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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青菱回想自己当时?的反应,恨不得以手掩面,她居然吓得直接跑走?了。

现在再?一想,实在是丢人,不就是男人的那啥嘛,有衣物遮挡,她其实并?没有看清楚,何?必扭扭捏捏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似的。

而且沈千濯见她逃跑,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嘴上这样说,至于今早又听到隔壁斋舍传热水沐.浴,纪青菱没有忍住,又是各种胡思乱想,暗骂沈千濯不要脸。

亏她以前还?以为,他是一个不近女色的柳下惠,如今看来,简直和.色.中.恶.鬼没有区别。

两个女人各怀心思,虽处一室,却貌合神离,直到门外传来动静,两人齐齐抬头——

“沈大?人!”

就在纪青菱还?在喝茶的时?候,对面的柳棠已经站起来,之前没有注意,现在她才?发现,柳棠今日的这身打扮明显是花过心思的。

比如虽穿着淡雅的水绿衣裙,衣领处却绣着金色的连理枝,腰部裁剪束形,妆容是她一贯的大?气“柳棠妆”,然而仔细看,会发现眉尾偏粉,端庄中带着点儿小心机。

纪青菱啧啧称奇,反观自己——身上是国?子监的灰色衣袍,脸只用清水洗漱,未施粉黛,因为睡眠不好,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忽然就有些小比较,早知如此,她也要化个淡妆了!

“沈大?人,许久未见,身体可有好转?国?子监条件简陋,小女便带了些补品,给大?人补补身子。”

柳棠和沈千濯说话的时?候,声音似乎变得格外温柔。她没有表现出对一个朝廷命官伪装在国?子监的好奇,如平常一般,招手让丫鬟将东西?带上来。纪青菱装作不在意地斜了几眼,发现居然是两.根.婴儿手臂.粗.的人参。

嚯,不愧是柳家人,财大?气粗啊。说来,还?从没有人给她送人参呢……这狗奸臣这么狗,也不知道是怎么掠得书中才?女的芳心。

但……她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他又不需要补。”

现在这样子,明显都补过头了。

沈千濯似有所感,往女人那儿看了一眼。

纪青菱顿时?又红了脸,眼神躲避,不敢与之对视。

沈千濯嘴角勾起,收回视线。他并?没有接柳棠手中的药,而是由?身边遗风代为接下,语气一如既往冷淡:“柳姑娘客气了,今日来自有何?指教?”

一旁,纪青菱听着男人“温和”的话语,又开始暗自嘟囔,莫非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

毕竟何?时?见过狗奸臣对女人这么有耐心,每次对她不是冷嘲就是热讽,导致自己吸收个死气,还?得向祖宗似的供着他。

心情莫名?有不爽,纪青菱把?这归根于沈千濯的双标,以及自己是个有原则的现代人。

她不介意沈千濯娶谁当正妻,不过在此之前,她一定会吸收完全部死气,离开这个世界。

遗风很快将礼带下去,前前后?后?,沈千濯没有看过一眼,见状,柳棠有些失望,很快又扬起淡淡笑容:“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些小事需要告知沈大?人。”

“嗯?”

“说来,此事与纪姑娘有关。”

柳棠垂下眼眸,轻轻道。

沈千濯摩挲着茶杯边缘,没说话,柳棠拿不准他的态度,便将纪青菱用百亩稻谷实验的事情讲出。

末了她说:“小女知沈大?人家大?业大?,不在意百亩良田,但粮食自古便为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百姓以食为天,诗人李绅甚至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沈大?人身为楚国?的司隶校尉,应该以身作则,珍惜粮食。”

强撑着力气一口?气将话说完,话落后?,没忍住咳嗽起来。

旁边的丫鬟连忙送上帕子,柳棠接下,好半晌才?平复下来,歉意道:“让沈大?人见笑了,小女近来偶感风寒,尚未康健。”

“无妨。”沈千濯面无表情,“柳姑娘方才?说的,不无道理,”手指敲打着桌面,颇为漫不经心,过了会儿,他朝椅子上的纪青菱勾手,“菱娘,过来。”

突然被叫到的纪青菱,从座椅上站起来,心想你这是招呼小狗呢,表面柔柔弱弱:“夫君,你找我?”

两人的对话,她其实全部都听到了,无外乎告状的那些事情,但她心中有底气,所以一点儿也不害怕。

“柳姑娘说的可是真事?”

“是真的。”纪青菱点头应答。

沈千濯挑眉:“你何?时?会种田了?”

没有立刻反对,反而询问起纪青菱的能力来。以他对纪青菱的了解,这个女人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嫡女,但身上似乎有许多未解之谜。

或许,真的会种田?

沈千濯饶有兴趣,纪青菱自然察觉到男人的态度,她自信道:“菱儿不会种田,但我知道稻苗为何?出现黄叶矮小的症状,只需要施点肥料,我们家的稻苗绝对会长?的比柳家好。”

施肥?

一个陌生的词汇,沈千濯和柳棠都未听懂,柳棠皱眉问:“施肥是何?物?”

“那就不能告诉你了。”纪青菱双手一摊,作出恕不奉告的样子。

直把?柳棠噎住,方才?是她太过着急,否则也不会做出问别人秘密的无礼举动,可另一方面,她觉得纪青菱更像是撒谎:“沈大?人,还?请三思。”

“夫君,你就答应我吧,菱儿绝对可以做到。”

纪青菱拉住男人的袖子,撒娇。

见此情形,柳棠面色微沉。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着急,她了解沈千濯,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理智的男人,否则当年十三岁的他,不可能从人贩子手中救下自己。

圣上爱民?节俭,作为臣子,他应该懂得取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随便败坏粮食。

退一步说,就算答应,纪青菱也会付出代价。

“你真的可以?”

事实的确如此,沈千濯似笑非笑看向纪青菱,道:“若是办不到,百亩粮食,你要如何?赔偿?”

纪青菱咬咬牙:“如果办不到,菱儿的全部身家都赔给夫君!”

“嗤,你有何?身家。”

纪青菱被嘲笑地无地自容,她的确没有什么身家,那几个原身陪嫁的铺子,加起来不够买十亩地的……她想了想,凑到沈千濯的耳边,低声道:“办不到,那我这个人就任夫君处置,好不好?”

女人声音娇娇柔柔,说这话的时?候,果.露在外的皮肤呈现桃尖儿似的红嫩。

沈千濯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眸暗沉。

两人达成共识,柳棠并?不清楚具体内容,她虽未让纪青菱放弃决定,但也算侧面达到目的,临走?的时?候,颇为不舍。

思虑多时?,终是说出一句:“当年沈大?人的一碗桂花糕,小女记到今日,一直未告诉沈大?人,那碗桂花糕的味道真的很甜。”

纤细的身影离开,没有回头,在风中渐渐远去。

纪青菱抱臂站在门口?,酸溜溜的。

怪不得感觉两人之间奇奇怪怪的,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共同的故事。

桂花糕?莫不是坐在一起,肩并?肩,手牵手,互相喂桂花糕吧?

“还?愣着做什么?”

沈千濯叫了几声,见女人一直傻呆呆地站在门口?,脸上尽是怒容,红润的唇微微撅着,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气事:“难道你根本就是胡言乱语,拿不出章程来?”

纪青菱被凶得一哆嗦,回过神,果然对柳棠“温柔”的男人,又变了一副嘴脸,她心里?把?沈千濯骂了一万遍,满心烦躁地跟着去书房。

房门一关,沈千濯拿出纸笔:“把?你要做的事情全部写下来。”

随后?他推动轮椅走?到书桌前,过了一会儿,却迟迟听不到动静,一回头,看见纪青菱还?站在原地。

“夫君,你是不是喜欢柳姑娘?”

纪青菱问。

思来想去,她还?是问出口?。

明明有喜欢的人,为什么狗奸臣还?强吻自己……尽管纪青菱知道,那吻只是一个报复,或者是戏弄,反正没有多少感情。

但想着自己亲的是一个爱着别人的男人,她就浑身不舒服,索性问了出来。

书桌旁,听到这话的沈千濯眯起双眼,面容冷肃。

外面的太阳还?很热烈,挂在头顶,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而在屋内,不知为何?,却有些冷。

纪青菱没有得到回答。

拢了拢袖子,其实她刚才?是凭着一股不忿才?将话说出来,这会儿却有点儿后?悔了……即便沈千濯真的喜欢柳棠,那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为了活命和回家,就算再?厌恶,她也要去接触眼前的男人,去吸收死气……“夫君不想说就算了,菱儿有点儿困,先?回去补个觉。”

“慢着。”

刚走?到门口?,一直未说话的沈千濯叫住她。

轮椅在细墁地面摩擦过刺啦刺啦的声响,纪青菱没有回头,却感觉心跳越来越快,直到轮椅停在她的身后?。

“你觉着我喜欢还?是不喜欢?”男人语气沉哑。

“……菱儿不知道。”纪青菱撇撇嘴。

“啊——”

下一刻,她忽然尖叫出声,整个人被拉着往后?倾倒,她闭上眼睛,唇被大?力堵住,叫声变成了呜咽。

沈千濯狠掐着细腰,撬开了女人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我码字太慢了,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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