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古籍记载,入耳虫大概和跳蚤差不多大小,很难发现,和脑子?长在一起后,不容易分辨,更别说剥离。

岳钊和他的同事们找到入耳虫的相关信息后恶心得不行,连午饭都没吃下去,草草扒了?两下就放下碗筷。

虽然成功找到罪魁祸首,可怎么解决它成了?难题,人类的大脑精密而脆弱,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错。

“入耳虫有害怕的东西吗?”狄陵问。

岳钊脸色并不好,“它怕冷,在低温环境下会极快死亡。”

问题是,他们不可能将患者的大脑冻住,那样只会加重患者的病情。

“怕冷?”狄陵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心。

“我或许有办法,有患者的遗体可以提供给我实验一下吗?”狄陵无法百分之?百保证自己能做到,自然不会轻易拿活人尝试。

岳钊惊喜地睁大眼睛,“狄道友,您简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马上去问!”

“我不保证成功。”狄陵先给他泼一盆冷水。

“没关系,总比我们束手无策要好。”岳钊给他吃一颗定?心丸,“不管成功与否,您都是大功臣,我一定?帮您向上面申请年度最佳热心市民?锦旗!”

狄陵面无表情地拒绝:“大可不必。”

超管局的人脑回路都是共用的同一套吗?

巧合的是,捐献遗体的正是孟教授画展上那位女孩儿的父母,他们说不希望再?看到和女儿有一样遭遇的人了,如果能帮上一点忙,女儿在天堂想必也会很高兴。

“我需要集中注意力。”狄陵转头对岳钊说。

岳钊立马会意清场,包括他自己,轻手轻脚替狄陵关上门。

“岳前辈,他真的不是在骗人吗?”后辈之?一非常怀疑狄陵是在吹牛,毕竟狄陵看起来还没有他年纪大。

“我们只要相信狄道友就好,再?说,你有办法吗?”岳钊反问道。

那位后辈顿时涨红脸,摇头,闷闷地回答:“没有。”

狄陵的力量通过女孩儿的经脉传向四?面八方,和岳钊查到的资料一样,她的脑髓已经被吸干,他凝神静气,调动身体的感官,终于发现细微的生命迹象,是入耳虫。

他如同出鞘的利剑,精准毙命,瞬间将它冻住。

岳钊等人在外面焦急等待,原本以为狄陵需要很长时间,结果二十分钟不到,他就出来了。

“没关系,狄道友,你已经尽力了?。”岳钊以为他没成功,赶紧上前宽慰。

刚才对狄陵心生不满的后辈闻言,越发?笃定?狄陵是个说大话的骗子?,岳前辈肯定着了?他的道。

“成功了?。”狄陵淡定?地说。

“什?么?!”在场四人齐齐惊呼,那位后辈甚至掏了?掏耳朵,防止自己耳朵有问题。

“这……这么快的吗?”饶是见识过狄陵本事的岳钊也惊得张口结舌。

“快吗?”狄陵还觉得自己太慢了,等熟练后五分钟足够。

四?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嗯嗯!”

他们先去情况最严重,预计明天就是最后期限的一位中年男人的病房。

患者家属是位农村妇女,听了岳钊的解释后,她一咬牙,“那就麻烦几位大师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总比等着明天死好。”

即便狄陵有把握,为避免纠纷,岳钊还是让女人签署了?免责同意书。

和方才一样出去后,岳钊的三位同事询问岳钊:“岳前辈,你不好奇吗?”

岳钊淡然地说:“狄道友肯出手相助是他心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三人恍然大悟,不禁心生愧疚,他们果然还是太狭隘了?啊。

其实岳钊没有告诉他们,林净元早和他说过,狄陵讨厌麻烦,若是有一次让他感到会有麻烦缠身,他都会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永不再?出手。

高人有自己的小脾气都很正常。

“好了。”狄陵推开门出来。

十分钟后,中年男人清醒过来,“我这是怎么了??”

他的妻子痛苦流涕,泣不成声,硬是要给狄陵跪下。

院长听闻消息,匆忙赶来,听岳钊介绍全是狄陵的功劳后,非常震惊,毕竟狄陵相貌出众,又极为年轻。

狄陵皱了皱眉,不喜欢这么多人殷切的围观他,岳钊察觉到狄陵烦躁的情绪,和院长打起官腔:“张院长,此事切勿声张。”

张院长早有听闻国家特殊部门,行事低调,轻易不会出现在普通民?众面前,“岳道长请放心,我保证不会有多的人知道。”

岳钊又叫张院长安排下去,让患者家属签署免责同意书,有人和中年男人的妻子抱着同样的心态,死马当作活马医,自然也有人觉得医院想要推卸责任,更有因此闹着出院的。

然而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听说有患者清醒了?。

许多患者家属跑去求证,中年男人的妻子正在接热水,被团团围住,心里慌张一下,脸上绽开笑容,“是啊,来了位神仙似的高人,跟变戏法似的,十几分钟就让我家男人醒过来了。”

“你看到他做什?么了?吗?”

“不是医生吗?”

“你不怕他害了你男人的性命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

女人将塞子?塞上,“死马当作活马医呗,能活下来是人家本事高,活不下来也只能怪我家男人命苦,都说了?是高人,能让你瞎看吗?人家和我们非亲非故,愿意出手相救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有病才怀疑他想害我家男人性命。”

提着热水瓶,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欲与他们多说,家属们面面相觑,赶紧回去签同意书,生怕晚了?一步就轮不到自己家。

狄陵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面只需要四?五分钟,岳钊瞠目结舌,太强大了,而且这么多个病人下来,狄陵居然一滴汗都没流,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力量消耗。

“狄道友,你休息一下吧,忙了?这么长时间。”岳钊递给他一杯奶茶,特意叫同事去买的。

狄陵接过奶茶,一口气喝下去三分之?一。

“怎么停了??该轮到我家了吧。”

“我看了?一眼,在外面坐着喝奶茶呢,真有够悠闲,人命关天的大事,竟然好意思坐下来喝奶茶。”

“都五分钟过去了,还在喝?太自私了?吧,什?么时候不能喝,非得挑这种时候,年纪轻轻心思就这么歹毒。”

老太太和儿媳妇儿一唱一和,病床上躺着他们家的顶梁柱。

“你们说话客气点!”穿着道袍,年轻的小道士气得脸红脖子?粗。

老太太二人没料到她们在病房里说人坏话,也能被听到。

“我说得又没错。”老太太不服输地小声嘀咕。

修行之?人,耳聪目明,虽及不上狄陵,却也比普通人灵敏,小道士眼睛瞪得溜圆,“好心没好报,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不懂知恩图报的人。”

“薛通,你做什?么?”岳钊叫住小道士。

今天到医院来的四?人,都是超管局的同事,岳钊年纪和入职时间最长,薛通年龄最小,入职不过三个月,其余二人稍长一些。

薛通有着许多年轻人的通病,易燃易爆.炸,行事比较冲动。

薛通撇撇嘴,像个和大人告状的小孩儿:“岳前辈,她们不知好歹,在背后说狄道友坏话。”

婆媳两人脸色骤变,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回事?”岳钊眼神发?沉。

薛通马上将他听到的对话告诉岳钊,岳钊下意识看向狄陵,狄陵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随手将空杯子扔进垃圾桶,“你们说得没错,我是自私。”

老太太不想他居然主动承认,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听到狄陵说:“我累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能不管我儿子啊!”老太太惊慌失措,冲上来拦住狄陵。

狄陵眼神冷漠,“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老太太一口气喘不上来,往后倒去,儿媳妇儿赶忙扶住她,哭喊道:“杀人了啊!杀人了!”

原本安静等在病房里的家属们好奇地探出头。

熟悉的场景让狄陵心生厌恶,仿佛又回到从前在学校里被人陷害的日子,他的眼瞳中迸射出寒光,杀意像是一柄利剑狠狠刺穿正在哭嚎的女人,她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声音卡在喉咙口出不来。

“狄道友你消消气,我送你回去。”岳钊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别说狄陵,就是他也很心寒。

“嗯。”狄陵抬腿往外走,还在乖乖排队的家属们顿悟,这俩人居然把高人气跑了?!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我男人不能有事,我儿子还在上小学啊,大师求求您救救他吧。”

越来越多的人出来给狄陵跪下磕头。

他们越是如此,狄陵眉头皱得越紧,离开的步伐越快。

自己果然不该多管闲事。

狄陵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岳钊欲言又止,最终在送狄陵到楼下时,诚恳地开口:“狄道友,对不起,让你留下不好的回忆。”

“我不是替他们辩驳什么,只是病床躺的是他们至亲至爱之人,好不容易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希望,都想拼了命的抓住。”岳钊入职超管局以来,见过太多人间百态,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与他不同的是,狄陵并非超管局的人,没有义务去容忍这些人。

狄陵没有至亲至爱之人,无法切身体会那种感受,他没有回应,打开车门下去。

回到家中,他的全身遽然紧绷,一股陌生而强大的气息出现在他家中,激起他本能的战意。

还未来得及开灯,他便匆忙跑向卧室。

小灯泡千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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