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秦逸冷冷丢下两个字,越过许长安,像是逃离的愈发加快脚下离开的步伐,这个地方,竟然愈加的让他烦躁不堪,多一秒都待不下去。
天似乎越来越热了……
许长安耸了耸肩,她既心意已决,这事儿便没有回旋余地,就算最后鱼死网破!“你不答应也无妨,今日起,这间屋子里便不会有我的身影,若是有心分居两年便是自动离婚,这事儿你应该比我清楚。”
秦逸高大身影稍微顿了顿,许长安白皙胜雪的手指一松,夹在手指间的文件徒然落在茶几上,嫣红唇瓣往上勾起弧度,“离婚协议在桌上,签不签你看着办吧。”
这一次,许长安终于占了一回主动,当爱情缓缓逝去,当心被伤的再无法跳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就连这样的话,这样的行为都自然而然的做了出来。
许长安离开的决绝而毅然,只留给秦逸一个高傲的背影,到最后连一个留恋的眼神都没有递过去。
只在最后的途中,随手拈下了一株开正盛的朱顶红,明明是君子兰的一种,却对环境的要求毫不娇柔,开的尤其随意,那是唯一的一株,许长安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唯有这一株朱顶红,如今她亲手断了她与这个庭院里所有的回忆。
秦逸站在原地,整颗心几乎揪在了一起,犹记得年少轻狂时,看着许长安拈花回首浅浅一笑,撞入了最初的心怀,百般追求,千番暗算,终究得以揽美人入怀,如今,却又是他亲手推了出去。
秦逸只觉得浑身似乎被热浪包裹了一样难受,想要拉住许长安的手因为她最后的一句话而不得已的收回。
她淡淡的嗓音悠悠落于秦逸耳间,“那个男人……”许长安陡然回首,手拈着灿红的朱顶红,不复当年初见笑的腼腆而纯然,平添了些许肆意与张扬,她提高了声音,宛若一个胜利者,“他叫,邵晋桓。”
顷刻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陡然在空中破碎,循着声音抬首,天际炸开了一抹惊雷,初夏已然来临。
不顾杵在原地发愣的男人,许长安直接坐上停靠在院子里的炫色座驾,加满油门,一晃眼的功夫,车子已经飞驰而去,飙车的事儿既然有了一次,便不会缺第二次,疾驰的车子,带起了猛烈的劲风灌入未曾闭合的车窗里,飘零细雨随风潜入,染湿了肆意摇曳的墨发。
几滴水珠旋转而落,淹没于风雨之中,许长安却连半分动静都没有,任由发丝湿哒哒的坠于肩头。
清澈的眼凝视着前方,细细观之,更能觉出其间缓缓腾起的一缕雾气,却倔强的留在了眼底,嘴角的笑容始终未敛下,但她渐渐加快的车速却暴露出她内心此刻极度的不平静……
‘吱’的一声,许长安的车子猛地停在了路边,路面划出了一道纤长的黑迹,一个猛烈的前倾,许长安终于稳住了身形。
她的前方,打横停着一辆迈巴赫,看着独特的车牌号码,眼熟的很。翦瞳里的眸子急剧收缩,她低低的念出了这辆车的主人大名——“邵晋桓。”
这个名字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是缘是劫,她已无法断定。
迈巴赫驾驶座上的车门被打开,一道修长身影出现在眼前,剪裁得体的西装自出了车门就被甩下,徒留一件质地优良的丝质白衬衫,松松的穿在身上,显得慵懒而邪魅。
“车开飞快,难不成是想去黑市飙上一场?”邵晋桓走至许长安的车边,栖身凑近了车窗,温热的呼吸合着他碎发上落下的雨水,洒在许长安的额前脸上,痒痒的,软软的。
低沉磁性的嗓音直直钻进许长安心底,霎时间一片混沌起,让她整个人都分了神!待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邵晋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正半眯眼眸,睨了她一眼。
“来要你的出场费了?”恢复了冷静的许长安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硬物之间相挤压而产生的尖锐痛感,让许长安不禁松了手腕的力道。
邵晋桓始终注视着许长安,这微小的动作他看的甚是清晰,低笑一声,随后,许长安的小手被强制性的抓在男人温热大掌之中。
翻开的掌心之间赫然躺着一张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烫金名片,因为硬纸板与方向盘之间的碾压,那片细嫩的肉早已通红一片,斑斑点点凌乱着的刻痕更像是在祭奠着什么!
此时,方才忆起,她始终捏着这张名片没有松手,或许连许长安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