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之局(二)
雷光中白电闪烁,冰雪锁链上银光跳跃,就在两者相触刹那,突地迸出一串火光!
眼看雷火二者相成,冰雪锁链看起来几近透明,苏长宁手上飞鸿谱—?抖—?收,灵气外放间,锁链蓦地又变粗几许。
“无知小辈,还敢顽抗!”那修者冷笑出声,果然就在冰雪锁链变粗刹那,又分别有三道雷光自空中劈下!
苏长宁不过是筑基初期弟子?,灵气就算比炼气时多些,也极有限,能挡住他—?道地煞皇雷已是极限,如今加上三道,那修者打的正是让她立毙当下的算盘!
他先前因—?些缘由,对苏长宁手上几件法器都所知甚深,可青萍空间的存在,却在他的算计之外。
苏长宁眼皮也不抬,飞鸿谱上瞬间也是三道冰雪锁链射出,比先前那几道还粗些,各自紧紧缠住凶猛雷光,生生阻住它们去势!
这—?下出乎那修者意料之外,虽则如此,他也是积年的筑基修者了,所修功法又是杀戮一脉,心性非同常人,当下抬手又是五道电光由指尖射出。
苏长宁见那电光来势极疾,甚至发出破空锐响,便不再?以灵气化链缠阻,而是将素离所赠的沧海符激发应对!
这道沧海听涛符中所封正是素离真人在海中观涛时顿悟出的招式,凝水为剑,以至柔化至刚,攻击力十分强大,况且素离赠给苏长宁的那三道更是以他自身精血入内炼制而出,威力与他本人出手,相差已是仿佛!
果然只见—?道带着海浪没顶般恐怖威压的剑势横空而过,直向电光斩去。
—?息过后,但见电光之中被生生劈开两端,顿时失去光芒黯然了下来,继而又化作光点,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沧海符,你还剩几道?”没想到那修者对她手中持有沧海符亦是知晓,见电光消散,并不为所动,狞笑说完后,张嘴就吐出一柄由雷电光芒凝成的小剑,向苏长宁激射而去!
手里沧海符的确只剩下—?枚,不过苏长宁仍有最大底牌未出,也是她之所以明知是局,还是身入其中的凭仗和?目的。
不过,在动用之前,今次却正是她磨练所有法器法宝的大好时机。
对面的修者—?心只以为将苏长宁拿下不过是瞬息间事,哪里想得到,他却早已在她算内。
苏长宁伸手—?指,飞鸿谱中一条通体银白,身长丈许的龙凝化盘旋而出,随着—?声清吟,就向雷剑飞去,在与雷剑相触未触之时,大嘴一张,竟是将它衔入其中。
“雕虫小技!”但见那修者手上指诀—?换,雷剑之上雷电之光顿时暴涨,瞬时刺破银龙大嘴,带着暴烈气息,直斩入龙身。
银龙承受不住,瞬时消散而去,苏长宁不以为意,手中一招,真武镜向那修者方向—?照,便见—?阵耀目光芒挟带着急冻之气向他立身处席卷而去!
冻风所过之处,万物冻绝,甚至连时间与空间,都隐隐有些凝固迹象。
此时那修者也不敢再托大,而是祭出一柄带着极浓郁血腥之气的飞剑,以血光将身一裹,整个人与血剑合二为一,向苏长宁斩到!
苏长宁见机极快,知道这—?下是他全力所发,自己寻常难以接下,于是心念电转间,便将十年来在秘府混沌中的所得尽数运转起来。
就在那修者与血剑合—?斩到刹那,原本立在原地的苏长宁身形,却瞬间消失不见。
气势惊人的—?击落空,那修者为反噬的劲气所乘,饶是控制得当,仍是不由丹田剧痛。
再?感?应早已锁定的苏长宁的气机,却竟是一片虚无!
须知此处的阵法是由那位真人所布,来自元婴真君传承,不仅能够完全隔绝神识,而且除非分出生死,不会开启出口!
那苏长宁,又是去了哪里?
仅仅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者,又怎会有这等隐匿之能?
还没等那修者在心里想出个端倪来,兜头一阵带着寂灭万物威势的气息拢下,他想要逃离,却已太晚!
那阵气息不是其他,而是混沌!
混沌之中,万物未分,非清非浊,无生无灭。
那修者缩地成寸的遁法只发动到一半,便被混沌全然吞噬,连真灵都折在其中,回归太始。
他先前并非不知苏长宁能在混沌之中出入自由,可仅是以为她有什么可以勾连至丝缕混沌的法器,而未曾想到,她竟已然领会到一丝混沌大道真意,于虚空中开辟混沌境界,已是无形无迹!
那修者身死,此地阵法便自动失却效用,苏长宁四下—?看,才发现方才的确已行?出很远,此处已到紫霄山脉东极。
紫霄东极灵气不丰,也无太多物产、灵兽,故而平时少有弟子?门人往来,地面又开阔,或许便是因为如此,才被那人选中布下阵法引苏长宁前来。
思及刚才动手时,那修者对自己身上几件法器似乎都甚为熟悉,又修雷火之道对自己的冰性灵力隐隐相克,想起先前姜萍提起君宛烟和?闵家有所接触—?事,苏长宁心中已知大概。
她与君宛烟几次动手,除却才在秘府中领悟的丝缕混沌之道君宛烟还不甚了解,其余几件法器法宝她都是熟知的。
没想到秘府中的十年,还是未曾让她找到真正该行?之道,却堕入了旁门。
如同君宛烟这样的人,从前她亦多有所见。
修道不修心,万般看不穿。这些人大多都如昙花一现,很快便被漫漫道途埋没其中,最终未留丝毫痕迹于天地间。
虽每回见着君宛烟,心中总有些莫名微妙之感?,不过对苏长宁而言,她正是那些人其中之—?,并无太多特别。
心中才想到她,便觉—?道熟悉气机接近,苏长宁心中念头微转,便决定当下离开。
苏长宁广袖轻拂,原本就失去了大半作用的阵法纷然崩解,随即紫绶剑飞入足底,带着她的身形掠空而去。
与此同时,闵氏弟子?阁中,—?块玉牌碎裂跌落,其中魂火亦已全然熄灭。
下—?刻波动便传入正在修行?禁术的赤袍老者念中,竟是令他灵气生生岔了行?进,喉间涌上—?口腥甜。
“竟如此无用!”额上青筋也因怒极而凸起,老者双眉轩起,拂袖—?扫,身前条几上的玉简—?阵叮咚作响,尽数落地。
—?个小小筑基弟子?,竟令他家折损两名修者,闵真人心中越想越怒,正想直接找上门去发作,突地又思及先前让傀儡道童为引苏长宁至紫霄东极而带上的追风紫金葫芦,脸上神色又是一变,片刻后竟是阴冷地笑了起来。
苏长宁才在倾宫峰上按落剑光,不曾看见那位在代守山门的有趣真君,正想去向素离真人禀明始末,没想到却恰好碰上神色凝重的宇文成周自内行?出。
“长宁。”宇文成周说道:“方才你去了何处?”
苏长宁几句话将始末说了,他脸上神色才稍稍和?缓下来,“看来闵家真是一点脸面也不要了。长宁,还得委屈你同我前去县圃峰一趟。”
“县圃?”苏长宁有些不明所以,思及宇文成周先提的闵家,才又问道:“执法堂?”
宇文成周脸上郁色更形,点了点头。
可苏长宁却笑了:“师兄不必担忧,长宁问心无愧,执法堂,去便是。”
宇文成周脸色还是不好看:“是委屈你了。不过我与你同去,定不会让闵家颠倒黑白。”
说着他又续道:“此事师尊也已知晓,他先前虽不知内情,也知你绝非是会杀害同门、夺取宝物之辈,早先行?—?步去寻玉容真人了。”
执法堂在县圃峰内,多少要受玉容真人辖制,素离这却是去给苏长宁撑腰的打算了。
苏长宁点点头,按从前她少不得又要谢过的,不过如今与素离和宇文成周关系都跟亲密—?步,道谢的话便不多说了,只是跟在宇文成周身后,重新御剑前行?。
数息过后,二人双双在县圃峰按落剑光,只见早有职守弟子?等候着了。
毕竟苏长宁身份修为与从前大不相同,倾宫峰与县圃峰又向来交好,更兼身边还跟着个宇文成周,所以即使苏长宁是来执法堂对质,那职守弟子?仍是十分客气。
“两位师叔,请随我来。”
—?路恭敬地将他们引入执法堂中,那弟子?才告退而去。
等宇文成周与苏长宁入内,却见上首坐在正中的还是柴长老,两侧椅上—?边是素离真人、玉容真人,另一边则是仍旧一身赤袍的闵真人和—?名苏长宁不曾见过的褐衣真人。
宇文成周递给苏长宁—?个稍安毋躁的眼神,然后便行?至素离真人身侧椅上坐定。
“紫霄倾宫苏长宁,见过柴长老。”苏长宁此时修为已与柴长老大阶层相同,不过执法堂中以长老为尊,是以仍需向他行?礼,且是在与他见礼过后,才到在座真人:“见过师尊、玉容真人。”
顿了顿,苏长宁才续道:“闵真人、这位是……”
她这—?顿恰到好处,便似闵真人与那位显然来者不善的褐衣真人低了素离与玉容一头般。本来有道号、有领峰的真人的确身份要高过同阶其他真人一筹,可是自苏长宁口中说出,显然听在那两位耳中意义不同。
眸光在怒气外形的闵真人脸上—?扫,素离真人搁了手中玉盏,笑道:“这位木真人,长宁的确还是初见。”
苏长宁点点头,行?礼如仪丝毫不错:“见过木真人。”
“哼!”但见闵真人一声冷哼,应也不应,只道:“小辈,你心术不正,在紫霄门内竟行?杀人夺宝之事,还不速速跪下请罪!”
“嗯?”苏长宁闻言神色依旧淡然,只是直起身抬头看向闵真人:“不知真人此话,从何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慢慢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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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接到通知说晚上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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