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作者:暗夜行路

“是啊。差不多了。”返回房间的苏提,楞在电视机前。谭知扬的这副表情,为什么像极了,那个晚上,他对他说死亡味道时的样子?

 走出大厦的时候,苏提知道,这里和谭浩枫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可能靠那个实时转播的录像去告他,即使他可以,他也不能让谭知扬以那样的身份站在法庭。

 只是,知扬,现在在哪里?他总是为了寻找他而疯狂。似乎,这辈子,他就是为了寻找他而生存的。他的寻找,无处不在发生。即使,谭知扬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仍旧需要寻找。他不想见他的时候,他永远找不到他。

 他还是无谓地去了海边,酒吧,码头,顶楼。最后,他只有等在那里。直到凌晨。后面微弱地声音,都足以把苏提惊醒。猛地转回头,看到谭知扬站在那里,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胸腹中有什么要爆发而出,苏提的手抓着沙发的靠背,狠狠地。

 天气只是微亮,谭知扬的表情,苏提看不清。快步地奔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对不起!对不起!”无数的对不起,像一个个钉在扎进苏提的心。

 他什么也帮不了他,什么也做不到。头靠在他的颈弯,似乎感觉不到谭知扬的绝望和悲伤。真的因为像听别人的故事,而不会再体会他曾经的绝望?“苏提…等我的话…要在屋子里…”***

 谭知扬睡得很熟,往常的他不是这样,他是个习惯早起的人。苏提在厨房煎蛋和香肠,都准备好了,回到卧室看谭知扬的时候,发现他懒懒地躺在那里,半睁着眼睛。跑过去一下把他拉起来“起床拉,懒猪!”

 谭知扬的身体晃了一下就往苏提身上倒。苏提揽住他,紧张地问“怎么了?”谭知扬嗔怪地看着他“用那么大力干吗?弄得我头晕!”“头晕?”苏提一愣,随即坏笑“头晕好办啊。”随即把谭知扬拉起来扛在身上,向饭桌走去。

 “你放开我,我还没有穿衣服。”“哈哈…”苏提狂笑“那你吃早餐,我吃你吧!”苏提希望所有事情都快乐起来。他也感到谭知扬在配合。记得两个人看电视的时候,那里面有人问一句老掉牙的台词“你爱我吗?”

 其实,苏提也很想问。但是,他又不敢于去问。又或者,他心里已经有答案。苏提要出去的时候,谭知扬突然说“你说的一个月的假期,什么时候?”

 苏提楞了一下。谭知扬说“别想毁约。快去请假。最好在圣诞假期。冬天去看海。”苏提开始咧开嘴巴。离圣诞假期,还有20天。

 BILL走上一个大厦的屋顶,忽然想起了那个叫做无间道的电影。似乎隐秘的活动,都要在暗中进行。刚刚点着一颗烟,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我想你应该收到首期了吧?”

 猛地回头,看见穿戴轻松的一个人颀长地站在那里。12月的风吹着他的头发,让他细腻的脸庞若隐若现,他看上去更像一个令人心动的帅哥,而不是进行秘密交易的人。BILL说:“三少爷。”谭知扬微微一笑。

 “这个称呼,都生疏了。如果不是看到存折里多了些数字,不知道多久才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三少爷…”

 显然,贪财的人永远都会心虚。“你不必觉得心虚和不好意思,我大哥身边是不会有忠心耿耿的人的。”“三少爷,您也知道,大少爷的势力,是很大的,我不知道要不要…”“他的势力,只是因为他姓谭。

 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一点。还有,我要你做的,不过是一点点事情,你并不需要告诉我,他害死他叔叔的药叫做TG25,我需要你做的,只是一点点小事…”BILL惊在当地“你居然已经知道TG25?”谭知扬笑。

 “你现在知道,你赚这100万,是多么容易了吧?”BILL从谭知扬脸上看到得是胸有成竹。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依稀还看到悲伤。谭浩枫还沉浸在快乐中,那种将人的最后精髓都抽干的快乐中。抢夺我东西的人,会被抽干,踩扁,不得超生!

 董事会上的谭浩枫,依旧意气风发,无所顾忌。其实,很多董事都不能信服谭浩枫的生意本领,他曾经听信传言够如亏本土地,没有完全准备情况下意图收购其他公司,还差点被反收购。

 他唯一拿手的,是他的跋扈和拿不上台面的手段。让那些几乎到养老年纪的董事,不敢有微辞。

 但他们也已经暗中慢慢将股票脱手,以防以后公司倒闭时,受牵连。每每想起,以前谭知扬在时公司的红火,大家都只剩怀念。谁让他不是亲生。连机会也不敢给他,怕谭老大动手。又在准备一个及其危险的计划。董事们听得心惊。门却在这时打开。站在门口的是谭知扬还有试图拦着她的秘书。秘书惊惶说“我跟他说您在开会,他偏偏进来…”

 谭浩枫居然没有生气,笑着说“怎么,一夜之后,忘不了我了?!”然后,龌龊地笑。谭知扬慢慢走近他说“是啊,我真的忘不了你。”他从随身的纸袋里拿出一打纸,董事们都等着他的下一步举动,一直以来,他们似乎都认为谭知扬去而复反是迟早的事情。

 “忘不了…”谭知扬继续说“当初你将检验报告摔在我脸上的举动。”谭浩枫立刻惊呆了!这个细节,他并没有告诉过谭知扬。那么,他肯定是…“谭浩枫!这个就是你的DNA检验结果!”同样的举动,纸张摔到谭浩枫脸上的时候,他仍旧处在付之东隅的恐惧和惊诧中。

 难道,真的一刹那的得意和梳于防范,他就飞快地翻身了?只是,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去拿自己的DNA,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

 谭衍文从来没有机会将真相告诉他,他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这些计划?他从来就没有失忆,那么失忆才是计划的开始?最后,谭浩枫想到的是,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一直剥夺着他所有翻身的可能,怎么知道,一切,还是如此迅速地前来。

 还是,他在胜利状态只是因为,谭知扬没有打算反击?为什么?!“这个,是你当初指认我不是亲生的DNA报告,这个是用你的精液做的DNA检验报告,两者完全一致…如果,你对这些有怀疑,我绝不反对你再做一次公正的检验。”

 谭知扬不动声色的像在宣读一份普通的文件,没有丝毫表情。“你一定以为,我不再能够找到爸爸的检验报告,不过,不幸的是,我在当年和爸爸公干的时候,曾经在当地做过类似检查。

 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也许,他知道日后对分辨他的儿子有作用吧。”谭浩枫面目惨白而狰狞地站在当地。

 一众董事似乎找到了逃生的突破口,纷纷开始指责起谭浩枫来。看着冷静的谭知扬,谭浩枫突然问“为什么早没有动手?为什么曾经让我以为你已经摔到地狱?你什么时候知道一切?”谭知扬扭了一下头。

 “大哥,我想你还是快点为自己做打算,你知道,你做的,远远不止更换报告这么简单!”“知扬,这样的人该送去警局!”“这种作为太可恶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是老谭的亲生儿子!”“…”董事们纷纷愤慨起来。谭浩枫恶狠狠地看着他们,然后转向谭知扬,用恶毒而带着绝望的眼神。

 “大哥,我不打算赶尽杀绝。不过,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谭家的一切!”谭浩枫如今只剩下突然被打败的恐惧和恶毒。他没有办法做别的。冲出了办公室。谭知扬关上门,转向那些董事。

 他们纷纷世侄世侄地叫起来。似乎完全忘记当初把谭知扬拒之门外。谭知扬似乎没有记得那些事,只是正色说“各位世伯,我有话要说…”***

 苏提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他的线人唐弟说,他找到了那个撞人的司机,本来是受了指使人的命令逃到台湾去了,可实在放不下自己的老婆偷偷跑了回来。

 苏提跟着唐弟将那个人逮个正着,苏提看着他老婆凸起的肚子,盯着那个叫阿帆的家伙,没有出声。阿帆有点慌,但故作镇定。苏提说:“今年10月5日你驾着货车去了哪里?”

 “哪也没去…”苏提一笑“货车又是从哪里来的?你一个夜总会的看场子的,开着货车去干吗?”“没…没有…”“你可真笨。老婆大了肚子,还在这儿替人顶罪。”“阿帆…”

 阿帆老婆看着他,露出哀求和悲切的眼神。“你要说成是撞人逃逸,我也没有问题。不过,现场证据充分证明,你绕了一圈又回去,完全是杀人动作。

 香港虽然杀人不用偿命,不过,你蹲个几十年,恐怕儿子都不大会记得你长得什么样子。”苏提慢条斯理地说。

 “我不相信你那么啥。嫂子…”苏提转向那个女人“你也不会让他这么傻吧?”“阿帆,你就快说吧!”果然,女人坚持不住了。阿帆早就被逃亡弄得崩溃,此刻,倒是找到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