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皇后举办的宴席,来?往的都是官员夫人,以及一些?皇室宗族。

不过说是赏花,纪青菱观察了会儿,发现除了女人还有许多年轻的公子哥,分为两?个宴席,中间并?没有隔太?远,偶尔路过还能?看?到彼此的身?影。

“怎么像一个大型的相亲会呢。”

纪母一语中的,点明了这场宴会的真相。

母女两?个都是已?婚人士,这种场合对她?们来?说,只是看?看?热闹,享享美食。

期间,纪青菱还遇见几个熟人。

一个是才女柳棠,纪青菱对柳棠会来?这种场合颇为诧异,不过随即一想,对方正?是适嫁的年龄,来?这种场合很正?常。

隔着人群,两?人目光对上,纪青菱远远地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没想到,一向清冷的柳棠,居然朝这边走了过来?。

“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说熟也不熟,说陌生?但又有过几次交往。纪青菱不明白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想了想,将纪母领到座位上,然后跟着柳棠离开。

因为另一边是男客,两?人没有走太?远,只到花园中的某处,柳棠站定后,第一句话便是:“恭喜。”

“恭喜什么?”纪青菱眨眨眼,有点跟不上这位大才女的思路。

“听闻年前沈大人行了侧正?之礼,纪姑娘如今已?是沈夫人。”

原来?是说这件事情……纪青菱大方地接受了对方恭喜:“哦,谢谢。”然后她?直言道,“柳姑娘把我叫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说一声谢谢吧?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柳棠抿了抿唇,突然道:“下个月,我要成亲。”

也是年前的时候,柳夫人替她?相好了人家,门当户对,是一位三品大将的嫡长子。自古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柳棠本应该安分待嫁,只是婚期将近,她?却生?出逃避的心情。

方才,她?的母亲便是要带她?去见一见那位大将夫人,她?想拒绝,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余光瞥见纪青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纪青菱的面前。

“这么巧,那刚才的恭喜也要还给你了。”

然而,柳棠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高兴,看?她?一脸郁郁寡欢,纪青菱挑了挑眉:“怎么,你不会还惦记着沈千濯吧?”

十三年前,沈千濯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柳棠,那时的柳棠才五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还有,那碗甜甜的桂花糕,分明是自己送的!

柳棠怔了怔,没有料到纪青菱会这样问,这世间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含蓄委婉,说话百转千转,让其他人去猜测。

纪青菱却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夫君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个人,你们之间没有可?能?。”

“你误会了,和沈大人无关。”

柳棠尴尬解释。

其实从知道沈千濯和纪青菱之间存在着情分后,她?便已?经默默地放弃。或许就像大哥说的,自己对沈千濯,与其说是爱,不说是对恩人的尊崇。

“不过…我很羡慕你。”柳棠苦笑,“羡慕你有喜欢的人,不像我,要和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男人成亲。”

闻言,纪青菱沉默下来?,古代的女人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婚姻,的确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望着柳棠离开的背影,纪青菱忽然抬高声音:“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但我想告诉你,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全部,你有才华,有能?力,为什么要把自己拘泥于一个男人的身?边。”

柳棠脚步顿了顿,一声“我知道了”,静悄悄的消散在空气中。

西域送来?的奇花实际上就是薰衣草,蓝紫色的花束,颀长秀丽,纪青菱回到宴席上的时候,正?巧奴婢将花盆端上来?,一排排地摆放到桌面上,既可?以当做摆设,又可?以近距离观赏,一举两?得。

“本宫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觉得新奇,而且味道奇特,初闻有些?不适应,但闻久了,利于睡眠。”

可?不嘛,后世薰衣草做成各种香氛和精油,都有助眠的功效。

听到皇后的夸赞,众人惊奇,这种花倒是从未见过,不过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

比如秦王的夫人老?秦氏,她?是太?后的嫡亲妹妹,因为当今太?后并?非皇上的生?母,所以二者关系并?不好,老?秦氏自然也对皇后没有什么好脸色,皇后说花香利于睡眠,她?便挑剔花的样子:“果然是小国的花卉,看?起来?一股小家子气。”

因为她?的一句话,整个宴席都静了瞬间,针落下的声音清晰可?闻。

纪青菱表情淡定,安心的做一个吃瓜人,奈何手边的纪母是一个忠实的薰衣草拥戴者,容忍不了别人对薰衣草的“贬斥”:“花就是花,看?花还能?看?出尊贵感来?,才真是小家子气。”

“没错。”

纪青菱认同?地点点头:“所以,母上大人,您能?小点声音吗?”

“……”纪母觉得无趣,不过她?知道这里并?非之前的法治社?会,虽心中不满,仍然选择给女儿面子,默默地闭嘴。

事实证明,根本不需要她?们这些?小人物说什么,皇后三言两?语便将老?秦氏怼了回去,一场风波悄无声息,之后皇后让大家自行赏花,如此也是给青年男女们见面的机会。

“闺女,这花咱们能?和皇后要一盆回去吗?”

纪母对年轻才俊没有兴趣,不如皇后的薰衣草更能?吸引她?的目光。

纪青菱想着,纪母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养薰衣草:“这个应该可?以吧,等会儿让你亲儿子问一下。”

“我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纪母反应片刻,随即明白过来?,一巴掌拍到纪青菱的肩膀上,只把女人给拍的呲牙咧嘴,“伶牙俐齿的假女儿,果然是比不上我的女婿!”

看?吧,短短的几日工夫,纪母就让沈千濯给收买了。

纪青菱撇撇嘴,心说你的女婿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当初自己也是花了好长的功夫才将人攻略下来?,反过来?,对方却轻而易举便将她?和她?的家人给收买,这么一比,怎么有点儿吃亏呢?

纪母不管自家女儿心中的小心思,反正?她?觉得如,沈千濯便是最好的女婿。

想当初,纪青菱突然从病床上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告诉他们,她?穿越了。

吓得纪母立刻让医生?来?给纪青菱检查脑袋,心想不会是遛狗的时候被哈士奇拽倒,摔到了后脑勺吧?

可?结果显示纪青菱的脑袋没有任何问题,还是纪父当机立断,挡住其他病友看?神?经病的视线,表示回家后再说。

他们一开始都没有当回事,直到纪青菱能?够准确的描述她?昏迷过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纪父纪母才隐约有些?相信。

女儿虽然和他们聚少离多,但不是爱说谎的孩子。

两?人很快便接受了现实,之后得知纪青菱在古代已?经成亲,纪母大手一挥,决定举家搬迁,跟着女儿去古代生?活。

总共没有几年可?以活,就当是去古代旅游了。

逛了一会儿,纪母瞥见纪青菱捂着嘴打哈欠,想着风寒刚好,别在院子中冻着,“要不,你去前面找小沈,我自己在这里走走?”

“找他做什么。”纪青菱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泪水,她?本来?就长得美,最近是越□□亮,身?上多了一丝成熟女人的魅力,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有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来?回穿梭。

“哎呀,这里这么多小姑娘,小沈长得一表人才,就跟肥肉似的,谁看?了不想上去咬一口。”纪母担心,古代的男人讲究三妻四妾,虽然小沈不像这种人,但可?能?性得彻底杜绝。

纪青菱笑了笑,如果男人想娶三妻四妾,即便是自己制止了,对方依然蠢蠢欲动,只能?说没有那么爱罢了。

“我相信他。”

看?到纪青菱的笑容,纪母感觉牙都酸了。

从前她?还担心自己女儿嫁不出去,如今看?这个样子倒是自己多虑。

“纪姑娘,好巧。”

正?在两?人赏花的时候,一个男人停在她?们面前。

纪母抬头,看?见一个气质温和的帅哥,帅哥仪表堂堂,卓尔不发,看?样子似乎和自己女儿认识:“自从上次行宫一别,竟是与纪姑娘一年未见。”

除了柳棠,柳如晏也来?到了皇后的赏花宴,纪青菱点头称是。对她?来?说,这一年实际只有月余,且在穿回十三年前时,她?见过小时候的柳如晏。

相比较,现在的柳如晏才是真的高风亮节。

以前那个,白皮黑馅,实际是个满肚子心机的小绿茶。

和纪青菱的看?法不同?,纪母却悄悄响起了雷达。

好歹比女儿多活了几十年,自诩看?人的能?力属于上承,她?没有忘记这里是古代,一个古代的男子,会称呼别的已?成亲的女人为姑娘吗?

眼睛闪了闪,直觉这里面有猫腻,没想到,纪青菱穿越一遭,还惹了这么多的桃花。

虽然这位帅哥也不错,但她?还是觉得沈千濯更好一点。

毕竟那一抽屉的金簪银簪不是白送的。

纪青菱向柳如晏介绍纪母是自己的干娘,柳如晏听到后,一点也没有因为身?份的原因而忽视,反而态度谦卑地行晚辈礼:“怪不得在下一看?就觉得夫人面善,想必夫人年轻的时候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晚辈这样夸长辈,并?不会显得轻浮,柳如晏的一句话既夸了纪母,又潜台词说明,和纪母模样相像的纪青菱,也让他觉得倾国倾城。

纪母“……”嘴还很甜。

不行,她?得稳住,替自家笨嘴笨口的女婿看?好女儿!

结果到后面,等沈千濯赶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岳母已?经和柳如晏相谈甚欢了。

顿时便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原来?柳大人在这里,方才观看?到柳家的小厮正?在四处找你。”

他走过去随意开口。

“沈大人。”柳如晏看?到来?人,慢慢地起身?,“本官和纪老?夫人聊了几句,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言外之意,纪母对他很满意,沈千濯的脸色变得不太?好。柳如晏走的时候,还对纪母道:“我母亲年纪与您相仿,老?夫人有空的时候可?以来?府上喝茶。”

等人离开,纪母感慨:“哎呀,是我误会小柳,真是个好孩子。”转头询问纪青菱,“真的能?够去找那个柳夫人吗,会不会不太?好?”

纪青菱笑着摇头:“没有什么不好的,柳家人虽然和夫君政见不合,但属于中立派,如果娘想去,女儿这就陪你过去。”

纪母自然高兴称好。

等纪青菱送完纪母返回来?,看?到沈千濯还坐在之前的小亭中,喝着丫鬟送来?的酒水。

纪青菱脚步微顿,她?怎么感觉沈千濯似乎不太?高兴。

难道是在皇帝那儿被骂了?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纪青菱当然要上前去安慰一番。

“夫君,菱儿来?陪你喝。”

纪青菱坐到沈千濯旁边,伸手去拿酒壶。

还未碰到,被沈千濯挪到一旁:“酒很烈,你不能?喝。”

“不是有夫君吗,就算喝醉也不怕。”纪青菱眨眨眼。

她?这样说,语气又亲昵又依赖,沈千濯方才因为柳如晏生?的气,不因此差点儿消散。

但看?到对方的表情,想到方才女人也是这样对柳如晏的,沈千濯又觉得不能?够轻易放过此事。

嗯?还没消气?

看?来?这次是被皇上骂惨了!

纪青菱挑了挑眉,正?想说笑话逗对方,突然听到沈千濯开口:“你不应当让岳母和柳家人来?往。”

“为什么?”

沈千濯仰起头,将一杯酒喝下:“菱娘,你已?经成亲,应该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

这种大男子主义话的确是沈千濯能?说出来?的,纪青菱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就生?气了。

女人的生?气,可?以随时随发生?,哪怕早上的时候两?人还亲密无间,她?冷哼:“夫君这是在怀疑菱儿?”

沈千濯皱眉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按照夫君的意思,女人成亲后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何必出门呢?即便出门,也不能?和男人说话。”

二者岂能?能?相提并?论,柳如晏一看?就不怀好心,只有她?傻乎乎地没有察觉。

纪青菱阴阳怪气:“那我能?不能?也要求,夫君不能?有任何女性的朋友?”

闻言,沈千濯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吧,男人无法接受自己没有女性朋友,却要求女人不能?有男性朋友。

过了会儿,就在纪青菱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沈千濯终于开口。

“为夫的确没有。”

纪青菱:“……”

仿佛一声哑炮,声势浩大的放出来?,然后悄然无声了。

第一次交锋,纪青菱完败。

其实她?并?非没有察觉到柳如晏对自己的态度,尽管如此还选择和对方交往,无怪乎沈千濯生?气。

换位思考,若是沈千濯和柳棠走的太?近,自己能?接受吗?

生?气只是一刹那的事情,过后就有些?后悔。

纪青菱暗自摇头,但让她?立刻抹不下脸来?道歉,又做不到。

沈千濯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勾了勾,没有再雪上加霜。

过了会儿,后院传来?皇后的传话,让诸位姑娘公子前去赏花。

沈千濯先站起来?:“走吧。”

纪青菱跟在男人的后面,回想刚才的事情,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她?思考着要怎么开口,才不显得自己愚蠢,正?此时,不远处传来?一连串的狗叫声,纪青菱灵光一闪,伸手拉住了沈千濯。

“夫君,等等。”

因为她?的主动,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仿佛之前的争吵不存在。

“怎么了?”

“菱儿,害怕狗。”

女人紧张地攥着他的衣袖,将整齐的衣裳都捏出褶皱,似乎很害怕,害怕到身?体微微颤抖,让人一看?就升起保护欲。

沈千濯看?了几眼,终是没有忍住,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跟紧我。”

男人的怀抱又宽阔又温暖,纪青菱忽然就有些?鼻子发闷:“夫君,你是不是觉得菱儿无理?取闹。”

沈千濯:“我可?没有这样说。”

“对不起夫君,娘在这里没有朋友,菱儿不忍心放下她?一个人,但你放心,我会和柳如晏保持距离。”

沈千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改口,不过对他来?说是好事,他看?着女人“自责”的样子,强硬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其实,也不是不能?去柳家……”

“不了,菱儿以后绝对不去,哪怕柳棠送帖,菱儿也会拒绝她?。”纪青菱吸吸鼻子,无比认真地说。

沈千濯:“……”

他张了张嘴,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仿佛自己很是小气一般。

他的确很小气,却不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现这一点,故作大方道:“柳如晏已?经和礼部尚书的女儿订下,不日便要成亲,菱娘若是想去柳家,可?以过一段时间。”

“真的吗?”

“嗯。”

纪青菱抱住沈千濯的肩膀:“谢谢夫君,夫君真好。”

第二回合,纪青菱胜利。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难免少不了摩擦,尤其沈千濯还是这么一个性子,虽然对纪青菱有爱意,有时候做法却很霸道,纪青菱生?气的同?时,也在努力想办法化?解矛盾。

爱情不止浪漫与甜蜜,还有油盐酱醋茶。

经过了两?个月寒冷天气的折磨,京城终于迎来?了春的气息。

一大早,纪青菱拿着自己新写的书稿《我们全家穿越了》,亲自送到之前的书坊。

同?行的还有最近正?在思考着在古代再就业的纪父,他看?到连每日在家闲散的女儿实际也有自己的职业,心中更是焦急,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事业第二春。

书坊的东家是第一次见到纪青菱,对于她?这次新写的稿子,更是表达了强烈的喜爱。

“从一个地方穿越到另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穿越到另一个时间,夫人能?写出这种东西,实属大才!”

“呵呵,东家过誉了,不知这次,可?以给多少报酬?”

东家沉思片刻,前两?次,纪青菱的书加印三次三次卖断货,让书坊赚了个盆满钵满:“夫人是贵客,在下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买断。”

一百两?!

跟在女儿后面的纪父偷偷计算,古代的一百两?相当于现代的几千元,并?不是很多。

纪青菱自然也明白之前,她?是着急用钱,所以才会将书稿便宜卖出去,这次向想东家提出了一个新建议:分红

“我打听过,这么一本薄薄的印刷术书,能?卖到五百文?钱,每一本书坊净赚三百。所以我也不需要一百两?银子,只要每卖出一本分给我十文?钱的利息,便可?。”

东家眼珠子转了转,一本十文?文?利息,十本就是一百文?,而纪青菱的书稿保守也能?卖出五千本,这样就是五十两?。

看?似是纪青菱吃了亏,但从长远而来?看?,分红才更为有利。

东家收起之前的轻视,对纪青菱刮目相看?:“那就按照分红!”

比起赚钱,能?将一个聚宝盆留住,才是长远之计。

从书坊离开,纪青菱询问纪父:“怎么样,您老?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纪父只道:“再走一走。”

于是当天早上,纪青菱陪着纪父逛了大半个京城。

回去后,纪父便开始投身?于忙碌中。

纪青菱一开始还会询问,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次次都被纪父拒绝,渐渐的,她?也忘记了这件事情,每天只吃吃玩玩,过的别提有多幸福。

三月初,柳如晏娶了礼部尚书的女儿,听说当日迎亲的队伍,将京城的大道都给堵住了。

纪青菱咋舌,她?当然没有见到,那天早上,她?本是想出去逛街的,无奈沈千濯不知道发什么疯,大白天里白.日.宣.淫,生?生?将她?起床的时间,推迟到下午。

又到了五月,纪青菱接到柳棠的帖子,她?也要成亲了。

纪青菱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只派丫鬟荷叶,给她?送去了自己的新书。

《我在古代当幼儿园园长》

这种出面的事情,本应该让更为稳重的荷花来?做更好,但荷花最近孕吐严重,她?便给对方放了一年的产假。

没错,在她?穿到这个世界后一直照顾荷花,也嫁为人妇了。

纪青菱一直以为,荷花喜欢的是遗风,毕竟每次遗风来?的时候,两?人都会聊好久的天,所以当荷花求自己替她?向另外一个外院的小厮做主时,她?都有点儿懵。

后来?仔细观察,发现那小厮的确不错,脾气好,难得会认字读书,她?和沈千濯商量,给对方调到内院,跟着沈千濯当个书童。

回归眼下,不说柳棠收到书后会有何反应,沈家这边,纪青菱吃饭的时候,从沈千濯那里得知纪成銘要在秋后问斩。

沈千濯语气淡淡:“他一直等着纪青兰救他,却不知道,纪青兰早就死了。”

闻言,早已?得知女儿穿到这里后的事情的纪父纪母,对纪成銘不喜:“同?样是女儿,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纪青菱对此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这就是女主光环啊,书中的纪青兰,才思灵敏,不仅是纪成銘的闺女儿,也是对方的“幕僚”。

所以,纪成銘才会觉得,纪青兰一个无钱无权的小女子,能?救得了他。

实际是痴人说梦罢了。

她?把这当做一个饭后的闲谈,听过也就忘了。纪父的创业逐渐走上正?轨,纪青菱被邀请去剪彩的时候,才知道纪父和纪母开了一家小百货超市。

“牙刷,牙膏,锅碗瓢盆……有时候买点日常用品,却需要走便整个京城,很不不方便。”

纪父看?着第一天就源源不断的顾客,笑呵呵向纪青菱夫妻俩炫耀。

纪青菱震惊,沈千濯则是拱手:“岳父大才,以后府上的用具,便让管家来?此一起购买。”

“好说好说,看?在你是我女婿的份上,给你打九折!”

“爹,你好小气,才九折!”

“那你要几折,九八折?”

“……”

知了在枝头唱响饶人乐曲时,一年中最热的夏,已?悄然来?临。

皇上“拖家带口”去别院避暑,这次,纪青菱照例跟着沈千濯一同?去。

算起来?,这是她?第三次来?到瓦子村,青山碧水,袅袅炊烟。

上次来?的时候,沈千濯将沈二叔的院子买下“送”给纪青菱,后者对这个院子没有什么好印象,想着也不缺钱,趁着这次,干脆捐给了瓦子村做书院。

“夫君,你说山上的竹屋,还有吗?”

等到了行宫,安顿下来?,纪青菱偶然想起一件事情。

沈千濯点头:“要去看?看?吗?”

十三年过去了,原本就破破烂烂的小竹屋,变得更加破旧,站在屋内,一抬头就能?看?到好几条缝隙。

纪青菱眨眨眼,碧蓝的天清亮如洗,她?忽然凑到沈千濯的身?边:“夫君,我们晚上在这里住吧。”

从沈千濯的记忆算起来?,这个竹屋应该是他们的第一个家,意义深远。

“这里很脏。”

“没事,收拾一下就行了。”她?难得任性,主要一年才来?一次,觉得住竹屋比行宫有意义多了!

时隔十几年,沈千濯又一次动手收拾竹屋,其实遗风就在外面,但他没有让人进来?,自己拿湿布子擦干净桌椅和竹床,点燃艾蒿草,夜晚来?临,蚊子闻着味自行避散。

一场事后,两?人浑身?酣畅淋漓,纪青菱窝在沈千濯的怀里,娇滴滴道:“夫君,菱儿觉得现在的一切好像做梦啊,好怕一睁眼,又回到过去。”

沈千濯声音慵懒:“什么过去?”如果是回到没有来?此的日子,他绝不允许。

“就是夫君总是欺负我的那段时间啊。”那时候她?刚穿过来?,原身?还给她?留下一个烂摊子,每天都要提防沈千濯发神?经,把自己弄死。

沈千濯好笑:“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还不承认。”纪青菱假装生?气地指责,“你不给我饭吃,还关我小黑屋!”

“咳,”这两?件事情的确是他做的,沈千濯立刻转移话题,“不会的,别害怕。”

“可?总有种不真实感…哎呀!”

纪青菱忽然抬起手,抱.胸:“夫君你干什么掐我?”

“疼吗?”沈千濯问。

“当然疼了!”这男人莫不是傻子吧!

沈千濯勾起嘴角:“疼就说明是真的。”

黑夜中,纪青菱愣了愣,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耍赖,于是她?也伸手,用指甲掐住沈千濯的胳膊,狠狠一拧:“菱儿也试试,说不定是夫君做梦呢!”

沈千濯:“……”嘶。

女人的力气又大又突兀,打了沈千濯一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恶作剧得逞,哈哈笑着退到墙边。

初夏的竹屋,清凉的山风灌着房间,沈千濯感觉自己的胳膊火辣辣疼,他猛地从竹床上坐起来?,语气危险:“菱,娘!”

“哎呀!”

风将欢笑声带走,惊动树上沉睡的鸟儿。

竹屋里一对人,彼此诉说陪伴一生?的承诺。

他们面朝着天地,这承诺便飘过树林,跨过山间,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或许是未来?,或许是另外的地方,也说不定。

毕竟,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