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的魔王

作者:沉沦荼靡

“哈利说得没错,我们只能靠自己,但是我相信,我们会取得最终的胜利。”邓布利多神出鬼没,显然已经在外面听了很久:“塞德里克,我必须赞扬你的勇气。”年轻的赫奇帕奇连忙摇头:“不是我,是哈利,如果不是他一直鼓励我,提携我,我肯定回不来了。”

 “当然,哈利的表现非常非常好。”邓布利多转头看着哈利,在等着他的回答。哈利放开塞德里克的手,对邓布利多淡淡一笑:“现在我算知道了,校长,不努力不行的悲哀。

 因为我有一个就算我想躲,他也不肯让我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敌人。更不要说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迟早要在同一个领域一争胜负。”“相比之下,我更希望你胜利,哈利。虽然我不可能有一个接班人了…不过想想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的确,只要我的路比他的路好就可以,您是想这么说吗?”哈利的话说得很直白。邓布利多看了他一会儿:“的确如此,哈利,你的直白我很开心。

 所以我也要诚实地说,如果我不是力不从心的话,绝对不会如此放任你。你很重要,哈利,我真的不希望你走错路。”

 “这世界上并非除了正确就是错误,我走的是我的路。”哈利没有否认邓布利多的说法,因为照这个老者所谓的‘歪路’来看,自己或许终有一天还是会走上去。看着面前的邓布利多,有种时空错异感。

 “校长,我会让伏地魔品尝到失败的滋味,因为我将取得最终胜利。对于我来说,失败是不能被接受的,而且有那样一个敌人,失败也就是死。”

 站起身,哈利对他点点头:“您一定有话对塞德里克说,我先告辞。”看着哈利离去,邓布利多摸着胡子呵呵直笑:“呵呵呵,哈利好像对我温柔了不少,你说对不对?”

 塞德里克没反应过来,哈利和校长的相处怎么…怪怪的?“好了,孩子,我需要你再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发生的一切,可以吗?”走在校园里,哈利没有见到多少学生,就算见到的,也远远躲开他,在一边窃窃私语不断。

 一直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口,才停下脚步。说一套做一套呢,他和邓布利多都是,挂着真诚的面孔说假话,这种事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已经驾轻就熟。

 算啦,在他眼皮底下做戏已经成功,那么他故意把伏地魔复活的消息大肆渲染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也就没那么难接受。说了口令,墙壁移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有不少人,一个接一个看过来,凝固了空气。

 ***哈利缓缓走进去,一步一步都极为缓慢却自然。他平时常坐的那个位置仍然没有人占据,德拉科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没有看哈利,脸上的神色也不是故作平静,而是带着某些明显的愤怒。

 哈利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卢修斯这个一直未曾被告知真相,却放任与救世主交好的儿子,也算是自己现在最好的朋友。

 他的想法哈利很想知道…不过步伐只到中途,便被一个人挡在了自己身前。哈利挂上一丝柔和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有什么事吗?裴腊拉级长。”

 “当然有事,哈利·詹姆斯·波特!”这位女生级长有些凶狠:“有些事情你该解释,不要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解释?你是指对你吗?真看得起自己啊。”哈利柔声道:“要质问一个人,需要先迈上和他相同的高度。你觉得你配来质问我吗?裴腊拉级长。还是说,你觉得你能和我或者和‘谁’…平齐?”

 裴腊拉的身体巨震,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听懂了他的话而惧怕。哈利被称为那个人的大敌,就算食死徒们或者其他人再怎么怀疑、不屑也好,哈利·波特与伏地魔已经被拉在同一条线上,这点毋庸置疑。

 谁若是认为自己有资格质问他,岂不就等于认为自己有资格质问黑魔王?气氛更加冰冷,却再没有人能对哈利说什么。哈利微微低头:“我累了,要先回去休息。”

 一直到他走进寝室,所有人都还在面面相觑。没有人阻拦他,或者说没有人敢第一个阻拦他。和哈利同一寝室的德拉科起身,也像寝室内走去,不过却有人敢拦他。

 是一名七年级,严肃地对他说:“有些事情你有责任让我们知晓,德拉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我明白你的意思,却不懂你指的责任是什么,你的家族准备交给我管理,所以我对你有责任吗?否则,我又对谁有什么样的责任呢?”

 “马尔福,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是斯莱特林的事情!”“并不是,这件事远远没有上升到斯莱特林的高度。”德拉科摇头:“就算是真的也未曾到那个程度,更何况现在只是以讹传讹。”“德拉科·马尔福,你必须去!”那名七年级严厉地说。

 德拉科冷冷看着他:“命令我?以前的确可以,可是现在…亏你还记得我是马尔福,却似乎忘了一个马尔福代表什么身份。”

 德拉科摔门发出“嘭”地一声的时候,哈利正坐在自己床上擦干头发:“喔?这么快就摆脱他们的追问了啊。”“哼!你早就知道?”德拉科几步走过来,抓开他的毛巾:“那你呢?你跟他们没话说,跟我也没有任何话好说,对不对!”

 “我的头发还没擦干,德拉科,这个样子会感冒的。”哈利伸出手:“今天我已经很累,如果要谈事情,也要安安静静的不是么?”德拉科站在那里僵了一会儿,缓缓把毛巾拿到浴室,擦干净之后拿回来给他。

 “过来坐。”哈利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德拉科没有动:“你是魔法界的救世主,我是食死徒的孩子,你是不是该换寝室了?”

 “暂时没那个想法,不过如果你让我换的话,我自然可以换,因为你是我朋友,我总要为你着想。”“你…”德拉科愤愤然坐下:“我知道,我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可是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

 “不管我告诉你与否是都一个结果,何必还让你跟着操心?有我自己一个人去计划就足够了。”

 哈利不紧不慢说道:“其实到现在我也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不打算和你说。”德拉科的脸庞憋得通红:“爲什么?我知道我父亲知道,我的教父可能也知道,可是既然你承认我是你的朋友,爲什么不肯告诉我?”

 “因为我的敌人很不简单,我怕你应付不来。”哈利看进他的眼中,然后笑了:“比如现在,你就在想着‘是否哈利不信任我’这个问题,我用摄神取念读到的。”

 德拉科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呼。“只是一个小小的例子,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最低限度,你要能保守自己的秘密。”德拉科抿唇,他以为自己可以,原来还不够吗?“最高限度是什么?”

 他立刻问。一个马尔福从不会为最低要求而满足。“有足够算计邓布利多的心智和能力。”这点他从未想过德拉科能达到,能够作为辅助,已经很不错了。

 “哈利…这种情况下,你还…”他还以为至少他要和邓布利多站在一起,因为对手可是黑魔王啊。

 “我仍然是我自己,凭我自己就足够了。”哈利摸了摸德拉科柔软的铂金色头发:“而且我有只帮助我的人,不需要藉助凤凰社的势力。”“我当然会帮助你,可是斯莱特林的其他人也许…哈利,从现在开始在斯莱特林你必须要小心。”

 作为食死徒的孩子之一,他非常清楚这些人的想法,如果自己不是哈利的朋友,他肯定也会这么做。观望或者打压,总之离得远远的,不可能抱有善意。

 “你确定自己不需要离我远一点?”“你确定你想让我离你远一点?我可是马尔福家的孩子,别的不会,找一些让人信服的藉口还不会?绝对不会连累我的家人。”德拉科露出一丝别扭的神色:“当然,我要先问问我父亲。”

 “你父亲会同意你的做法。”哈利躺在床上,揉了揉略微酸涩的眼睛:“今天真是疲惫的一天,你猜邓布利多明天会如何渲染我的所作所为?”德拉科不确定哈利是不是在问自己,因为还没等他思考完毕,哈利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直到第二天晚宴哈利才出现,他给了邓布利多足够的时间。进入礼堂之后齐刷刷的视线,众人突如其来的安静,其后的窃窃私语…这一切都没能让哈利投注更多注意力。

 和塞德里克的紧张相比,他太过平静,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东西,喝饮料,胃口貌似还不错。一直到他放下刀叉,看向教师席,邓布利多才开口。这算是默契,他帮哈利造势,哈利则作为对付伏地魔的风向标,同时也把救世主拉到自己这边。

 “三强争霸赛结束了,却不是我们预想的结束,却带来一场战争的前奏。”邓布利多严肃地说道:“在此我们要赞扬哈利·波特与塞德里克·迪戈里,他们以自己的勇气和力量,从伏地魔的手下逃脱,为我们带来最宝贵的消息。”

 下面一阵喧哗,邓布利多提高声音:“是的,虽然这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我们必须正视即将到来的危险!

 伏地魔已经复活,此刻正需要我们齐心协力,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暗。我相信,就算有再多的艰难险境,我们也一定会得到最后的胜利!哈利,你说对吧?”哈利缓缓站起身,淡淡道:“胜利与否,代价如何,都不是现在可以知道的。

 惟一能做的,惟一该做的,就是爲了自身的安全,爲了自己的自由,爲了自己重要的一切,爲了自己选择的道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苟且偷安的想法绝对不会为你带来安全,幸运女神不会在这个时候眷顾到每一个人头上,侥幸全无必要。

 至于我…我要做的事情相信不止我一个人心知肚明,一定的胜利或者可能的胜利,这种话我都不会说。只不过伏地魔…”微微停顿,他扫视了一圈,看着众人或者瑟缩惧怕、或者勇敢强撑的表情:“他也只是个人,而已。”

 不卑不亢,不惧怕却也不自傲,他的平静似乎可以传染,在极短的时间内感染了所有人。他们并非面对什么恐怖的魔兽,并非面对一个凶恶的神只。只是一个人类面对另一个人类的胜负,一场或者激烈、血腥、残酷的战争…

 有人记下了哈利的这段话,在史册上,这一时刻被称为…历史的拐点。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无论教授还是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没有打扰哈利。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图书馆或者黑湖边,一遍一遍沉吟自己的计划,不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