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的魔王

作者:沉沦荼靡

可他们竟然没有反对,不只没有反对,甚至还表达了一定的赞同。于是哈利沉默,到嘴边的肥肉不可能不吃,有些事情记在心里,他完全相信自己有能力感化这一群。

 伏地魔轰轰烈烈进攻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壮烈成仁为守护霍格沃茨而死,救世主反而异军突起,大力收拢凤凰社残兵败将,抵制了伏地魔对霍格沃茨的进一步入侵。报纸纷飞,救世主是怎么解决食死徒的。救世主是怎么正面对抗黑魔王的。

 救世主是怎么宅心仁厚对待学生们的…在他得到舆论广泛关注,成为魔法界焦点的一周后,突然由《预言家日报》传出消息,近二百名食死徒叛离黑魔王,投入救世主麾下,其中包括百分之八十五的贵族,不乏曾经黑魔王的死忠者。

 据某些大无畏的记者报道,这些食死徒自称幡然悔悟,受到救世主的感化,决定不再作恶,远离邪恶之源,跟随救世主的脚步,做一些有利于巫师界,有利于民的事情。

 这话刚刚听起来似乎很夸大其词,但当哈利·波特真的这么做时,所有反对和疑惑的声音立刻全部消失。

 左手凤凰社,右手食死徒,当这两个势力落到同一个人手里,所产生的影响前所未有、无可想象!几乎是一夕之间,救世主的呼声铺天盖地,压过了魔法部,也压过了黑魔王。

 每个人都那么恳切,每个人都那么殷殷盼望,好像他将会成为唯一乐土的领路人,救世主成了真的救世主。原本不会这么迅速地获取人心,可谁让是乱世呢?照哈利的话,果然踩着别人往上爬才是最快的选择。

 魔法部里,福吉已经炸碎了不知道第几个茶杯。自从乌姆里奇死后他就一直没顺利过,好不容易熬到邓布利多死了,伏地魔的势力倾颓过半,救世主却又来了个异军突起。

 都拿魔法部当自己的地盘,都拿自己不当外人呢!他才是魔法部部长好不好?“砰!”又碎了一个茶杯,福吉干脆不再恢复:“布罗特,你在外面吗?”

 “我在,部长。”“帮我联系哈利·波特,我要与他见面。”他决定不要称呼那个已经在报纸上飞了漫天的名号。

 “事实上我帮你联系过他了,部长,在你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布罗特慢吞吞地说:“波特阁下的回话很简单,现在还不是时候。”

 福吉僵硬了,这个可是他的私人助理,怎么会…?布罗特从门口探出脑袋,然后带笑走进来,把他需要的资料递给他:“没错,我是波特阁下的人,不过部长先生不需要费神把我换掉,因为你下个换来的人也会是波特阁下的人,我保证。

 至少你用我用的很舒心不是吗?部长先生。”东西放下,他走掉,步伐轻快。福吉手指颤抖,很想大骂出口,骂自己面前这个该死的家伙,还有那个更加该死的哈利·波特!不断深呼吸,才能压下自己的怒火。怒火压下之后,反之而来的则是淡淡的惆怅。

 他能怎么办?就算愤怒,只能无奈,就算抵抗,只能失败。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只是一个被推上来的傀儡,被捉在谁手里都一样。

 除非这些互相倾轧的人打翻了棋盘,否则他永远没有自由的那一天。“…接下来怎么做,我想就不必我说了。”

 哈利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带着微笑道:“以前不管有什么仇怨都是别人的棋子,不要延续到现在,食死徒负责与黑魔王的战斗,凤凰社负责战斗后的重建,我可没有让你们一起工作啊,别再耍脾气吵架知道吗?”

 “不管怎么说,既然食死徒肯弃暗投明,我们没有那么小气。”穆迪冷冷说。“哼,我们从来没有否认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你们也是弃暗投明吗?”“你说什么!”穆迪拍案而起。“我说事实!”“别吵了。”

 哈利的脸色蓦然沉下来:“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如果两方成员谁再胡闹,就直接去波特庄园居住吧,不到战争结束别出来了。”

 食死徒立刻噤若寒蝉,他们已经习惯了高压统治,救世主虽然比黑魔王仁慈,却也有一套对付不听话手下的手段,绝对比黑魔王更狠。穆迪还想说话,被亚瑟·韦斯莱推了一下,于是收回讥嘲的神色,保持沉默。

 哈利眼神微闪,对食死徒们道:“都先去吧。”食死徒离开之后,他一个个看过去凤凰社的成员,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啊,让我怎么办?我还不想像对食死徒那样管理你们,可是你们也不能给我惹麻烦。”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和食死徒一起共事?”一个凤凰社成员愤愤地说:“他们的所作所为死一百次都不够,难道换个身份就能改头换面了?”

 “自然不能,可是如果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做错事,难道就连一个改过的机会都没有?凤凰社代表的是正义,是我最为欣赏的,而正义对抗的应该是邪恶本身,而不是由此衍生的某个人。

 同样正义不是借口,而是你要以正确的心做正确的事,非常努力才能维护的一种信仰。”顿了顿,确定每个人都在认真地听,哈利才继续道:“还是那句话,我和邓布利多校长不同,我始终认为只有统一才能进步,凡事的善与恶两面都必须熟悉,所以凤凰社一定要做出改变。

 所以实在无法接受我的可以自由离开,我不强迫,如果整个凤凰社都无法认同我,凤凰社可以解散,你们各自选择一个平静的地方去过舒适的生活,我绝对不会去找任何一个人的麻烦。”

 穆迪木然坐在那里,神色冰冷。只会说好听的,如果凤凰社不肯跟随他就必须解散,他不会找任何‘一个人’的麻烦,但只要凤凰社成员再集会,他就会赶尽杀绝了吧?

 凤凰社也已经分崩离析了,每个人以前都是很单纯的,自从哈利接手之后,他们开始越来越看不清彼此。还能说什么?他只要完成那件事,完成邓布利多最后的嘱托…就可以了。

 ***每每时间被混淆的时候,他都要回想一下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才能想起今日是个什么日子。

 数着日历过、看着时间过,都是一样的,有时候选择一份最复杂的魔药打发时间,从魔药间出来时,却发现已经过去的日子和正在过的日子没什么不同。

 于是睡着醒来,醒来睡下,漫无目的地游荡,还要在其他人到来的时候躲开,就像一个丑陋不堪的幽灵,被阳光照射就会融化成一滩臭水。

 他已经不存在了,在任何人眼中都不,除了波特庄园的家养小精灵,还有谁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了,还有哈利·波特自己。

 “又在发呆?”哈利走进卧室就看到斯内普这副迷离的样子:“才过了短短一个月,你人都憔悴了,我又没缺了你吃的喝的。”

 “瘦一点也好,吃那么胖也没用。”斯内普掏出药剂递给他:“今天调配的。”哈利接过去闻了闻:“又是这种高级药剂,你每每守在药锅旁就一天不吃东西,这怎么成?我都说了,现在用不着这些东西,你不必如此紧赶慢赶地制作。”

 斯内普的手颤了一下,立刻掩藏在袖中:“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然我一日日闲呆着也做不了什么。”

 不敢说出的恐惧困扰在心间,如果他一点用处都没有,哈利会对他怎样?如果他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自己会怎样?他不敢想,不敢让自己处于那种境地。

 于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时无刻,绝对不让自己稍停稍懈。“你把自己憋得太狠了,亲爱的。”

 哈利伸手拉过他,让他和自己一起坐在柔软舒适的长椅上,虽然怀中人身体僵硬,却也抹不去他的兴致,伸手入他衣襟内,轻柔爱抚。斯内普身体一颤,慢慢放松下来。

 “这样才对,不要太紧张,难得有这种悠哉度日的时候,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醒来就泡杯咖啡看看书,困了就睡,等着我回来。”

 “这样…就可以了?”“那你还想如何?有我宠着爱着,还不够吗?”哈利没有生气,斯内普看得出他没有生气,就算自己拒绝他也不会。可是这种宠溺却不允许否定的语气,自己要如何拒绝?黑魔王不愧是黑魔王,他怎能如此残忍地了解另外一个人…

 见斯内普闭上眼睛垂着头,哈利笑着把他压在身下,扯开衣服,在他胸前烙上痕迹。是的,他知道这个男子一如少年从未改变,那般倔强又那般坚强,所渴求的所执着的…永远都是那些东西。

 除了信任什么都能托付你,除了自由什么都能给予你,就这样把你困在这里作为我的禁脔,不会有背叛也不会有欺瞒。

 黑暗的温柔,绝望的甜蜜,这样的爱情你要不要?来波特庄园最频繁的便是卢修斯,对其他人的命令也多由他转达,哈利最近似乎是倦了,也可能是因为福吉一直想见他,所以干脆避到幕后,免得给自己多惹麻烦。

 这天卢修斯来的时候,就见哈利手托腮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严肃。他小心上前两步:“Lord?”

 “是卢修斯啊…过来吧。”哈利露出笑容:“最近累到了吧?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卢修斯依言坐在他身边:“还好,黑魔王那边一直在施压,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能够应对。”势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是好,无论怎么翻来覆去都跟走过场一样顺利,再苦再难,那戏也都是演给别人看。

 “那就好,这样我们的目标就差不多了。”哈利昏昏然闭上眼睛:“最近闲久了,总是有点倦。”

 “不如,我陪您下一局巫师棋如何?”卢修斯柔声提议道。“不了,叫你来不是陪我打发时间的,你去见见西弗勒斯吧。”哈利挥手道。卢修斯一愣,他知道,虽然没有确认过,但西弗勒斯绝对是在他的主人这里。但是…

 “我去见妥当吗?”这话必须要问。“妥当,西弗勒斯本来就内向,这些天也不知怎么日渐消瘦,你去帮我安慰安慰他。”哈利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稍稍有些用力:“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你知道,不用我嘱咐。”

 卢修斯去看西弗勒斯,脚步匆匆。他没想过西弗勒斯会变成怎样,总想着起码哈利眷顾着他,总不会做得太过分,所以才没有询问,以免引起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