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傻批!
这是瑾瑶的第一反应。
然而不用她第二反应了,对方已经冲着她来了。
“前面的让让,没看到这里有车么?”
脾气暴的翠铃先?忍不下了:
“往哪里让啊,没看周围都是人么?倒是你们,车子那么大,怎么不从胡同绕一下走另外一条街?”那么大的车堵在这,谁看不到。
“欸,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么?”
“呵呵,我没想打听你们家小姐出处,只知道是你们挡路,前后都走不通了!”
那丫头还很嚣张,站在车辕上?险些跳将起来:
“凭什么是我们堵了路,如果你?们不在这,我们早就过去了!分明是你们阻了我们的路才是,我告诉你?们,赶紧让开啊,一个小破轿子也好意思出门,穷鬼!”
“……”
四周听到这话的人皆无语了。
翠铃被气笑了,正要撸胳膊挽袖子被瑾瑶轻声阻止。
“别闹了,正事要紧!”
“姐儿,这里离观音寺也不远了,不然……”孙嬷嬷建议。
瑾瑶点头:
“也好,下车走走也当?是逛街了,还没逛过天桥下呢,今天就看一看到底有多热闹。”
正这时,对面的车里人想是半天没听到这里回话,一道吴侬口音响起:
“这位乘轿的姑娘,我是苏州巡抚樊大人的家眷,现有要事不方便绕路,还请你行个方便,不过会给你?些补偿的。”
一个丫头捧着个钱袋过来,恰好瑾瑶被四个铃扶出了轿,她这一过来倒是递到了瑾瑶面前来。
瑾瑶清灵道:
“原来是苏州巡抚大人的千金啊,补偿就不必了!”
拒绝对方砸过来的银子,带着人步行向前,轿夫前后调换位置就将轿子抬走了,挑馒头的让先去观音寺外等候,瑾瑶倒是不着急慢慢走着。
樊小姐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透过半开的车窗只见瑾瑶穿着打扮不俗,根本想像不到竟然坐这么寒酸的小轿,隔着帷帽看不清长相,只从声音及身段看,猜想瑾瑶长相应该也不差。
原先?只看对方一顶小轿便看轻了,现在才发现跟轿子的竟然有几?十个侍卫,丫头婆子也不少,显然不是她以为的小户人家。
这让樊小姐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先打听下对方家门的,没的刚进京来就得罪人。
“哼,难怪口气这么大,原来是苏州巡抚的女儿啊,一出口就砸银子,果然是富有的很啊!”翠铃仍不平。
瑾瑶幽幽道:
“你?还真生气了,这种娇纵的人现实会教会她如何做人的,很是不必我们多事。”由仆及主,想来这姑娘也不是个明白的。
“就是,今天来上香主要是为了给二爷求登科的,哪能让别人坏了兴致。”
“也是,我们多走一段路,菩萨面前也显得更心诚不是?”
瑾瑶却是在想这个樊家小姐。
却不是巡抚有多特别,巡抚还在总督之下,只是这苏州的巡抚却和其他地方不同?。
苏州是本朝最重要的城之一,其繁华甚至还在京城之上?,可是四聚之首,同?时也是八大工商贸之首,可谓是重中之重。
而这里的巡抚,也就是江南巡抚官职虽和其他省份的巡抚相同,可实际权利却是大很多,林黛玉的父亲生前曾是姑苏巡盐御史,主管盐运,而巡抚与其日常有交接之处,要说是肥差也不差了。
“妈妈知道樊家么?”
孙嬷嬷显然在对方自报家门后就想过了,见?瑾瑶问起便道:
“这个樊家,应该不是世家。”
“嗯?”
“苏州巡抚应该是皇上?亲自提拔的,苏州所在江南省是我们朝最重要的一个省,也是个富贵乡,能在那里任职高位的肯定是皇上?的心腹重臣!”
“哦?那樊巡抚我是没见?过,可从这个樊小姐行事来看,可看不出来如何谨慎,如果真是没有根基的忠臣,那怕是有水分了。”
“谁知道呢,看样子这樊小姐也应该是进京选秀的了,这样看来……”
瑾瑶点头,也没再继续说了,毕竟只是一个偶遇,往后还不一定能打交道呢。
出去散了下心,瑾瑶的紧绷着的情绪好了很多,一边对着账本瑾瑶不禁笑了:
“难道人常说去寺里上?香,看来寺里的梵音声及香火味果然能去除烦恼,有那么一刻我都想要出家了!”
“可别,姑娘这么喜欢漂亮的钗环,万一出家把头发都剃光了,可往哪里戴去!”翡铃取笑着,旁边伺候的丫头婆子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瑾瑶笑着摸了摸自己散披在肩上如绸子般的秀发,爱不释手:
“你?这话不错,我可舍不得我这头发,看来还是得好好待在这热闹的红尘中了。”
“说到出家人,姑娘可曾见过贾府请来的一个名叫妙玉的姑子?”
“这倒是不曾,只听三春姐妹和林表妹说过,是个姿容不俗的,还极通诗词书画,听说原本也是大家小姐的,只是家里败落了。”
什么样的败落能让全家只剩她一个?
出身官家的姑娘们都门清,如果不是她从小出家戴发修行,怕是要跟家人一起落难了。
“奴才见?过的,长的是不错,可要和姑娘比那还是不足的,倒是身上?那股子出尘很显眼。”
瑾瑶点头:
“毕竟是从小出家,与半路出家的肯定不同?。”
贾府年后也有派人接过她,只是她大多没过去。
如今园子正式命名为“大观园”,只是这大冬天的,园子里除了看房舍还有什么好看的,她才不想去,还不如在自家坐在火炉旁喝喝茶看看书呢。
终于把三天熬过去了,瑾瑶是坐不住了,一边让人预备好热水、清淡养胃梗米粥及可口小菜,一边在府门口焦急等待。
“是谁跟车过去接的?”
“回姑娘,李顺、年福两位管事都去了,他们是老管家了,且放心吧。”
瑾瑶点点头没有说话,她不怕别的,只怕出来后人多太乱了发生踩踏。
都是书生自然不会那么不讲规矩,关键的是外面等着的可都是书生们的家人、仆人这些个粗人,这些人加在一起数量可不少,又大多有把子力?气,每年都会有人在出场后离开时受伤。
年嬷嬷也站在瑾瑶身后跟着等: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如今二爷和姑娘都这般大了,考功名的考功名,选秀的选秀,都是那么俊秀!”
“嬷嬷您老还是先回府里等着吧,这天气还冷着,说不上?要等上?什么时候呢。”
“谢姑娘体恤,老奴受得住。”
没亲眼见到她也不放心。
说这么多其实都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直到听到马蹄声瑾瑶方才放下心来。
再看到年羹尧人没一点憔悴相后,瑾瑶简直哭笑不得,恨不得捶自己一顿,你?说这是什么事啊,人家本人什么事没有,自己倒是急成什么样,仿佛二人的位置调换了一般,显得这几?天自己有多蠢。
关心则乱,说的果然没错!
洗漱吃饭,再由孙嬷嬷把了脉,得到一切正常的结论后,瑾瑶总算知道关心年羹尧的考试了。
“二哥,这次考题难么?”
“没有多难,事先?都知道主考官是哪个了,了解他的习惯性情,如何答卷心里有数,便不觉得如何难。”
“那就好。”
瑾瑶也没多问其他,生怕他累了没说,只嘱咐他身边的人晚上?警醒些,劝解年羹尧明天再休息一天,被他拒绝便也不再提。
第二天年羹尧正常上?值,康熙见?到后都忍不住惊讶了,为他这心态。
将人叫了过去问了几?句话,后满意地赏赐了一枚印章。
年家人都在等候张榜,而这段时间里贾府也出了一件相对来说的大事。
自打元春封了娘娘,王熙凤做为管家媳妇这半年来几乎是不得闲的,从早上睁眼忙到晚上?闭眼。
尤其今年还特殊,贾赦打贾府里分了出去,把爵位传给了贾琏,她也是有诰命在身的了,更发了狠的显示自己的本事,想让那些笑话他们家的人看到她行事也不比太太们差。
这一忙可就忙到了元宵后,送了娘娘离开方才松懈下来,然而这一松懈可坏了。
她原本这几?个月小日子就有些紊乱,时来时不来,有时又总见红的,叫王太医看过只说是心火过盛导致,让静养上一段时间再配合吃药调理小半年后方能痊愈。
可这家里这么多事等着她,哪有这么长时间给她去静养,便吃着药,没再管它。
这一不管就出事了,她原打算好好歇上?几?天的,不想这原本哩哩啦啦的见?红突然量大起来,当?天晚上?就流了一个已成型的男胎。
没把王熙凤和平儿俩哭死!
成亲六七年了,只三年前得了巧姐一个,如今好容易怀上?还是个儿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贾琏赤红了眼,甩了帘子去书房坐了一宿。
之后府里下人间便传开了。
“琏二奶奶竟然小产了,她身边那么多人伺候竟然一个人都没发现,也太扯了吧?”
“嗐,她身边都是一群小丫头子,哪里懂这个,让她嫌弃婆子,等闲不放在身边伺候,这下遭报应了吧,该!”
这是守门的婆子,曾得罪过王熙凤被打了几?板子,罚了两个月月钱,记恨到现在。
“可不是报应怎么的,好好的将亲老子赶了出去,倒是认叔叔为父,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很是!”
于是底下人纷纷传说王熙凤没了孩子是因为平时缺德事做多了,又不孝顺亲爹,遭了老天爷惩罚。
谣言是越传越广,连瑾瑶都得到信了。
她只派方妈妈和金铃带些补品替自己过去瞧,人没有亲去。
现下她正忙着呢,刚收到来信,爹娘还有两天就要到平安码头了,她得赶紧给她们布置屋子,安排洒扫的下人,快乐得像只扑棱翅膀的小家雀,这是年羹尧的原话。
瑾瑶才不理他呢,早打算好了,等她二嫂回来跟她告状,让她收拾二哥去。
等啊等,盼啊盼,总算是给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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