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禾冷眼目送顾尉一干人等离开,相信他们暂时是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们前脚刚走,顾西禾后脚也跟着走出庭院,到厨房觅食吃了一顿,然后才回去。

一路顾西禾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地行走,顾府的下人们不由纷纷惊讶地指指点点。

“这不是顾西禾那个废物吗!”

“怎么感觉她今天哪里有点不一样了,平时见了我们都要避开呢!”

“你没听说吗,废物顾西禾把顾尉少爷给打了!”

“别胡说!顾西禾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废物,怎么可能把三星灵师的顾尉少爷给打了!”

“我没胡说!我可是亲眼看见管家去请医师的!就刚刚!”

“那……那可能是顾尉少爷身体不舒服,请医师来看看,关顾西禾这个废物什么事!”

废物顾西禾的名号不仅在帝都人尽皆知,就是在这离帝都还有十万八千里远的偏远陌城,也不会有人感觉陌生,经常是人们饭后笑谈。

顾西禾耳聪目明,自然是听见了这些话,但是她不会在意,迟早她会将废物两字给摘下,曾经站在巅峰之上的她决不容许自己籍籍无名。

顾西禾神态自若回到庭院,院子前面依旧是走前的一地狼藉,她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入。

下一刻,顾西禾脸色骤然一变,顿时低喝一声:“谁!”

屋内竟然有人,而院落前那片狼藉分明没用丝毫动过的痕迹。

顾西禾马上想到被她塞进衣柜的那颗灰扑扑却神奇的蛋,连忙要拐过屏风一看究竟,忽然,她只觉眼前一花,像是有什么重物压了过来,身子骤然失去平衡,向后栽去。

然而,并没用想象中的痛感,再眨眼,她竟然稳稳当当趴在一个男人身上,双手顺其自然地放在他的胸膛上。

而眼前这个男人顾西禾既陌生又熟悉。

黑发如绸,微微颤动的眼睫毛像是黑尾蝶扇动了优雅的翅膀,留下小片阴翳,依旧是那张美绝人寰的俊脸,他狭长的凤眸微眯,紧紧凝视着顾西禾。

顾西禾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睛漆黑如点墨,却又清澈而明亮。

原来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放开。”顾西禾瞥了眼被他修长润泽的大手握住的手腕,心底划过一丝莫名的异样。

这男人像是恍若未闻,而是微微耸动了下鼻翼,然后一脸认真地直视顾西禾,声音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充满磁性,说不出的好听,但是内容却不是那么的令人愉悦了,只听见他一字一顿说道:“不放,你是我的。”

闻言,顾西禾的脸色顿时一黑,蓦地手腕一转,一掌朝他横劈过去。

然而顾西禾显然是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反应相当快,伸出一只手轻易将顾西禾的手握住,重新放回他胸膛上面。

这下,顾西禾的脸色不能再难看了。

她竟然一招都过不了?就算现在她没有半点灵力,拼着前世的对战经验,相差还能这么大!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个男人似乎很懂得察言观色,他瞧见顾西禾的脸色非常不好,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弄疼你了?”

为了阻止顾西禾再次挣开,他握得很紧,以至于顾西禾的手腕有一圈明显的红痕。

“你给我放开!”顾西禾磨磨牙,很不高兴。

这个男人眼尖地注意到顾西禾手腕处的红痕,赶紧松开手,一把将顾西禾搂在怀里,他的指腹轻揉着红痕,声音非常温柔,像是在哄人般:“不痛不痛。”

顾西禾微微一怔,这点痛跟蚂蚁咬似的,哪能及她活活被炼化灵魂的十万分之一……

不过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顾西禾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开口:“那颗蛋我不会还给你的。”

虽然不知道那颗不起眼的灰蛋能孵化出什么来,但是到手为财,想从她顾西禾手里要回东西,门都没有!

“嗯,给你。”男人依旧低头替她揉手腕处的红痕,搞得顾西禾有些痒痒的,然而她听见男人继续说:“你是我的。”

灰蛋给顾西禾,而顾西禾是他的,换另一种说法,那颗不起眼的灰蛋也是他的。

顾西禾的脸色蓦地一黑,抽回自己的手,从他怀里跳出来,神色不虞地盯着他。

温玉软香在怀的感觉一下子没了,男人跟着顾西禾站起身,看他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竟然高出顾西禾一个头不止,神情有些不满,他固执地认真强调:“你是我的。”

顾西禾转身绕过屏风打开衣柜,把灰蛋揣怀里,扯出那件皱得不能看的玄色衣袍丢给他:“赶紧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在不归林救你的恩情不用你还了!”

谁知男人接过玄色衣袍后,看了一眼,再看向顾西禾,有些委屈:“明明都是我的,味道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