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抽出他的手,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语气淡淡地问:“真的是……什么都可以么?”
安如初心里被他擦手的动作刺痛,却努力压了下去,又以为他会放过穆梓琛,使劲儿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顾安时忽然凑近了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轻轻的说:“我要你当着他的面,吻我。然后告诉他,今晚你要爬上我的床。”
像是生怕她听不清一样,他刻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吐字清晰有力。
安如初目光呆滞,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她抬起袖子去擦,可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论怎么擦也擦不完,她哽咽的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顾安时觉得她问这个问题十分的好笑,嘴角微微扬起,笑着看她:“所有你心中美好的东西,我都要亲手毁掉。”
“你早就恨透了我,跟我上床,你不觉得恶心么?”她看向他,有些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安时拍了拍她的脸:“反正生理欲望都是要解决的,找哪个女人不是找,总之关了灯都一样。”
安如初脸色白了几分,枯黄的头发蓬松的耷在她的眼睛上,叫他看不清她眼睛里是什么情绪。
可是他就是想让她难堪,想让她心痛,这样就能报复她当年带给他的痛:“你还以为我是那个只为了你守身如玉的男人,安如初,你可真是天真!”
安如初的脸色白了又白,连哭都忘记了。
顾安时转过头看着窗外,不再跟她说话。
到了警局,顾安时的律师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
等顾安时一下了车子,律师极为殷勤的弯着腰去给顾安时开车门。
安如初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顾安时出了车子,律师就跟他身后,跟他报备:“故意伤人罪,可大可小。鉴于他在言语上对您进行威胁,我有理由控告他对你进行人生威胁。等您做完了笔录,我带您一起去医院做一个精神鉴定,这百十多万的精神损失费,穆梓琛肯定是逃不了的。”
地面上结了冰,安如初又是穿得细高跟,脚步一虚,差点摔倒。
顾安时一见安如初有危险,条件反射地就去扶她,扶完之后,又为自己这么关心她的举动而懊恼,快速放开了她,故意扭曲她的不小心,冷着声说:“听见穆梓琛要陪钱,你就站不稳了?”
安如初正想解释,顾安时又转过了身,朝警局里一边走,一边跟律师交代:“我不缺那点钱,我要的是让穆梓琛坐牢。”
律师点点头:“这也不是难事……”
后面的话,安如初再也听不见了,她满脑子都是穆梓琛要坐牢这句话,穆梓琛在她家垮台之后,没少帮他。这么几年来,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她已经十分感激,怎么可能让他因为她的原因坐牢。
这一次,就算让她整个人赔进去,她也要把穆梓琛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