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不做人了

作者:应如是否

两人正拌着嘴,突然车厢内一阵剧烈地晃动,裴容始料未及,眼看就要栽下去时,段景洵长手一挥,把人捞了回来,带进自己怀中。

“出什么事了?”段景洵沉声问道。

“太子,路面泥泞,车轮陷了进去,烦请您和世子下来,让我们好把马车拉出来。”

段景洵还未说些什么,裴容听到这话,果断从段景洵的怀中挣脱开来,忙不迭地跳下了马车。

见裴容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样,段景洵无奈笑笑,也掀开车帘下了车。

今日暴雨才停,路面泥泞不堪,任那车夫如何扬鞭赶马,车轮只在泥坑中无用地打着转,始终不见把马车拉出来。

裴容正等着无趣的时候,前方又来了一架马车,看这架势是要往青云观去的。

不过那马车在他们二人旁边停了下来,车内的人掀开车帘,惊讶地喊道:“裴容?”

而后忙不迭地跳下马车,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裴容一看,正是盛渊,不由问道:“盛渊,你也去青云观?”

而后又指指马车,说道:“我们的车轮陷进去了,现在正在想办法。”

段景洵适时地在一旁干咳一声,盛渊像这才看到段景洵一般,连忙喊了声“太子”,又对裴容说:“我爹让我去青云观求签,没想到遇到了你。”

盛渊看着裴容和段景洵正是往回走的路,问道:“你和太子这是……从青云观回来?”

裴容点点头,说道:“我们昨日便来了,没想到遇上暴雨,所以在观中歇了一晚。”

盛渊的反应更为吃惊,当即大声问道:“你和太子还歇了一晚?”

段景洵不悦地看过去:“你有什么不满?”

盛渊似是被噎住了,欲言又止地看了裴容好几眼,而后说道:“既然你们马车陷住了,不如先乘我的马车回去。”

裴容想了想,说道:“这不太好吧,我和太子坐马车走了,你走路去青云观?”

“不打紧,”盛渊咧嘴一笑,说道:“我和你们一同回去就行。”

“啊?”裴容更疑惑了,这样不是更麻烦吗?

盛渊已经上了马车,对着裴容连连招手:“裴容,快上来。”

然后看见面色微冷的段景洵,又把车帘拉大了一点,说道:“太子,请。”

盛渊如此邀请,裴容抿抿唇,看向段景洵。

段景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看我做什么,上车。”

等裴容一进马车,发现盛渊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道:“裴容,你坐这。”

马车并不宽敞,等段景洵进来,同样只能坐在盛渊身侧的位置,他轻飘飘地看了盛渊一眼,仿佛把对方的心思看了个底朝天。

车夫一个扬鞭,马车便转了个头,往城中赶去。

车内,盛渊正襟危坐,他左边坐着裴容,右边坐着段景洵,面容看起来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目光时不时往左边看看,又往右边看看。

见裴容和段景洵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盛渊撞了撞裴容的胳膊,问道:“裴容,你最近怎么了,先前我几次想来找你,你都没有答应。”

说到这个,裴容不好意思地笑笑,支支吾吾说道:“那段时间……我……”

见裴容面露难色,盛渊马上说道:“不方便就不用说了,我就随便问问。”

“哼。”

一旁的段景洵冷哼一声:“既然已经拒绝了,你又何必再问?”

盛渊又被段景洵的话噎住,却又想到裴容和段景洵同去青云观的事,忍不住问道:“你和太子,怎么会想到来青云观?”

段景洵抢答道:“裴容盛情邀约,我左右无事,便答应了。”

裴容、盛渊:……

明明就不是这样的!裴容无语,当时是霍钦说让他试一试来着!

见盛渊沉默失落的模样,段景洵一挑眉,颇有几分得意。

裴容把段景洵的表情看在眼里,实在不明白段景洵一副乐上天的样子从何而来。

三人诡异地沉默了一阵子。

率先打破安静的是段景洵,尽管中间隔着一个盛渊,他还是转过头,对裴容说道:“裴容,等会你和我一同回宫,前几日父皇念及你,你去请个安。”

裴容也转过身子,说道:“可我今日的衣着,入宫不太合适。”

“无妨,昭华殿还有你的衣物,这并不是每月一次的例安,你无需太过谨慎。”

“昭华殿还留了我的东西?”裴容有些不信,问道。

“是……”

话才说了一个字,段景洵把目光看盛渊,冷声说道:“盛渊,你坐在中间不方便,我和你换个位置。”

盛渊咽了咽口水,死守最后的阵地:“太子,我……我这人乘马车坐在右边的话,会头晕不适,还请太子谅解。”

段景洵当即皱眉,正要继续说时,裴容说道:“那,我和盛渊换?”

裴容只以为盛渊是不想单独挨着段景洵,这才出声解围,毕竟有一句话江灵兮还说对了,段景洵冷冰冰的,瞧着便不好相处。

更何况裴容也不是瞎子,段景洵对盛渊的态度,他是看得出来的。

裴容一说这话,盛渊倒是再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应下。

等裴容刚换好坐在中间后,段景洵对他一扬头,说道:“你和我换。”

怎么又要换?

裴容一脸疑惑,问道:“为什么?”

段景洵不答,双手搂住裴容的腰,往自己腿上一放,裴容被他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侧过身下意识地搂住了段景洵的脖颈,连声喊道:“太子!”

而后段景洵往中间一坐,抱住裴容,放在了自己身侧的位置,末了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对。”

裴容:……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座位要来回,而且段景洵刚刚抱他时力气很大,裴容不适地揉了揉腰,有点疼。

段景洵注意到裴容的动作,把手覆了上去,轻轻搓揉着:“弄疼你了?”

“啪”的一声,裴容把段景洵的手打了下去,扭头看着窗外,竟是不理人了。

裴容生气并不是因为段景洵的力气太大,而是——

太丢人了啊!

他堂堂一名男子,在段景洵的手中,怎么就跟那柔弱无骨的女子一样,任对方搓揉呢?

裴容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忍不住悄悄地和段景洵的做比较,才看一眼,裴容便惨烈地闭上了眼,对比太明显,实在是看不下去。

裴容做比较的动作落在段景洵眼里,虽然不明白裴容意欲何为,但裴容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实在是可爱得不行,他弯唇笑笑,满眼宠溺。

再往下看去,两人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段景洵心念一动,略微提起衣摆,将两人的脚后跟也一并对齐。

裴容也跟着看去,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段景洵垂眸看了一会,得出结论:“你的脚挺小。”

裴容唰的一下缩回了脚,不比了,他不比了还不行吗!

一旁的盛渊,似乎已经被二人遗忘了。

盛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