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的魔王

作者:沉沦荼靡

而且,他从不相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会好到把他当成生命中的惟一,好到放弃自己的原则。所以他不想说,也从没想过要说。

 西里斯·布莱克从不会在自己面前撒谎,到现在为止自己看得很严,邓布利多还没有策反他的机会…

 找不到任何他是虚伪的理由。哈利现在只能看着他,自己真的没想这时候说啊…可怜的黑毛大狗期盼着,等待着,等啊等啊…结果什么都没等来。哈利还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抓抓脑袋,挫败地说:“我知道,谁让我是格兰芬多…不过哈利,我说的是真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一定都站在你这边!我一定会让你相信我的!”

 然后他怎么来的,又怎么风风火火走了。哈利无语,这男人来了,也没听自己说什么正经话,就这么表白一通,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格兰芬多,嗯,的确还是有它可爱的地方啊。假期的事似乎就这么了了,从极度不平静变为极度平静,食死徒们的狂欢没有后续,曾经飘浮在天空的黑魔标记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没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哈利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写完暑假作业,他就一直住在马尔福庄园,和德拉科一起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玩耍,偶尔和卢修斯谈论下学期即将进行的盛会的进程,不过更多时间则用在斯内普身上,帮他调养身体。

 “多年营养不足是其次,两次连续的魔力暴动…西弗勒斯,我不得不说,你没有成为哑炮真是运气。”

 “此等小事,不需要为主人添麻烦。”他自己也很感慨,如果就这么变成哑炮,没有利用价值的话,也许…“非常高兴你没有变成哑炮,西弗勒斯,虽然我不介意养着你,但我很介意你被别人欺负了。”

 哈利吻了他一下,挖了一勺冰淇林递给他:“饭后甜点。”斯内普看着他,反射性地张口将这勺甜腻腻凉丝丝的东西纳入口中,然后嚼也不嚼地咽下。

 哈利突然笑了,他笑着吻斯内普的唇,舌尖探出,感受他口中的寒意,然后低声呢喃:“我爱你。”他满意感觉到斯内普的变化,强烈的抗拒和挣扎,和原本乖巧的样子一点都不同。

 不过这抗拒和挣扎都不会浮在表面上,只是透过眼底显出一点点,又重归空洞。无趣。哈利撇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我面前无时无刻不用上大脑封闭术的?”

 斯内普没有动静,哈利眯起眼睛:“回答。”“从您习惯用摄神取念得到自己想要的资料开始。”那时的黑魔王不信任任何人,那时的自己已经开始动摇,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的较量自然就是最常见的。

 “…没错,那时刚刚切下第五片灵魂。”哈利摸着下巴:“我想也应该提上日程了,显然重生一次之后,我已经不太在意这种事情,这样可不好。”

 虽然明知自己不该插话,但那一刻,愤怒还是压过其他情绪占据脑海,让斯内普愤怒开口:“如果你的脑子还存在就应该知道,灵魂分裂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情…”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自己竟然还该死的关心他?就算披了一张哈利的皮,他也该死的叫做伏地魔!“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不会再犯那么愚蠢的错误。”

 哈利冷笑:“一个表面上和他毫无关系的斯拉格霍恩就为我埋下注定毁灭的种子,不得不说这是那个老蜜蜂的高明之处,但如果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就可以去自杀了。”

 斯内普闭目不语,永生?对于一个不认为活着有任何意义的人来说,无疑是最愚蠢的话题。“我仍然想要这个世界,西弗勒斯,纵然很多观点都改变,这点却没有…所以我需要时间。”

 哈利用喟叹的语调说:“要征服、要改造、要统一、要发展,就算巫师的生命漫长,也绝对不够。”斯内普仍然安安静静听着,如果不是他的呼吸仍然不稳,哈利会以为他已经睡着。

 “西弗,快点好起来,给我熬制增强灵魂和魔力的药剂。”哈利突然说:“已经四年级,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等待,邓布利多也不会给我太多时间等待。”

 看到斯内普明显的惊愕,他又笑道:“分离出去的灵魂总会有些用处,我已决定让黑魔王在明年复活。足够的威胁,才能让邓布利多重视他亲爱的救世主。”

 斯内普还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哈利摊开手:“我想做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如果还有什么不能接受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看不懂你的内在语言。”

 “让我给你调配药剂,你疯了吗?”斯内普终于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反正他现在也不在意,顶多是钻心剜骨或者阿瓦达索命,无论哪一个,他都可以接受。

 “疯了就不会让你调配了,起码你的药剂我能放心喝掉,别人不成。”哈利最后塞给他一勺冰淇林:“味道不错吧?其实我一直很喜欢这些东西,只不过小时候没有钱吃,成年后没有时间吃,成名后不好意思吃。”哈利露出一个难过的神色:“黑魔王的形象毁灭在冰淇淋上,这真是莫大的悲哀。”

 斯内普嘴角抽搐,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形象?“你没关系,西弗,你是我的人,你爱我,我在你面前不需要有任何掩饰。”

 不意外的,这男人又因为自己这句话彻底封闭心扉,眼神空洞。哈利不介意,他不介意这个男人的心是否痛苦,只需要耍着他,守着他,让他在自己身边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一次次给他温暖,再一次次把他推入最痛苦的深渊。眼看开学,斯内普终于‘被允许’离开马尔福家,至于自己滞留了这么久的原因,他还要自己想去应付邓布利多。

 非常不满,非常愤怒,但是也非常无奈。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忠于的都是自己的心,所以选择伏地魔,所以选择邓布利多…

 所以现在,他根本不可能暴露哈利。一路上德拉科都很兴奋,他们竟然能赶上霍格沃茨的三强争霸赛,无论精彩与否,这都是让人不能不兴奋的。

 这种兴奋一直延续到开学晚宴,当邓布利多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铂金傲娇龙没忘记用挑衅的眼神看向格兰芬多餐桌。因为罗恩爸爸保密的关系,让他有足够机会好好嘲笑了罗恩一通。所谓不可调和的矛盾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等邓布利多发布了比赛参加规则之后,他立刻就变得没那么热心:“荣誉虽然好,但还没到没它不行的地步,至于一千金加隆,除了韦斯莱家的那帮穷鬼之外还有谁在乎?爲了那些东西争先恐后想办法让自己去冒险,一群蠢货。”

 “呵,你可以当做这就是三强争霸赛的魅力。”哈利看向教师席。他们的新任教授已经打过招呼,现在正在喝他随身携带的瓶子里装的东西,用他那只蓝汪汪的大眼睛不停扫视。

 抓黑巫师抓到脑子出问题的阿拉斯托·穆迪,小巴蒂扮演的很像,邓布利多没有瞧出丝毫破绽。不过斯内普在看着,穆迪偶尔也会和他目光对视,两人露出的都是深恶痛绝的目光。

 胸口突然突突突跳了起来,哈利借着喝饮料的动作按住。又搞什么鬼?胸口那位依旧在努力的蹦,使劲儿的蹦,这个地方他认识!他认识啊!“哈利,你没事吧?”德拉科听着奇怪,凑过来:“这是心跳声?”

 “只是有点累,很快就好。”哈利笑眯眯把手缩进袖子,握住魔杖。“咝…”白烟在未出衣服前就被哈利驱散,魔法波动也只是一瞬而已,挂坠盒里面那只抽风白包子立刻消停了。不敢不停,哈利差点直接宰了他。哈利的笑容里藏着寒意,这是在邓布利多面前,不乖的宠物没有留存的必要。

 斯内普默默移开眼睛,放下酒杯起身。“西弗勒斯怎么了?”邓布利多立刻问,注意力也被拉过来,没有看到哈利的面色。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厌恶着,斯内普怎么可能有好脸色给他,冷哼一声就走了。

 邓布利多一头雾水,不过转头看到穆迪,立刻醒悟。是嘛,他都忘记了,穆迪向来嫉恶如仇,不喜欢任何食死徒,自然也不喜欢西弗勒斯。

 这两个还真是,一个直性子一个倔脾气,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调和这种矛盾,还好两个人都知道顾全大局。

 满意塞了一口软糖,他又看向哈利。他仍然在和身边的学生们低声谈笑,这孩子越长大越像个斯莱特林,不过本性没有变。

 这样也好,如果斯莱特林能因此也被他所用,他也不用忍痛牺牲。斯莱特林在他手中走向毁灭,他对创始人会有愧。

 不过这孩子似乎对三强争霸赛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可不好,哈利需要一些名气,不必太大,但万一有什么事,至少有人能想到他。唔…年龄线吗?德拉科用胳膊肘推了推哈利:“喂,那只老蜜蜂又看着你愣神了。”

 “随他去。”今天的沙拉很好吃,哈利又拿了点。“他又在算计你。”德拉科磨着牙,可惜自己力量不足,不然也让他常常被算计的滋味。哈利笑呵呵拍了拍德拉科,作为他为自己出头的赞赏。“别把我当小孩子。”

 德拉科歪头躲开,也挖了一大勺布丁慢慢吃。“让邓布利多去耍吧,今年能算计的事儿多,我也不可能一直防着他。”

 “是啊,防着斯莱特林就够你忙。”德拉科的眼神突然凌厉,一个一个人盯过去,直到他们都不再看过来。“别在意。”这也在哈利意料之中,黑魔标记出现,黑魔王即将卷土重来的消息到现在也没平息,斯莱特林怎么可能没反应?

 虽然平时都说‘斯莱特林是黑魔王的预备军’这话是污蔑,但其中还是有五分事实。斯莱特林的学生本就不多,算算看,有四分之三父母是食死徒。

 “哈利…”德拉科看着他。自己父亲只是说小心,甚至没提自己该对哈利的态度,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哈利又拍了拍他的头:“别想这么多,听你父亲的就好。再不济你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还不能判断?”

 ***德拉科觉得,四年级后所有人都不一样了。哈利短短一个假期气势就强悍不少,韦斯莱家的孩子竟然开了一个玩笑店,还有那个泥巴种…

 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认为有资格和一个马尔福平起平坐、平常相处了吗?“磅!”酒杯被重重放下,哈利看过去:“你怎么这么大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