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去哪里?去看那个女人么?亦君哥,白悠然是我自小的好伙伴,也曾是你口口声声要保护一辈子的妹妹,她究竟哪里不好?我只想让她做我的嫂子难道不可以么?可是现在呢?你却为了一个外人来忤逆爷爷,把爷爷气到住院,我认识的亦君哥,哪里去了?”
单沁雪眸中闪烁着泪光,颤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怜爱,“爷爷那么疼你,悠然对你那么好,都比不得这个女人么?”
天知道,在她看见他亲手牵着那个女人的手,亲眼目睹着他用身子去护住那个女人,她的心嫉妒的都快要发狂了。
他离开家那么久,所以曾经的诺言都不算数了么?
单亦君波澜不惊的脸上显得又深邃了几分,“沁雪,你和悠然,都是我的妹妹。”
话毕,长腿抬起,准备上楼,身后的单沁雪却忽然冲到了他的面前,两手倏的抱住了他的腰腹,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不!我是你的妹妹,悠然也是你的妹妹,那么你的心呢?你的心属于谁?你明明知道——亦君哥,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并不是——”
“够了!”他陡然出声,冰寒彻骨的让单沁雪打了一个寒战,“沁雪,你该知道,这改变不了什么。”
而紧接着,单沁雪自己的手指就硬生生的被单亦君掰开你,她大惊之下,再想要扑到他的身上,却只擦到了他袖口的边缘,男人的脚步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上楼梯,甚至连最后一记眼神都不曾给她,最后只留下了一道潇洒的背影。
“亦君哥!”
“亦君哥!”
单沁雪大喊出声,眼泪刷刷刷的从眼角流出,“啊——”
一声尖叫,她两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弯下了身子,脸蛋如同破碎的瓷娃娃一样的惨白,嫩白的小手上指节分明。
她的头痛病又犯了!
她一岁的时候被带回单家,从此过上了富裕的军家小姐的生活,而她唯一的信念,就是他。
他是单家的长子,是单老爷子和单爸爸的心头宝,五岁那年,单妈妈不知怎的得了失心疯,被送去了军区的精神病院,结果半年之后忽然失踪,不见了踪影。
于是,单爸爸娶回了温依雯,而那个时候,温依雯已经有了三岁的儿子,那就是单希泽。
单老爷子以为,是单爸爸在外有了私生子所有逼疯了自己的准儿媳,所以从不曾待见过这对母子,直到她十二岁那年,单爸爸因出行任务而被俘,最后惨死,单老爷子得知了消息之后一病不起,那段时日,一直都是温依雯在身边照顾。
故而两个人的关系才有了小小的改善。
但是单沁雪没有想到,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单希泽竟然会对他起了邪念。
那天下午,刚好她从军区练完了枪法回来,偌大的单家老宅空无一人,单希泽将她堵在了楼梯上,刚开始先是污言秽语,后来索性的对她用强。
她当时吓怕了,因为那个时候发育还不全,手臂上的力气也弱弱的,根本抵抗不过单希泽野蛮的入侵,衣服都已经被捋到了胸口,大片的雪肌暴露在了空气中,她才想起来要放声哭泣。
泪眼婆娑中,她抓了仓惶的抓了一只鞋子狠狠的砸在了单希泽的脑门上,结果惹怒了单希泽,抓着她的脑袋狠狠的砸在了楼梯的扶手上,当时她只感觉耳朵中嗡嗡嗡的,摸了摸脑袋,再看看手心才发现满手的鲜血。
她的头痛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诸如刚练完了军队的单亦君回家,恰遇了这一幕,冲上来就给了单希泽一个拳头,然后掏出了腰腹间的手枪直直的对着单希泽扬言要毙了他。
诸如单希泽被他打的满地找牙,后来还跪在她的面前祈求她的原谅。
而知晓了事情经过的单老爷子责令单希泽在大堂跪了三天三夜外加一顿鞭刑,单亦君也因擅自动枪的原因,被关了一日。
直到今日,她依旧能感知得到当初那温热的掌心在她的脸蛋旁拂过,他紧紧的拥着她的身子说,“沁雪,这辈子我都会将你勒在裤腰上,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可是现在呢?当初那个会抱着她亲吻她额头的少年哪里去了?
单亦君进病房的时候,十一正背对着门的方向,上半身不着丝丝缕缕,后背上可怖的红色鞭痕触目惊心,即便有白色的绷带缠住,也依旧难掩住渗出来的红色血丝。
而其余的地方,凝脂如雪,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十一拿着夹了酒精棉的钳子,轻轻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涂抹。
她紧咬着牙关,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和坚韧。
“嘶——”还是忍不住的,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还真没有想到,前两个小时前她还在医院里帮病人解决生理问题,两个小时后,病人就换成了自己。
而这家医院是独属单家的军区医院,比她先前工作的那家医院看上去更加的大气磅礴,就连一间病房都装修的如此奢华,一定花了不少的银子吧?
十一忍不住的抬起头打量了几眼,等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时,已经晚了,一阵淡淡的龙涎香扑入了鼻尖,而她整个人则跌进了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里,刚想挣扎的两手被男人从身后握住,他的下巴恰好的抵住了她的脑袋处。
天哪——好羞!十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明晃晃的小白兔,脸蛋唰的就红润了一分。
她以为他要过好久才会上来的,所以为了方便自己上药,肆无忌惮的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如今,她可是赤果果的一个人啊!
十一微微的垂下了脑袋,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晶亮的大眼睛忽闪着,“亦君——别,别这样。”
虽然和他相处的八年,她曾经无数次厚脸皮的爬上他的床,要求同床共枕,但是这么赤身裸体的紧拥着,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忐忑的内心如同小鹿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轻笑。
单亦君将她的小脸扳过,正视着自己,近距离的对视下,十一早已心乱如麻,两手只顾着护住自己的胸部,而倏的,他的手从她的发丝间穿梭而过,扣住她的脑袋,蜻蜓点水般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的十一,终于长大了。”谈吐间,流露出淡淡的欣慰,沙哑的嗓音只为这间病房平添了一份情调。
十一窘了窘脸,“亦君当十一是长不大的娃娃呢。”
他笑,他倒是希望她可以一辈子都不要长大,就像是当初他将她带回身边那样,怯怯的模样看着他,遇到危险了会躲在他的身后。
如果她一直都是这么的乖,也不会有这两年的分离了!
粗糙的掌心轻抚着小女人的脸蛋,从脸蛋处又一路下滑,落在那白皙无暇的肩膀上,滚烫的温度让十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也不知是从哪里鼓起了勇气,忽然抓住了男人的手,然后一头钻进了他的怀里,像是小老鼠一样用力的蹭着。
也恰好的躲过了这样心理和身体上的折磨!
单亦君的手腾在空中,发出一声低笑后,两手也拥住了她身体,却又害怕会碰触到她的伤口,不得不将自己的力道减小到最低。
“怕了?”
当初那个青涩的小丫头忽然成长为成熟的美少女,周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怎会不让他怦然心动。
十一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处,脑袋晃的如同拨浪鼓一般,等头晕目眩了,才抬起脸来,“亦君,你当初,为什么要我嫁给苏俊秀?”
仔细的看,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十一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她没发出半点哭声,眼泪却像是决堤的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好像要将自己两年来的委屈,一股脑的倾泻干净。
要她嫁给苏俊秀?苏家的那个大少爷?他又怎会舍得?
只是那个时候,军火库急需填充,而他派人前去苏家谈判的时候,恰好带上了十一,谁知道苏俊秀一眼相中了十一,要求用十一来作为交易,否则苏家的资金也无法及时的跟进。
他在书房里暴怒的摔碎了一地的瓷器,后来是梁参谋给他出了主意,说为了稳住苏俊秀,可以暂时的放出消息允许十一嫁入苏家,等苏家的资金一到,即刻的出兵抢回十一。
谁知道十一竟然会在得知了消息之后,拍拍屁股就从家里溜走,甚至连一封书信都不曾留给他过。
他一怒之下罢黜了梁参谋的职位,并下令将苏俊秀关了起来,爱子心切的苏老太爷竟然携着全部的家产跑来找他,得以解决了军火的问题,只是独独的,失去了这个小女人。
听完了他的解释,十一彻底的傻了,呆若木鸡一样的看着他,直到他的手指在小女人的额头上轻弹了几下,十一才猛地回过神来。
“亦君,可是阿仨和我说,你十年前带我回来,就是为了将我养大之后,嫁给那些富家公子,以便为你的军队效力——”
说完这句话,十一就后悔了,只因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冰冷,单亦君的黑眸已然眯起,眸中仿若有厉鬼狂舞。
阿仨?别墅里他唯一留下来照顾十一的那名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