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微假装没听见，低头默默吃饭。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他是怎么当上教主的，为什么成为教主后就找上了她，后面又为什么要伪装骗她。
不过乔微其实没太多好奇心，而且公子尘这种人，问他也未必会说。而且乔微隐隐觉得，这些问题可能会牵扯到他不好的回忆，所以算啦，反正都过去了。
乔微吃着吃着就开始偷偷看公子尘，这人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慢条斯理的。
不小心被公子尘逮个正着，乔微面不改色地低下头。
安静地吃过饭，公子尘继续在书案前对那张纸写写划划，乔微就抱着狸猫在一边玩。
过了一会，公子尘放下笔，倚在座位上看她逗猫。
“过来。”
乔微扭头看他，他嗓音低沉略哑，漫不经心，乔微一时都不知道他是喊猫还是喊她。
她抱着猫过去，瞥了一眼那张纸。上面记着好多门派，基本囊括了整个江湖。
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是参加试剑大会的门派名单，明天我会派人一一上门算账。”公子尘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门派拿没拿血蛊，拿了多少，怎么算账？”乔微疑惑。
公子尘浑不在意地道：“我想算多少就算多少，无论他们买不买，都得倾家荡产。”
这，这简直是强买强卖！
不过确实符合魔教的做派，乔微无话可说。
“你挑几个看不顺眼的，重点收拾。”公子尘将朱笔递给她。
乔微摇头。这些门派她都不太认得，井水不犯河水，何谈顺不顺眼。而且她答应过乔云彬，再不做这种杀人放火的坏事。
要怎么做是公子尘的自由，乔微不拦也拦不住，但不能同流合污。
公子尘微恼地蹙眉，转眼看到她怀里蹦跶的狸猫，忽然心血来潮。
他把猫拎起来，不顾它的挣扎，抓着一只前爪往朱砂砚中蘸了蘸。
再放手，狸猫跳到纸上，在几个门派名字上印出殷红的梅花足迹。
公子尘才算满意：“就这样吧。”
乔微在边上都看呆了，这也可以？！
公子尘捻起纸张，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整个江湖就好像这张薄纸一样，在他手掌翻覆之间。
从明天开始，武林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乔微忽然想到什么，拿过那张纸，果然在上面看见了天云派。
“你，你怎么把天云派也放在这。”
“魔教横扫江湖，唯独放过天云派，你以为这是好事？”公子尘白了她一眼。
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乔微是理解不了的。她为天云派说话，也不全因为自己。
“我觉得，”乔微蹲在地上，扒拉着他的椅子，“你今天在试剑大会上力压所有人，但其实心里并不开心吧。”
师宁黛毕竟是他的生母，互相仇视，又被当众揭露身世，他会是怎样的心情？乔微想象不出来，只是很为他难过。
公子尘低眼看她，“你又知道了？”
“我猜的，就是感觉你不开心。”乔微声音低低的，像柔软的棉絮，填补了他心上缺失的一块。
这个人啊，说她傻吧，偏偏却是全天下最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