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抬头看了看天,蓝色很好看,然后慢慢的松开了扶着门框的手,她挺直了脊背慢慢的朝着太太的院子走去了。

她不知道原来的宋俜伶是如何允许自己那般的低伏做小软弱狼狈,要知道能够把宋王府上上下下都管的井井有条的京城第一贵女靠的不仅仅是天生而有的身份,更多的是她那一颗玲珑心!

既然是她阿阮来了,那么就自然要是另一番的光景!

这是来到这里五日以来,第一次好好的去打量这个宅子,去太太院子的路阿阮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好在有这个身子的记忆,照着走也就可以了。

这宅子虽然就在宋王府后面的宝瓶胡同里,但是阿阮也只在外面远远的看过,当时只是浅浅的一眼,却如何都不曾料到有一日自己会身在其中,且是难以自救和离开。

这院子不大,装扮更是称不上精致,倒是花花草草的生的极好,添了几分的野趣。

阿阮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到了太太院子的门口,这个院子倒是这个宅子里难得的一处精巧。阿阮见到自己院子里也只有两个小丫头,便是以为这府里的丫头仆妇不多,不过这一进太太院子就见到了一院子的丫头和婆子,就微微的愣了一下,看来这个庶女比自己原本以为还要不受宠。

阿阮垂了垂眼眸轻挑了帘子进去了,一进去就见到一个斜纹织锦马面裙配藏蓝色交衽绣花袄的妇人正坐在妆台前,一个丫头在给她梳发,而一边的榻子上则是坐着一个少女,只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生的极好,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微微的带着媚意。

阿阮在看向了另一边,桌前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子,保养的也算是好,只是坐着也没有说话,倒是看不出性格如何,她努力的搜寻着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这个身子原本的主人似乎也没有见过他几次,而她应该就是这个这个身子的父亲,宋子全。

“父亲,太太。”阿阮垂着眼眸行礼开口轻声道。

阿阮一开口,原本正在说话的夫人和少女都停了一下,宋子全也抬头看了一眼她,然后点了点头就继续的慢慢喝茶,而那个少女少女侧头看阿阮眼中先是惊诧后是满满的嫌弃,至于那个妇人则是依旧背对着阿阮,只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的和少女说着话。

这个妇人应当就是太太陈氏了,看着这个少女是个模样好的,她应当也不会差。

三个人对阿阮都没有说话,阿阮就只能在一旁低头站着,她从前只见过被人这样恭顺的模样,而自己素来爱胡闹,而如今自己竟然要照样子学过来。

这处境竟然反差极大,阿阮心里一时也是五味杂陈。

许久,阿阮站的腰背都有些酸了,那榻子上的少女也说厌了话,那太太陈氏才梳妆完,慢悠悠的开口了:“二丫头身子好了?”

夫人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却也是带着几分的冷意,猛然的响起让阿阮惊了一下,阿阮抬头只见那个太太陈氏也慢慢的转过身子来,然后阿阮不由得又是一个惊诧。

太太陈氏竟然就是那日抽了自己一个狠狠耳光的人,既然她是这个身子的嫡母,那日下手就实在有些太过狠毒,不由得阿阮眼中带上了几分的复杂和警惕。

“谢太太关心,还是有些高热。”阿阮语气平平,心中却是冷笑不止,庶女落了水身为嫡母连个大夫都没有请,不闻不问了五日,现在倒是突然的问起身子好了没,真真一个做给人看的慈母啊!

太太陈氏抬头打量了一下阿阮,眼神渐渐的多了一份的狠厉,她大概也没有料到阿阮会当着宋子全这样说,陈氏慢慢的走到了桌前坐下了,顺手也拿了一盏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你只是有些高热就般的娇气,那惠黎郡主可是因为你送了命的!”陈氏猛然的放下了茶盏瞪着阿阮厉声道。

阿阮捏了捏自己手,忍下了心里的情绪,这一个两个的总是说是自己害死了惠黎郡主,可是真相是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难不成真要她直接的对着他们说出自己就是惠黎郡主和真相?

“俜伶没有,请太太相信我。”阿阮咬着牙平静着自己的心情缓慢的说道。

“你没有,相信你?”陈氏的声音猛然变得有些尖锐起来,起身瞪着阿阮“你说你没有,那你可是想要这一宅子的人给你陪葬?这就是方姨娘教出来得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