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的秋意正浓,一身朴素打扮的叶晚匆匆走在马路上,秀美的脸上却满是汗水。

“叶小姐,我们尽力了,叶伯伯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不少钱来运作。”那边叹了口气,“也许……您还可以找明朗帮帮忙。”

叶晚定了定神,声音依旧柔婉,“好的,谢谢您吴伯伯。”

和吴伯伯挂了电话,叶晚看了眼手机,一条是她迂回问来的邵明朗的去向,另外一条则是安姨说的妈妈已经送到医院了,让她放心。

叶晚的视线有点模糊,爸爸被判了十五年,妈妈当庭晕倒,可……她还必须要撑住。

站在路边犹豫了很久,叶晚选择打车去往艾什顿酒店,即便家里破产以后她手头已经没有多少资金。

但没办法,她怕错过和邵明朗见面的机会。

出租车到达酒店门口,叶晚付钱的时候还有点肉疼。

没想到大手大脚的自己居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隔着玻璃窗往外看,艾什顿酒店,金碧辉煌,一如往日的繁华。

她深吸了口气推开车门下车,刚要转身就听见身后的软软细语,两个人的对话声令她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些许。

而后转身。

邵明朗眉目温柔的搀扶着身边妖娆艳丽的女人,低声说:“怎么那么不小心,伤了孩子怎么办?”

女人抬起眸子,正好与站在旋转门边的叶晚对视,良久,赫然间展开笑颜,伸手将邵明朗的胳膊缠住,“老公,看谁来了。”

叶晚感觉到喉咙有点酸涩,她又深吸了口气,用异常平稳的声音和邵明朗说:“明朗,我有点事情找你……”

“找他做什么?前女友难道不是应该避嫌么?”林娅拖着邵明朗的手往酒店大堂走,完全不给他和叶晚说话的时间。

其实从林娅出现,叶晚便已经知道不用再找邵明朗了。

然而擦身而过的时候,她问了句,“她怀孕了?也就是说我们交往期间你就和她好上了?”

邵明朗向来温润的眸子瞬间暗了暗,林娅却轻轻嗤了声,“谁让叶大小姐总是自命清高?总是不把别人当人看?自己的男人看不住,怪谁?”

是啊……怪谁。

从来都怪她,有眼无珠。

……

一辆纯黑色迈巴赫停在酒店外,副驾驶上的助理瞧了眼外面的情况,回头问了句:“裴总,下车么?”

后座的男人身材高大,白色的衬衣外搭黑色的长款大衣,衬衣的扣子不羁的解开,微露出麦色的锁骨部位,而他的一只长臂伸展在椅背上,另一只手中持着杯咖啡。

咖啡微冷,却并不影响他喝咖啡的心情,裴夜辉的目光牢牢锁在酒店外正争论的三个人身上,最后又落在容颜憔悴的叶晚面上。

细碎的阳光照进车内,更显得他眉目分明,目光有如星火,英俊不凡,丰神俊朗。

低沉温厚的声音在车内响起,颇带了几分玩味,“下,当然下车。”

说着,助理已经赶紧下车,将车门打开,裴夜辉长腿一迈,端着咖啡弯身出来。

原本准备将手中未喝完的咖啡交给助理,手刚伸过去,对面那红衣服的女人忽然间将叶晚一推,她整个人趔趄了下,仓促间往后一倒。

娇软的女人身体入了怀中,咖啡哗啦一声直接泼洒下来。

啪——

清脆的响声让现场有了瞬间的寂静。

叶晚狼狈的靠在陌生男人的怀里,褐色的液体不仅仅倒了她一身,连带着身后男人也被牵累。

林娅刚要继续痛打落水狗,但邵明朗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低低的说了句,“别闹了,再不进去酒会都要开始了。”

林娅接收到邵明朗的信号,匆忙间扫了眼抱着叶晚的男人,瞬间面色大变,又撇下一句硬邦邦的话,把责任都推到叶晚头上,这才拽着邵明朗进了酒店大堂。

“裴夜辉不会找我们麻烦吧?”林娅想起那人的眼神,还有些心有余悸,压低了声音问邵明朗。

说话间她回头看了眼外面,心口在砰砰直跳,再抬头正对上邵明朗温和的眸子,便稍微安了点心。

“冤有头债有主,是叶晚撞到他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邵明朗说,“总之闲事别管,也别惹裴夜辉这刺头。”

林娅点点头。

裴夜辉可是整个商圈里出了名的恶霸,做任何事情都不讲道理,万一惹上了那就有的头疼了。

……

艾什顿酒店门外。

叶晚仍旧倒在裴夜辉的怀里,她还没有从刚才的对话中回神——“邵明朗,我就再问你一句,我家破产……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也和你无关了不是么?”

“呵呵。”

头顶响起一声低沉的笑,裴夜辉玩味的说了句,“这位小姐,你是靠上瘾了?”

叶晚惊了一跳,直起身转头看向对方,身为叶家的大小姐,她一直都知道裴夜辉的,只是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从来没有打过交道。

她发觉这男人可真是身材高大。

叶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裴夜辉的交流,会是这样窘迫的场景,她很狼狈,他被她弄的有点狼狈。

她顿了顿,从包里取出块干净的手帕,“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帮你擦擦?”

握着帕子的手被牢牢攥住,裴夜辉深邃的眸子中滑过一丝兴味,“叶小姐,如果你要擦的话可就得擦这里了。当然,幸好这咖啡不是热的,否则你半辈子都要栽进去负责任了。”

叶晚的手被暗示着朝下方点了点。

她没想到这一撞,居然洒到了人家的下面那鼓鼓的地方,脸瞬间通红。

叶晚强迫自己忽略那句话里的暗示,用力闭了闭眼睛,再冷静的抬眼看向对方,“没想到裴先生居然认得我……正如您所见,我现在一无所有,裴先生应该不会和我这样的人过不去,对不对?如果您需要个道歉,我可以真诚的和您说声对不起。”

目光中的女人,纵然细瘦,却有着股子坚韧的气质。

蒲草韧如丝,裴夜辉的脑中滑过这样一句话。

他却勾唇,伸手抓住叶晚的手腕,直接往大堂里拉,“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如果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