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的魔王

作者:沉沦荼靡

“你的意思是,让我表现得好一点,把分数差距拉大?不过,我不能拉得太大啊,除非把塞德里克·迪戈里一起拉起来。”摇摇头,哈利把毛毯扔回给他:“今晚夜色不错,走走。”

 “是。”斯内普跟在他身后:“为何一定要带着他?”他不认为黑魔王会一时心血来潮,或是喜欢那么个毛头小子。

 哈利笑睇了他一眼,现在他的胆子大了不少:“黑魔王复活时,总要有目击者,而不是我怎么说怎么算,免得邓布利多对我不够信任,去调查的时候调查出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

 哈利扫了扫落在肩膀的头发:“救世主要和黑魔王展开宿命的对决,我们的老校长一定喜欢这个剧本。”斯内普沉默,他只能沉默。邓布利多代表了正义,却不是正义,只是另一个顶点的象征而已。他是比黑魔王更多了一些善,也不是圣人。

 这只是一场巫师界领袖的争夺,无关对错。以前的自己会选择邓布利多,可是现在,他已没有第二个选择。“西弗勒斯,你说,这场战争会是谁胜谁负?”“我不知道,但我想,主人是会赢的。”

 “托你吉言,如果我胜利的话…”哈利的语声悠悠停止,对着天空的月亮露出笑容。月色下的笑太飘忽,太干净,斯内普忽然觉得有些移不开眼睛。但是,这个人是真的存在吗?就算人在这里,心呢?

 再次站在黑湖边,身后已经是上百鬼哭狼嚎的观众。和其他几个短衣短裤、哆哆嗦嗦的选手相比,哈利穿的衣服很多。笔挺的长袍、光亮的皮靴,优雅的领结。

 “嗯…哈利这样,你确定没有问题?”布雷斯问。这一看就是马尔福家的品味,不过现在是比赛,确定要这个样子?“这是哈利自选,有什么关系?”

 德拉科围着围巾,只露出一张秀气的小脸蛋:“只要他愿意,穿着棉衣下水,别人也不能说他什么。”“这个爲了面子不要命的习惯不是你带坏的吧?在黑湖里,穿的衣服越多,不是越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

 “绝对不是我,是哈利自己的主意。”德拉科又喝了口冒着热气的饮料,仍旧美滋滋地说:“随便他吧,至少我可以保证,哈利绝对不是笨蛋,他有他的想法。”

 “你…今天出了点问题吧?”布雷斯狐疑地看着他,这么古怪的态度,他好像很兴奋?“有吗?你绝对看错了。”

 德拉科的神色正了正,不过绝对掩盖不住眼底喜悦的光芒。其实这事儿与哈利无关来着,父亲刚刚告诉他,已经把火龙弄到手,龙啊龙,呵呵呵…这样下去,也许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养龙专业户?“德拉科,哈利在看你。”布雷斯突然说。

 德拉科被吓了一跳,立刻看过去,果然哈利在看他,还是那种阴森森、冷冰冰的古怪笑容。他立刻打了个哆嗦,连忙喊道:“加油啊,哈利!”哈利·波特勾起唇,用口型道:晚了。

 “各位勇士已经各就各位,可以看到,我们最小的勇士表现的很特殊,似乎一点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啊…”卢多·巴格曼的话引来一阵笑声。于是他立刻轻了轻嗓子:“但是他自信的笑容告诉我们,他对这场比赛有着充足的信心!”

 信心?哈利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明明是在威胁德拉科,巴格曼那笨蛋是怎么看出自信的?“预备…”巴格曼大声说。哈利抽出魔杖,又拿出一瓶药剂,对准那药剂念了一个咒语。

 药剂开始咕嘟咕嘟起来,并且变成美丽的灿金色。立刻所有人都看向斯内普,就这种药剂可能是学生的水平吗?整个霍格沃茨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出来?

 斯内普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神色就跟冰山一样稳固。药剂不是他配的,他问心无愧。黑魔王自身也是魔药大师,高级药剂一样配得出来,不过借用了他的坩埚和材料。至于那个魔咒只不过引发血统而已,魔药中的血液是德拉科·马尔福提供的。

 将药剂喝下去,立刻就发挥作用。哈利的头发迅速变长,两腮下长出金黄色的长长鱼鳍,耳朵变尖,的双腿逐渐合拢在一起,覆盖上同样颜色的厚厚鳞片,脚踝拉长变细,长出宽大的鱼尾。

 “开、开始!”巴格曼惊讶的声音都变了。哈利满意地晃晃尾巴,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跃入水中,只有波澜阵阵散去。其他同样看呆的选手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以自己的方法入水。

 “啊…我们的哈利勇士又给了我们一个惊喜,真是美丽啊。”干巴巴称赞两句,巴格曼连忙坐下。和其他人讨论这件事算不算违规的问题…“我没做过。”

 斯内普冷冷说,还带着恶毒的讽刺:“原来我会像‘某些’教授一样帮助学生作弊,这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至于他说的某些是谁,那些心里有鬼的自然会排排坐。于是一堆人磕磕巴巴说不出话,只有邓布利多笑呵呵:“西弗勒斯当然不会,我只是想问问,哈利的魔药能力这么强了吗?这还真是喜讯啊。”

 斯内普的嘴角动了动,邓布利多的问话和别人不同,却更需要谨慎面对:“他一贯很优秀,至于在魔药方面的才能,我只能说,难得。”

 “哦?这话从西弗勒斯口中说出来,就是最大的赞赏啊。”邓布利多连连点头。眼见这两位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就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马克西姆夫人立刻道:“就算这样,这样的药剂也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掌握的,他从哪里知道的?”

 “谁知道,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有很多秘密。”斯内普慢慢地说:“而我,只不过给向我请教的学生一点点意见,至于他的药剂在哪里找到,拿去做什么用,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众人再次语塞,斯内普说得对,他是教授,辅导学生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至于他的辅导对学生起到什么作用,也是学生自己的问题。

 “好了好了,至少哈利没有任何违规之处。”邓布利多的笑容淡了点,自从霍格沃茨有两个勇士参加比赛之后,另外两个学校的校长就都不太友好。

 自从塞德里克得了倒数第一,他们还能好些,最近却又死灰复燃。随着笑容淡去,邓布利多说话就多了些许威严:“我们还是静心等待,等我们的勇士回来吧。”

 看着湖中,不似其他人的无聊神色,他却露出一丝担忧。从没有想过,哈利竟然…等到这次之后,应该和他好好谈谈了。水面上波澜不兴,水底却是诡异莫测。

 哈利的速度要比其他人快得多,美人鱼的速度本就是所有水底种族最快的,再加上看到他的形态,强者不愿来惊扰,弱者不敢来挑衅。

 几乎是一路无阻,第一个下到最底下,在人鱼高歌的地方,绑着三个失去意识的人。金发的小女孩是芙蓉·德拉库尔的珍宝。黑发的则属于塞德里克·迪戈里。至于他的好友之一,或者说,自认为他的好友之一的赫敏·格兰杰则是克鲁姆的宝贝。

 三个人,三个珍宝,原来珍宝是人。那么,自己呢?这里的确只有三个人而已,如此明显的目标,不可能漏看。第四根柱子上什么都没有,哈利靠近,手摸了上去。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有一张铁片,隐隐有魔力的波动,上面记载了一些无用的箴言。

 哈利凑近眼前…【最大的财富不在现实,而在你的内心,在乎你与他人深厚的羁绊。】失笑出声,直到肚子发疼,无法抑制。这是谁留给自己的?可笑的说法啊…是想提醒他,他应该去寻找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吗?是想告诉他,这样有多不对吗?

 没想到,一个他没有重视的所谓‘珍宝’就暴露了一切。他是没有重要的人,他也不打算有重要的人,那又如何!本打算等塞德里克下来,再给别人下下绊子的他立刻凫了上去,速度比下来时还要迅疾。

 冲出水面,金色的人鱼映着光芒,落到岸边。哈利将湿髪甩到身后,抬头看着评委席。水珠从的胸膛上滑下,反射着太阳的光辉,连同金发灼灼生光。一时间没有任何人想打破这份绝美,满场寂静无声。他早就知道,不必多久…斯内普暗中攥紧了拳头:不用太久的时间,他的光芒就会彻底绽放,再也遮掩不住。

 届时,会有多少心甘情愿被他迷惑的人,围绕在他身边?届时,自己是不是也不被需要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他突然开口:“哈利·波特,你的珍宝呢?”

 “在这里。”哈利摊开手掌:“我也不知道爲什么在我的位置上只有这个,如果这就算是珍宝的话…至少,其他勇士并不是如此。”

 “的确,哈利,你的所取物品稍稍有一点更改。”邓布利多起身微笑道:“不过这不重要,这次比赛看的是谁的速度最快,而不是谁的珍宝最特殊。波特先生是第一个带着自己的珍宝回来的,请评委们打分吧。”仍然保持那个姿势,看着评委打出的分数,9、10、10、6、9。

 除了卡卡洛夫一如既往给了低分以外,他的分数比上次更高,稳稳排在前列。将那个所谓的珍宝扔在水中,灌下解药变回人类,哈利默默离开,没有给任何人多余的反应。德拉科一愣:“这是怎么了?”

 “看来是心情不好,是因为他拿上来的那个东西吧。”布雷斯喃喃道:“喂…德拉科,如果只有他带上来的不是自己的珍宝,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只有他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心中?”

 德拉科立刻把手指放在唇边:“嘘…别说!就算是,也要装作不知道啊…”想起教父的态度、父亲的态度还有自己的决定,他露出苦涩的笑容。和扎比尼家不同,无论自己还是马尔福家,孤注一掷,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准备后退的路。

 而且他不是不知道,哈利特有的冷酷。***所有人都在欢呼,就算勇士不在,他们也有庆祝的理由。

 斯莱特林再一次举行盛大宴会,哈利却仍然不在。这次他也没有去斯内普那里,而是一个人漫步,身边伴着的是只有灵识的霍格沃茨。孤寂和清冷,惟一的温暖是孩童一般的撒娇,来自城堡。

 “霍格沃茨,如果你可以化为人形就好了。”哈利喃喃:“如果我们能面对面聊天的话,我就可以和你说很多很多事情。”因为对方是霍格沃茨,隐瞒不住的存在,反而不用隐瞒,在它面前彻底解放了身心。

 “对现在而言,有资格拥有你的,是不是只有我了?还是说,你在等待霍格沃茨四巨头的回归,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再有资格拥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