!他那双手可是签过亿万合同的金贵手,怎么能屈尊给他一个小炮灰洗澡?
蔺言想都不敢想,连忙摇头:“不用!”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怕折寿。
纪绥默了默,欲言又止,倒也没说什么。
他转头从衣柜拿出睡衣和浴巾,正要走进浴室,脚步忽然一顿。
蔺言秒懂,立即倒在床上用被子遮住全部视线。
从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有点轻闷:“我保证不会偷看的!”
纪绥轻笑了声,也没多说,还是进去了。
淋水声渐渐响起,窝在被子里的蔺言一直在“不能偷看”和“就瞄一眼”当中挣扎。
等他还没挣扎出个结果来,水声就已经停止了。
纪绥穿着丝绸睡衣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水汽,看着就很神清气爽。
他转身走向蔺言这几天一直睡的沙发。
犹豫了半分钟,蔺言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纪,纪先生,其实我们可以一起睡这张床……”
怎么说也是纪绥把他从海滩抱回来,总不好真让他睡那么小一张沙发吧。
纪绥脚步顿住,侧头看向蔺言。
他此刻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乌亮的眼睛,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活像一只从洞里露出半个头的小鼹鼠。
简直可爱到爆炸!
纪绥整个人僵住,呼吸开始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