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从三年前跟着卓博文在外做生意,他们母子俩人便很少有见面的机会。
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谢凤儿突然热泪盈眶,激动不已的握住了对方的手,激动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丫头,你大姐呢?”
卓博文环顾大厅的四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想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姜欣雨,自己的大女儿,怎么没出来迎接他的。
虽然姜欣雨来这里已经有了几年的光景,可是每次回来,卓博文都是行色匆匆,再加上被两位夫人以及二小姐、三小姐纠缠,自然是没有时间想起那个一直被忽略的女儿。
“大姐……我不太清楚!”四小姐卓天琴生性胆怯,虽然没有之前的姜欣雨那么夸张,但因为母亲是卑微的丫鬟出身,所以自小心理便很自卑。
她低垂着头,一脸的惶恐不安,怯懦的回答着卓博文所提出来的问题。
“凤儿,我回来的消息,你可有派人转告天雪?”卓博文问谢凤儿。
在三位夫人中,卓博文深爱的是大夫人姜欣雨的母亲。
可就是因为姜欣雨与自己母亲那酷似的容貌,每逢卓博文看到姜欣雨,都会想起自己深爱的女人已经离自己而去了,心情就变的低沉起来。
有着一份隐隐的痛恨,同时也有着一份莫名的感伤。
对卓博文如此着急询问姜欣雨的事情,谢凤儿有着明显的做贼心虚,但是故作冷静问道:“老爷,你怎么突然想到天雪?你对天雪那个丫头……”
“你没有转告天雪吗?”
不知为何,卓博文的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份不安。
即使多年来因为痛失爱妻的缘故,对姜欣雨有着一份本能的排斥,可是在他的心里,对这个一向沉默寡言、胆小怕事的女儿,还是有所关心的。
“老爷是这样的,昨晚家里来了些贼人,他们前往大小姐的住所,对大小姐意图不轨,大小姐是个忠节烈女,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就这样……”小翠见时机成熟,踊跃的站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编造着谎言,以此想要为自己与二夫人的恶性瞒天过海。
“什么?”乍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卓博文情绪波动颇大,一时没有站稳,差点往后跌去,幸亏卓一航站在一旁,及时发现自己父亲的异样,将受到刺激的卓博文搀扶住。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双手明显的打颤,对于这个震惊的消息,卓博文一时难以接受,只有在此时,卓博文才恍然大悟的发现,以往的排斥,只是因为太爱,害怕失去。
“老爷,请节哀顺变,如果大小姐活着的话,想必也不希望看到老爷如此痛苦的模样。”小翠故作痛苦的模样,对卓博文真诚的劝说着。
“是谁在那里胡说八道说我死了的?”爽朗的声音由大厅的外面传来,姜欣雨身穿一袭淡粉色的裙衫,精致的脸庞上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
几缕丝发随风摇曳,裙摆的也跟随着微风做着漂亮的舞蹈,步履轻盈,姿态高贵中带着几分少女的柔美,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的灵气。
与之前卓博文记忆中的姜欣雨有着天壤之别。
盯着如今焕然一新的姜欣雨,盯着姜欣雨脸颊上洋溢的笑容,有那么一刻,卓博文看呆了,就像是看到了最初见到姜欣雨母亲时候的样子一般。
“不孝女,天雪给爹爹请安,给二姨娘、三姨娘请安!”好戏开演了!姜欣雨的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转眼即逝。
俏丽的容颜配上徐徐绽放的笑容,如红莲一样的妖艳倾城,妩媚妖娆。冰冷的眼眸轻轻的瞄了一眼二夫人,让本就有些心虚的二夫人,身形明显的摇晃了两下,在小翠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姿,目光惊恐的盯着笑的满面春风的姜欣雨。
“天雪……你……”对于姜欣雨的变化,卓博文虽然有所耳闻,但在真正的见到后,还是有那么一刻的吃惊。
不光光是卓博文,卓一航亦是如此,对于这个一向不太看好的妹妹,卓一航可没有太好的印象。
除了整天哭哭啼啼,就是逢人不敢直视,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可是今天的姜欣雨,非但没有给他以前的那种感觉,倒是凭添了几份桀骜不驯的霸气,这倒勾起了卓一航莫大的兴趣。
“爹爹,你怎么了?不认识天雪了吗?”卖萌卖乖,虽然不是姜欣雨的长项,但是到了用的时候,姜欣雨还是发挥的淋淋尽致。
“我……天雪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让为父有些措手不及。”卓博文一脸的尴尬,故作镇定的说着。
此时此刻,姜欣雨的眼神像极了她的娘亲,俏皮中带着几分的倔强,乍一看,倒像是他的母亲活生生的站在大家的面前,不免让某些人失了神。
想到姜欣雨去世的母亲,卓博文心生暗淡的垂下了头,只是这次,并没有对姜欣雨心生排斥,反倒多了几分的欣赏。
“是吗?那爹爹喜欢我现在的变化吗?”故作乖顺的模样,姜欣雨在卓博文的面前讨好的询问着,一双水灵灵的清澈眼眸暗藏着种种的阴谋。
“自然是喜欢!”卓博文像是被姜欣雨魅惑了一般,坦诚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喜欢?我就知道爹爹喜欢……”话落,姜欣雨注意到了站在卓博文身旁的卓一航,对方那英俊不凡的容貌并没有吸引姜欣雨的注意,目光淡漠的审视了对方一眼,随后走到二夫人的面前,循规蹈矩的追问着:“二姨娘……”
这一声二姨娘叫的谢凤儿心理顿感阴森寒冷、毛骨悚然,双眸带着些许警惕的凝视着姜欣雨,带着些许不悦的质问着:“天雪,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二姨娘的丫鬟刚刚不是说我已经死了吗?如今能够来到这里,对于天雪来讲,实属不易不是吗?”话语中充满了对谢凤儿的挑衅,明明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可是却给人带来了一份强势的压迫感。
“小翠她想必是还没有睡醒,所以才会在这里信口开河,天雪,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计较了!”短暂的调整,谢凤儿故作冷静的为小翠做着狡辩。
“二姨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姜欣雨哪里有二姨娘所说的那样小气,跟一个卑贱的下人计较,我犯不着!不过,有的事情,是情难自禁、身不由己!”
姜欣雨的言外之意,卓博文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深邃的眸光锐利的看了谢凤儿与小翠一眼,家丑不可外扬,为了让这个家保持着原本的平静,卓博文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了,人到了就好,凤儿,老三,你们两个陪着我一起去跟娘报个平安。”
家和万事兴,卓博文的心理应该是这样想的吧?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欺负,做爹的居然能够做到如此的冷静,还真的是少数。
盯着卓博文与谢凤儿他们离去的背影,姜欣雨的眼底那一抹阴影被卓一航尽收眼底。
“你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天雪吗?”
怀揣着几分的好奇,卓一航走到了姜欣雨的身边,漆黑如墨的星眸审视的盯着姜欣雨打量了好一会之后,好奇的张口询问着。
看了卓一航一眼,姜欣雨如樱桃红般的朱唇微微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目光灼灼的盯着卓一航,带着几分认真的说着:“怎么哥哥不认识妹妹了不成?”
“不是不认识,只是妹妹的性格……”
话未落,便听到姜欣雨那带着些许讽刺的说辞:“性格是可以随着环境发生改变的,即使是待宰的羔羊,都有反抗的那一刻不是吗?”
邪魅的笑容中,掺杂着些许的冷意,神情淡漠的说出此番话,目光锐利的看向杵在原地发呆的卓天梅与卓天凤,眼神中那份冷意变浓,最终将视线华丽的落在杵在那里头也不敢抬的卓天琴身上。
只是一眼,姜欣雨便断定了对方的身份,不被人察觉的审视了一眼,继而带着几分的傲气,转身对着杵在外面静心等待的小柔吩咐着:“小柔,我们回去吧!”
“是……”小柔乖巧的跟在姜欣雨的身后,一步一跟随的回到了别苑。
“大哥,你都看到了,现在的天雪嚣张的很,如果在助长她的歪风邪气的话,恐怕整个卓府都要乱了套。”好不容易盼回了许久未见得哥哥,卓天梅带着几分的委屈,来到卓一航的面前,煽风点火的说着。
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想到除掉姜欣雨的方法。
“天梅,你是不是有些夸张了?虽然天雪的性格有些改变,但应该还不至于你说的那样严重吧?”
这几年来,卓一航没少从自己的母亲与妹妹的口中听到有关于姜欣雨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姜欣雨是个懦弱无能、只会哭鼻子的无能女人,虽然现在有了些许的改变,但他并不认为有卓天梅所陈述的那样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