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尔的身体在从前?那场战斗中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孩子?三岁的时候,她因旧疾复发,险些丧命。

季斐城第一次签病危通知书,手颤个不停,最后签完名字的时候,笔尖都被压弯了。

后来签得次数多?了,他?就麻木了,他?在慕尔的生命检测仪上放了一瓶安眠药,助理看到的时候,心惊胆战询问?他?为什?么,季斐城只是语气淡淡的回答:“治疗失眠。”

可真的只是如?此吗

每次慕尔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季斐城手中就握着那瓶安眠药摩挲着,那意图再明显不过。

好在最后慕尔还是救回来了,不过到底是大病,不能完全治好。

慕尔的身体落下了后遗症,而?失去?记忆,就是后遗症的其?中之?一。

慕尔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破碎,再后来,只剩下她在从前?那个世界的景象,和她战场时,麻木杀人的记忆。

“唔——”慕尔从一片混沌中醒来,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一道微凉的触感抚上她的额头,慕尔心中立马警觉,起身抬手,一只手擒住那人触碰她额头的手,另一只手精准的掐住那人的脖颈。

这些都是她在战场里训练来的本领。

“谁”慕尔冷声道。

她才刚睁开眼睛,眼睛还没能适应光线,眼睛只能模糊的看到眼前?男人的面容。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慕尔一旦出手就是死手。

眼下也是,只是几个眨眼睛,眼前?的男人就到达呼吸困难的边缘了,他?的眼尾通红,胸口急促的起伏着。

慕尔已经能看清楚人了,眼前?的人是个好看的男性Omega,而?且看起来有些面熟。

她微微松了几分手中的力气,道:“回答我,你是谁”

男人终于得以再次呼吸新鲜的空气,他?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咳嗦,模样有些狼狈,可他?甚至没有过多?顾忌自己,就急匆匆对慕尔道:“慕尔,你怎么样?是头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来……”

慕尔的心中划过一抹动容,可在男人预备离开时,她重新警觉起来,并飞快将男人重新擒住。

“想跑?”慕尔语气冰冷,她加重手中的力气,逼问?道,“告诉我,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季斐城听到这些问?题后微微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了什?么,他?柔声道:“慕尔,你丢失了一些记忆是不是?没关系的,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我们再找医生检查一下,会治好的……”

他?说着,艰难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他?的无名指上,一枚漂亮的钻石戒指正发着璀璨的光,慕尔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无名指山居然?也有一枚同款。

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啸划过。

“别害怕,我是季斐城,是你的丈夫呀。”男人柔声安抚道。

慕尔深深起皱眉。

她可没蠢到因为莫名出现的戒指就相信这个男人的一面之?词,如?果这些都是这个男人居心叵测提前?安排好的呢?

而?且,接触这个男人的感觉让她并不舒服,特?别是脑袋,疼得很?。

慕尔抬眼打量周遭的环境,陌生的地点,紧闭的房门,无一不让她觉得不安。

眼前?情况不明,她必须得尽快逃离,可门外说不定会有人看守,慕尔的视线落在打开的窗户上。

“慕尔,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去?找医生来为你看看好不好,你才刚醒……唔。”季斐城安抚的话语被慕尔粗暴的打断。

她随手扯过一旁的医用纱布,团成一团塞进?季斐城的嘴里,又拔了还插在她手背上输液针管。

“唔唔——”季斐城神色被担忧占满,他?像是想说什?么,慕尔却没理他?,她动作利落的拿输液管将季斐城的手脚捆住,而?后几步来到窗边。

三层,高度不算太高,在她的把握之?内。

“唔唔——”季斐城看明白了她的意图,叫声更急促了,他?想阻止,却又挣脱不开慕尔的束缚,整个人滚落到了地上,□□于地面碰撞,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慕尔连忙看向门口的位置,果然?听到了动静,门外有人看守。

她不再犹豫,翻身跳窗。

慕尔——

季斐城大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看见女人的身影彻底从他?视线中消失时,他?的眸中只剩下绝望。

“唔——唔——”男人的吼中发出破碎的嘶吼,那双眼睛变得猩红,不断往外滑落出泪水。

……

慕尔从医院逃脱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发现,确实如?那男人所?说的,她失忆了,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神色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

更糟糕的是,她身上身无分文,还穿着病号服。

慕尔有些烦躁的抬手去?抓自己的脑袋。

脑中依旧是那点可怜的有关她穿书前?的记忆和她在战场上的记忆。

不,还是比之?前?多?了一点的,那个男人的面孔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刚刚她太紧张了,现在冷静下来再次回忆刚刚的情形,他?好像一直在对她说“别怕”。

“唔。”又开始了,只要一想起那人,她就头疼欲裂。

慕尔狼狈的抱着脑袋,承受痛苦,手上的那枚戒指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扯下戒指,一把将它?抛开。

真是见鬼,只要一想起那个男人她就会头疼,她怎么会跟那样的男人结婚,他?们应该是仇人还差不多?。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她得想法设法回去?才行。

在她原来的世界,还有一套父母留给她的二室一厅的小房子?呢,那里是她的家,她得回去?。

慕尔给自己找了个目标。

——随便那是个什?么目标都行,总之?,她得找个目标,不能再这样在街头漫无目的的晃荡下去?了。

……

待保镖注意到不对劲,进?来营救季斐城时,他?的手腕脚腕,都已经因为剧烈挣脱束缚,被勒得乌青见血了。

点点血珠顺着他?白皙漂亮的指尖向下滑落,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病房内会发生这种事。

季斐城没看他?们,眼睛死死盯着窗户的位置,在获得自由的第一瞬间,他?跌跌撞撞的向窗户奔去?。

“慕尔……”他?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若非看到楼底干干净净的,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惨象,恐怕季斐城现在已经跟着跳下去?了。

“总裁!”保镖们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拦人。

季斐城大喘着气,身体因为后怕而?浑身颤抖,他?颤声道:“快,你们快去?周围找人,她刚刚跳窗离开了。”

“是。”保镖领命,飞快出去?寻人。

季斐城也想跟出去?,却因为动作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他?腿一软,重重的跪倒在地。

好在医生也及时赶来了,他?一边为季斐城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一边询问?刚才的情况。

在了解大概情况后,医生推断道:“季总,慕尔大人才刚醒,又因为失去?记忆的原因,所?以才会产生一些暴力的应激行为,您要对她……”

医生想说让季斐城对慕尔更耐心一些,可视线看着季斐城手腕和脚腕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种话。

“是我没做好……”季斐城声音喑哑,语气里满是自责。

“她什?么都忘记了,现在肯定很?害怕,不行,我得立马去?找她。”季斐城说着,推开医生试图给他?继续上药的手。

“季总,您的伤……”医生试图劝阻。

然?而?季斐城已经强撑着伤痛,一瘸一拐的走出去?了。

她才醒来,身体肯定很?虚弱,精神状态……只是这样想着,季斐城就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慕尔,别怕,别怕,我来找你了。”男人低声一遍遍重复着这样的话,这句话就像是支撑他?身体的全部力气。

他?因身上的伤口疼到目光都涣散了,却还是一步一步坚定向前?走着。

最后,季斐城是在家门口找到慕尔的,下属向他?汇报时,他?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高兴,连忙驾驶着飞船赶回家。

慕尔看到突然?出现的季斐城时十分惊讶,她做好的预备要逃的姿势,警惕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季斐城因为今天下午的相处经验,不敢再轻易靠近她,他?站在一个能让她感觉到安全的距离,对她笑着,道:“慕尔,这是我们的家呀。”

“……我们的家?”慕尔语气犹豫。

她今天跟着感觉瞎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原来,这里是他?们的家?

慕尔的视线再次对上眼前?的男人,难道他?们真的是夫妻?

“我们是包办婚姻?”慕尔问?。

“不是的,慕尔,我们是在全星际的祝福下举行的婚礼。”季斐城连忙解释道,虽然?知道慕尔是失忆了,可被她质疑他?们间的感情,还是让他?很?不安。

“那我们是协议结婚”慕尔又问?。

“不…不…”这个问?题踩中了季斐城的死穴,因为他?和慕尔的第一段婚姻确实是那么展开的,他?语气更加慌乱了,颤着唇道,“已经不是了。”

慕尔从他?的态度中猜到了什?么,她下结论道:“所?以我们双方的婚姻并不是因为爱情。”

“不…”季斐城的心一紧,他?颤着手去?抚摸指尖的戒指,这是他?们相爱的证据。

这么想着,季斐城心底重新多?了几分底气,他?接着道:“慕尔,我们很?相爱,这是你送我的婚戒,你亲手为我戴上的,还有你的那枚也是……”

季斐城的话语骤然?顿住,他?唇颤了颤,道:“慕尔,你的戒指呢……”

“丢了……”慕尔莫名感觉到了几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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