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年家旧仆让她辨认?
别看她打小在年家长大,可年家仆人数量不少,她也不是个个都认识的。
带着疑惑翡铃去了前院找赵谦。
“赵统领,你找我?”自打从京城出来,二人接触多了,翡铃倒是和他熟悉不少。
“翡铃姑娘来的正好,这里有个婆子,之前在馆驿外面探头探脑的被人发?现拿了,问起来她说是年府旧人,来找福晋的,你看着处理吧。”
他不管内院的事的,如果辨认后这婆子说谎那才会?由他审问。
“翡铃姑娘,可还记得我??”婆子上前急道。
翡铃仔细瞧了瞧,还真有些眼熟:
“你是原先在针线房的那个……”
“是的是的,我?是原先在府里针线房做事的周嫂子,姑娘好记性。”
翡铃可没被她夸飘了,听到这话就知道她是谁了,直接问道:
“你找主子可有要事?”
周嫂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之前在周家村见到姑奶奶,也没能说上几句……”
“周嫂子有事说事,我?手底下事情多着呢,可没空聊家常的。”
周嫂子被打断了倒是说得更流畅了:
“这不是我瞧着村长家的二小子被王爷看中做了王府的侍卫,就想问问福晋,我?儿子能不能也进王府,别看我?长得不高,我?儿子可是很壮实的。”
之前见到瑾瑶时她那么狼狈,这周嫂子还以为她是和人私奔的所以怕人知道呢,虽然向她道谢但也没其他想法,想着她应该也没本事帮到自己什?么。
后来有一群人来接时她和村里人才知道,这男人竟不是野男人,而是堂堂的亲王,而五姑娘也是亲王福晋,这让她不由动了心思?,才跑到这里来想试试能不能给儿子谋个前途。
翡铃无语,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主子前些年救了她女儿一命,如今她是来“报答”的?还占便宜没够了!
脸上淡淡的:
“嫂子求错人了,主子是管不得王爷身边的事的,这得去求王爷才行,既然没事,嫂子早些回去吧,下次再做这等事被抓了可就不是问几句话就放你回去了。”
“等等,等等,翡铃姑娘,我?还有事要说的,事关大爷的!”
翡铃站住脚:
“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顶顶重要的,当初我?女儿小芰出府后一个月发?现有了身子,经过艰难的选择,最后还是生下来了,为了避免人知道是她生的影响她嫁人,便抱在我儿媳妇跟前,当成是他们生的,那可是个小子,今年都六岁了!不信姑娘叫人去瞧,长得很像小芰的!”
翡铃被她的话逗笑?了:
“嫂子这话真真是好笑?,你当年府是什么地方?随便能让人讹的么?”还敢乱了大爷的血脉,当真是胆子不小。
周嫂子急迫道:
“真的是小芰和大爷的儿子,这可是大爷的长子呢,你们都不在意的么?”
“你可知道放出府的丫头是要验身的?”
周婆子哑口无言,她没在主子跟前伺候过,哪里会?知道这许多。
“主子身边的丫头,尤其还是通房被放出去前都要请大夫检查的,更何况以大奶奶的为人,通房伺候开始全部用了避子汤,你说你女儿生了个儿子,难不成是和府里哪个小厮通奸?”
“没、没,我?女儿怎么可能做这等事?可、可能是我老糊涂,记错了,天也不早了,就不打扰姑娘忙正事了,我?这就家去了,家去了!”转身怕被人追似的,跑得飞快。
“呸!”翡铃不屑地扭头。
回了落脚的院子等瑾瑶醒来时说给她听。
瑾瑶却是没往心里去,只笑了下当成笑?话一般便不再理会?。百样米养百样人,见怪不怪吧。
她正带人整理东西,该托车马行运送的送车马行去,可以自行带着的便装好箱子留下,缺少什?么的也得补齐。
“主子,王爷有说什么时候回京么,咱们现在就收拾起来。”
“没说,不过想来也快了,皇子离京时间不能过长,即使王爷这次是带着任务出来的,可也不能拖太久了,上了正轨就得离开了。”
“回去也好,这地方我是再待不习惯的,说话也听不太懂,还总是潮潮的,哪有京里舒服!”玉铃不喜欢这里。
瑾瑶带着思?念看向北方:
“这一离开就是几个月,宁楚格和弘智定会?有很大的变化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又忘了我?!”
出来最挂念的就是孩子,要是能去哪都能带上他们就更好了。
瑾瑶分析得再没错,这天晚上四爷回来便对瑾瑶说,要收拾东西,准备三天后启程回京了。
“不用盯着新堤坝修成就回京?”
“不用的,新的堤坝没个半年时间是修不完的,眼下是农忙时节,能抽出的人手也不足,咱们哪能待到那时。左右有你二哥在盯着,不怕人弄鬼。又有你三哥在改图纸,错不了的。”
这两个舅子都是能干有本事的,可真正难得的还是对皇上忠心,也很少招灾惹祸的,可让他放心得很。
一家两兄弟如此能干,不知多少朝廷里的重臣们写信向年遐龄请教教子之术,可把年遐龄给得意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的儿子就是给他挣脸面,哪像一般人家,都是纨绔子弟,让当老子的一听到就头疼,处处替他们给人赔不是。
正想着,就听下人说自家纨绔子弟那边又闹了起来。
年遐龄的好心情又没了七八分。
他哪会教导儿子,大儿子就是他亲自教导的,如今文不成武不就的,那两个多是夫人教导颇多,看来还是他夫人会?教儿女,不但儿子,就连女儿也都教得好。
对于年希尧院子里三天两头就闹一场,年遐龄和贾夫人都是习惯了的,问一下没什么大事都不过去瞧的,管不过来。
从京里出来时正初春汛情高发?期间,道路泥泞不堪,马车行驶困难。
回去时已入夏,道路却是干透了的,速度比来时快了可不止一倍。
然而……
瑾瑶却不争气?地晕车了!
瑾瑶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晕马车,头晕脑涨,浑身无力。
偏这天晚上贪凉多吃了块西瓜,又着了凉,开始拉肚子。
孙嬷嬷眉头就没舒展过。
“姐儿好容易变好些的身子,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又伤到底子了,不然哪这么容易吃块瓜肚子里就寒凉了!”
瑾瑶有气?无力地躺着哼哼着,她也不想的,真的好难受啊。
把四爷急得额头冒汗:
“孙嬷嬷,你看瑾儿这样还能上路么?不然就在这里歇两天养养?”
孙嬷嬷松了口气:
“能歇两天自然更好一些,至少将腹泻治好,路上才便宜些。”
瑾瑶自己倒是不愿意了:“不用了吧,晕着晕着也就习惯了,早晚都是要走这些路,不如痛快些早走早到。”
四爷拍板:
“先在这里歇上两天,然后我们转水路回去。”江上可以行船了。
瑾瑶没有言语,生病的人不配发?表意见。
这天孙嬷嬷给瑾瑶照常把脉,然后愣住了,不敢相信地又摸了半晌。
“这又是怎么了?”瑾瑶都怕了,生怕又有了什?么毛病耽搁下,如今她是急着看孩子,恨不得一下就飞到家才好。
孙嬷嬷半天方才放开她的手腕,叹了口气:
“姐儿怕是又怀上了!”
瑾瑶愣了,不自觉地摸上微凉的小腹:
“又、怀上了?”
“怕是怀上了,你这段时间一直闹毛病脉像有些乱,何况日子又浅也不敢说十分准确,等过几天再看更清楚些。”
“怎么可能呢,我?一直戴着香包避孕的,香包?难不成是落水那几天怀上的?”
也就那时香包离了身,怕是自己这易孕本?质又上线了。
“这就是缘分,就那几天没戴香包就有了,这是上天注定了该这个时候来的孩子……”突然瑾瑶手一僵。
“怎么吓成这样?”孙嬷嬷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妈妈,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用药,尤其怀的那几天,因?为发热用的药都有些猛,会?不会?……”伤害到孩子?
孙嬷嬷眼神一凝,随即缓了缓:
“别自己吓自己,这也是不一定的,既然是上天安排叫这孩子这会?儿来投胎,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只是姐儿往后更要注意了。”
这话没能完全安慰到瑾瑶,她心里怕极了。
“嬷嬷快帮我?想想都用了什?么药,哪种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吧。”
如果能补救尽量补救,不能的也只好凭天意了。
瑾瑶后悔,早知道会?怀上她就挺着不用药了,这可如何是好,希望老天保佑,让她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四爷知道瑾瑶怀孕后很是惊喜。
这是他和瑾瑶的第三个孩子,也是在他们患难时有的,等于和他们一起患难了的,他是十分期待的。
只是听了瑾瑶的担忧后,心里也有些不确定,找到孙嬷嬷。
“嬷嬷和我?说实话,瑾儿如今的身子,能不能怀得住?承受得了这个辛苦么?”
作为枕边人,瑾瑶这段时间身子状况他很清楚,这担心不是平白出现的。
孙嬷嬷叹了口气:
“姐儿是不会?同意打胎的,便是再艰难怕也要生下来。”
能劝她早就劝了。
生长在幸福的环境中,不知她怎么会?对孩子这样的执着,难不成是随了她?
四爷眼神缩了缩:
“那就辛苦嬷嬷盯住了她,如果、如果实在不行……便不要告诉她,还有宁楚格和弘智在,他们不能没有额娘!”
孙嬷嬷欣慰地点点头:
“王爷有这打算老奴便放心了,都是为了姐的安全着想,她事后也能明白的。”只是原谅不原谅就是另外的事了,也不是她能管的。她只关心瑾瑶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前面两个孩子怀的时候没遭什么罪,相对来说瑾瑶怀得比较轻松。
可这一胎,着实让瑾瑶体会?到了什?么叫怀胎不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自打诊出来喜脉后,瑾瑶便开始闹小病。
吃什?么吐什?么,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只能喝点汤水,有点味道的也会?吐。
下床走上几步,头就开始晕,站都站不稳,要人扶着。
那小脸憔悴的,四爷每天陪着是心疼的不行,又不能帮她分担痛苦,只能跟着焦急,人也跟着消瘦许多。
瑾瑶还能安慰他: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的,有可能也是坐船才头晕的,不是怀孕导致的!”她宝宝乖着呢。
四爷:……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能舒服些。
然而还有更吓人的,又过了半个来月,更衣时竟然发现没有预兆地见红。
这一下差点没把瑾瑶吓过去,不是好动静地叫孙嬷嬷:
“妈妈快来!”
孙嬷嬷跑过来瞧了瞧,叫翡铃将她抱到床上检查了下松了口气:
“出血量不多,没多大影响,别怕。”
瑾瑶这才放心不少:
“孩子没事吧?”
孙嬷嬷摸了摸脉门:
“有些动胎气,静养吧,还有得想办法吃下东西才行。”
这道理瑾瑶也知道,吃不下东西大人没抵抗力,宝宝营养也跟不上,可她也在努力吃啊,吃了就吐也是无奈了,什?么口味都试过了,都是不行,何况路上条件有限,也不能要求太多。
便是这样,每到一处码头,四爷都是派人到岸上大量采买各种吃食,只盼她能用得下。
在床上躺了一天,终于不再有红的了,可算是放心了。
总算是熬到京城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四爷不顾人的眼光,用薄披风将瑾瑶兜头包了从船上抱到府里来接的马车中,一旁的车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被苏培盛瞪了一眼方才低下头不敢乱瞧。
苏培盛心里也很复杂,他,并不想见到年氏独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