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接到消息时,只想晕倒。
忙分出一半的太医去四阿哥那,那是他年长的儿子,在他心里自然不比年幼的地位要低,更何况这小三十年,他对老四用的心也仅比太子、大阿哥少些,比旁人都要多。
四爷这里诊断却是迅速的,太医只瞧了面相就有了猜测,再隔着布巾摸了脉,就能确定?了,只是这诊断后的结果却让人大惊,“时疫”!
年羹尧脸色紧绷,奉命带着人将四爷住的院子圈了起来。
他要进来,却被瑾瑶在院门口拦下,不让他进。
“有话这里说也是一样的,进不进来作用不大,还是别折腾太医了。”瑾瑶淡定?道。
年羹尧站在外面神色复杂:
“皇上?说你们院子里的人目前除了王爷并没有查出感染时疫,可以与四王爷分开观察,你……”关心则乱,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自己的妹妹。
瑾瑶对他笑了笑:
“二哥放心,我没事,四爷也会没事的!相信我!”不信我也要信孙嬷嬷的医术啊!
年羹尧噎了一下,显然听说了她隐晦的意思,随即一脸沉痛地点点头:
“好,既然你决心要留下来,那就照顾好四王爷,也照顾好自己,你们都要平安,想想宁楚格和弘智,他们都在等你们回去接他们呢!”
瑾瑶拿着帕子擦眼睛:
“好,我们会的,外面的事有劳二哥了,如?果,如?果我有个山高水长的,你要好好安抚娘亲!”
“别说这些丧气话!你向来是有大福气?的,小时那样艰难都挺了过来,往后也一定?会顺当的,四王爷也是天皇子孙,受上?天护佑,你们都会逢凶化吉的!”
“好!”
兄妹二人“悲怆”地分开,依依不舍中门关了起来,分隔成两个天地。
这兄妹二人的对话自然会传到康熙耳朵里,悲伤的康熙对瑾瑶兄妹好感上?涨了一大截。
生死关头,不是谁都能看淡的,“同生共死”不过是一句话,真到了那时候能共死的还是少数。
时疫,是传染性很强,死亡率很高的一种传染病。
多少人都是闻时疫色变,年氏有儿有女,他都能接受她和胤禛分开看?管了,没想到她自己竟然愿意和胤禛关在一起,果然是“患难夫妻”了。
往后胤禛要是好了,再对她不起自己都要说他。
只希望有年氏的照顾和陪伴下,胤禛能早日康复,挺过此劫。
康熙嘴里默念着,祖宗保佑他的两个儿子都能平安!
四爷这边刚围了院子不到一日,那边就传来消息,十八阿哥没挺过去,没了!
自打十八阿哥生病和四阿哥得时疫,得到消息的阿哥们都纷纷过来探视,虽然没见到人,却也都在康熙面前点了卯的。
别管真心还是假意,这会儿都是希望人好好的,脸上也都带着焦急和悲意等等,显示自己的友爱兄弟之心。
直到十八阿哥没了,所?有人都在,只除了太子。
太子是直到十八阿哥没了之后半天才过来,一出现康熙就闻到一股的酒味,顿时气便上来了,摸起手边斩茶盏丢了过去:
“你这没有仁意的畜牲!你弟弟们生病的生病,病逝的病逝,你竟然还有心情去喝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父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懂不懂什么叫‘孝悌’?”
所?有阿哥们跪了一地。
瑾瑶和四爷的院子门一关,倒是受不到外面的风风雨雨了。
他们院子里的人都留了下来,除了贴身伺候的几人,其他人瑾瑶都不许进屋子,瑾瑶自己自然是陪在四爷身旁。
四爷烧得厉害,嘴唇泛红,人却还没糊涂,挥开瑾瑶要握他的手:
“真是不懂事,太医都说了会传染的,你这身子骨不说远着些,怎么还离我这么近?快去旁边房里养着!别接近我!”
瑾瑶笑着重新抓着他的手:
“放心吧,就因为我身子骨差吃的药多,才对许多病有了抗性。之前我都有用药预防生病的,让你跟着用,偏你自认身体好,不用,现在打脸了吧?
早些用了,何必如?今这样吃苦头呢?”
四爷笑得咳嗽起来,王太医熬好药端进来正好听到,忙过来查看。
四爷虚弱,喝了药又睡下,浑身出虚汗,又不敢打扇子,只能由人不停地擦拭。
瑾瑶将王太医叫了出来:
“王太医,王爷这病你有几分把握?”
倒霉的王太医苦着脸:
“回福晋,臣还真不敢说,只能说尽全力,您也知道,臣自打进了这里后就和王爷绑在一块了,王爷痊愈,臣才能离开,不然臣怕是要陪着王爷跟去伺候了。”
“行,辛苦王太医了,等王爷痊愈了定?会奉上?重礼的。”
王太医苦笑,他眼下不指望重礼了,只要自己能活着出去就好。
时疫的传染性还是很强的,即使自己每天有用预防的药,也不敢完全保证不被传染,为了他自己也得花费所?有心思想出治法来。
瑾瑶寻了孙嬷嬷:
“妈妈觉得如?何?”
孙嬷嬷皱眉:
“这病倒是新奇,之前没有遇见过,需要一些时间来尝试,眼下不敢说满了。”
瑾瑶倒吸了口气,点点头:
“尽力而为吧。”
“姐儿放心,老奴虽然不能保证治好王爷,却可以保证你不会被传染上?。”
瑾瑶被她的话逗笑了,这话虽然不好听,却也实际。
她的孩子还年幼,她自然不能真的扔下他们不管,敢留下陪四爷就是仗着有孙嬷嬷在。
门外高无庸在无声的哭,一边哭一边扇自己的耳光,脸都打肿了还不停,瑾瑶叫住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主子!”高无庸跪下:
“都是奴才该死,主子您罚奴才吧!”
“这话从哪说起?无缘无故的罚你做什么?”
“如?果不是奴才昨天急急地将十八阿哥生病的消息告诉王爷,王爷就不会去瞧十八阿哥,就不会被传染得了时疫,是奴才该死!”
“嗐!这都哪跟哪啊,行了,快收了眼泪吧,如?今得用人不多,却要日夜守着,你安排一下白天黑夜的人手,夜晚守着的现下就要去休息了,还有时间在这扇巴掌玩,那么多事都没做呢!”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高无庸又活了过来,忙去安排。
房里的苏培盛撇嘴,没有说话。
如?今主子病倒了,他也不敢太张狂了,真有个万一,他往后就要看?人脸色过活了,不能轻易得罪了人去。
四爷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着,清醒时看到瑾瑶便会笑话她:
“你说你,好好的福不会享,有弘智在,有你爹和两个哥哥在,皇阿玛不会亏待了你,何苦跟我吃这个罪!”
瑾瑶没好气地轻捏了他一把:
“有力气?还是放在和病魔抗争上?吧!谁说我不会享福了?等你好了我的福且有得享呢?哪个看?相的不说我是有福气的命,难不成你认为我是当寡妇的?”
四爷叹气:
“我自然是想要好起来,这不是由不得自己么?若是……”
瑾瑶用手捂住他的唇:
“若是有那么一天,那我估计是保不住清白的,你兄弟什么样你也清楚,祖上?便有‘兄死弟继’一说,皇上?在时还好,若皇上?不在,或者?看?不到的地方,你说我该如何保清白?如?何守护宁楚格和弘智?”
四爷眼睛大睁,声音嘶哑道:
“谁敢?”
“谁敢不敢的我也说不准,左右你好好活着就是我们母子安全保障。”
还别说,这番话倒是激起了四爷的斗志,为了他的娇妻稚子也不能轻易认输了!
孙嬷嬷要给四爷治病,自然需要常接触四爷,配药试探,四爷也是在这时才知道孙嬷嬷竟然懂医术。
事后问起瑾瑶,更是吓了一跳,嗬,还是“名门之后”!
喝了王太医的药,又用了孙嬷嬷的药一对比,还是孙嬷嬷的药更让他舒服些,更对症一些。
于是主治的人由王太医改为孙嬷嬷,王太医从旁辅助。
渐渐的,四爷的烧退了,人也有些力气?,能正常进食了。
皇上?每天都会派人一日三次的打探消息,这个人选自然非年羹尧莫属,知道他也关心他妹妹的情况,何况他也相信只有他最希望老四早些康复,派他去更方便处理里面人的需求。
康熙这是怕他的四儿子生病了还要被人苛待,怕有人使坏不想他活。
待四爷渐好的消息传来,院子里的人也都防住了没有被传染的,这都让康熙非常高兴,原定?的返京日期到了,康熙原还想等四爷康复一起回的,只是天气?热,十八阿哥的遗体?受不住,只好按时回京。
临行前又将太医留下一半,留言,四阿哥一日不好,他们一日不得归京,四阿哥好了,太医全部晋升一级,四阿哥如果有个山高水长,那全部都跟着陪葬!
最后还是瑾瑶隔着山替他们求情,只留了秋太医一个,其他人全部还给皇上?带回了京。
也就是在这时,瑾瑶和四爷才得知,太子,竟然被废了!!!
什么时候被废的?因着什么被废的?
养病的二人竟然都不知道!!!
因为被废的原因不光彩,没人敢乱传,年羹尧则是不想四爷这时候还要费心力,干脆就没说,左右此时他也不能有什么动作,皇上?派人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能发现,还不如?不知道来得省心。
只是想到被搭进去的十三?阿哥,年羹尧叹气,你说十三?阿哥这什么运气?!
富察氏和十三?格格哭得眼睛都肿了,也没见到盛怒中的康熙,也无人肯为十三?阿哥求情。
皇上?要回京,年羹尧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主动请旨留下来保护四王爷,皇上?也想留个信得过的,刚好,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于是瑾瑶又为在家做月子的二嫂感到抱歉,他二哥在看他大儿子和护着妹妹中选择了妹妹,她往后一定?要对她侄子更好些。
孙嬷嬷没好气?道:
“姐儿还是少想些有的没的安心睡一会儿子吧,趁着天气凉爽!”一边给她换帕子敷头。
是的,瑾瑶发热了,不过不是被传染了时疫,是晚上?贪凉没盖被子。
几个铃只有身体最好的金铃被允许进来伺候,其他二人瑾瑶都让她们在外面跑腿支应,金铃一个人自然辛苦,晚上?便没有值夜的,自然就没人注意到瑾瑶没盖被,直到一早起来头晕,一摸才知道发热。
这可把四爷给吓得不轻,忙叫孙嬷嬷帮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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