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电话铃响了两声,何老板接起电话。

“您好,何老板。我是福有家的房产经纪人,我叫许阳。”许阳打了招呼,简单自我介绍。

“你好你好!”何老板一听是福有家的经纪人,语气立马高兴起来,“我那房子有眉目了?有人想买吗?要我过去吗?”

他的急切都把许阳逗乐了,“肯定会有人买的,不过您的房子现在还在闹鬼,没那么快的。我是想问问您,您住在里面的时候具体怎么闹鬼的?”

“哦,毕竟挂牌价只要市场价的一半多点,我还以为很快就能卖出去呢。”何老板的高昂情绪明显降下来,“闹鬼反正就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动静,咱也看不见鬼,它在做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是在下雨天闹鬼吗?”许阳又问道,“具体哪些位置有什么动静,您可以说得详细点吗?”

“对,以前天晴没什么事,前段时间雨季一来就开始了。一开始只有点奇怪的响声,我还以为有老鼠什么的。后来有几次明显不是老鼠的声音,尤其雨下得很大的时候。”

“雨大的时候是不是外面会有’叮叮当’的敲打声,房间里也会出现翻东西的声音?”为了引导他说详细点,许阳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何老板惊道,“还不止呢,还有开门关门声,简直太吓人了。”

“我这两天就住在里面呢,你说的我们也遇到了。您还发现有其他的吗?”

“门口还有拖动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地上拖着一只麻袋似的。”

“发生响动的时候您有没有起来看?什么也没看见吗?”

“唉那可是闹鬼呀。”通过电话都能感受到何老板恐惧的神情,他顿了顿,“我要是看见了那还得了,那就是厉鬼了,它不得把我弄死啊。”

“您是起来开灯看的还是黑着灯看的呢?”

“刚开始开灯看,我胆小。后来壮着胆子摸黑起来,但什么也没看见,只觉得客厅和客卧那一块冷得慌,太冷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打哆嗦。”

许阳沉思了一下,果然不是谁都能看见吗?

“哦,那我明白了。”他对何老板道,“您还有上一个业主高万德的联系方式吗?或者知道他在哪吗?”

“知道啊。”提起高万德,何老板气不打一处来,“我找过他多少次他都说不可能闹鬼,妈的!这次真是被他坑惨了。”

“您别着急,您告诉我他在哪里,把电话也给我一下,我们问问他,兴许能问出来一些你问不出来的事情。”

“那就拜托你们了,我知道你们办法多。要真能找到他忽悠我的证据,我得让他赔偿。他的电话我一会儿发短信给你,他人现在应该还在这个镇,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他好几次,在街上瞎晃悠。”

“他现在住哪您知道吗?”

“那不知道。跟他买房的时候问过他,他说自己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卖了这个房子,打算到农村投靠他弟弟一家。我也不知道他会坑我,没细问是哪个农村。”

“可他却没去农村,还在这附近?”

“前段时间见到他时我也问了,他说农村天天呆着也憋得慌,闲着没事进城耍耍。”

“行,那您一会儿记得把他电话发我,有事我再联系您。”

“好,拜托你们了。”

打完电话,余刚已经做完早饭端上了桌,两人边吃早饭边说事。

“从何老板那里有什么收获吗?”余刚问道。

许阳点点头,“收获很大。首先可以确定一点,何老板只听得见声音,看不见那个卖叮叮糖的老头。”

“啊?”余刚抓着鸡蛋饼的手停在半空,表情惊讶,“真的只有咱们看得见吗?咱俩体质特殊?还是长了阴阳眼?”

“也有可能是巧合,也许差了什么条件才导致何老板看不见。”许阳道,“不过如果真是咱俩特殊,那倒也有利于咱们这份工作。”

“也对,看清楚了才好解决问题。”余刚表示赞同,“要是看不见,咱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阳接着道:“另外还从何老板那里得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遇到闹鬼时,门口有拖动东西的声音。我猜测是凶手勒死老头后,把尸体往外拖的声音。”

“那这就能对上了,说明昨晚你的推断八|九不离十。”余刚一拍大腿道,“一会儿咱们从哪开始调查呢?去找高万德?”

“先别惊动他,先弄清楚那个叮叮糖老头当初死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多掌握些信息才对咱们有利。”

“嗯,现在确实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不能打草惊蛇。”余刚也跟着提高了警惕,“那你没告诉何老板吧?”

“没,他现在对高万德恨得咬牙切齿的,要是告诉他,指不定现在已经去找人对质了,那样的话高万德肯定会逃跑。”

“棒!”余刚竖起大拇指。

吃完早饭,两人一点没耽搁,出门到附近街上搜集信息。

刚来到街上,许阳突然想到个问题,“漏了件事,我得再给何老板打个电话。”

“什么事?”余刚问。

“何老板说高万德可能还在附近活动,咱们还不知道高万德长什么样,得问一下,免得打草惊蛇。”

“啊对。”

他们来到一处僻静没人的角落,再次给何老板打电话。

“高万德的模样?”得知许阳要问高万德的模样,何老板有些不解,“你们直接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就好了嘛,难道还要在街上漫无目的找啊?”

“主要您说过他在您面前死不承认家里闹鬼,我们打电话也不一定能约出来。”许阳解释道,“要是在街上碰到,他就没法推脱了。”

“那倒也是。他个不高,中等身材吧。”何老板思索着道,“方头方脑的,剃一个平头,眉毛很浓,眼睛很小,皮肤有点黑,鼻头发红,嘴巴有点朝右边歪,黑牙齿。”

“何老板您这观察得真仔细,太感谢您了。”许阳都没想到何老板能提供这么详细的外貌特征,“有这些信息,要是碰到人我们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嗐,主要他长得实在太有特点了。别说是我,任何人看他一眼都能记住这些。”何老板笑道,“还有一个更明显的,他脖子上总是挂着一串木珠子,黑亮黑亮的,手上也戴着一串一样颜色的手串。”

“那太好了,有这些特征,我们肯定不会认错人了。”

“应该不会认错。”何老板最后道,“辛苦你们了。”

挂了电话,何老板还给许阳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黑里泛黄的木珠手串。

何老板附言道:「就是这样的手串,不过高万德的是纯黑的,黑得发亮。这串就是我跟他买房时他送我的,说开过光,戴着能让人心静。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串没过多久黑色就褪了不少,泛黄了。」

「谢谢您何老板!您提供的信息太有用了。」

许阳和余刚两人走出那个僻静的角落,前面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有几个老头在打太极,还有几个买菜的老太太驻足聊天。

两人来到树下的石凳坐下,静静看着老人们晨练和聊天。

老人见两个年轻人大清早的坐在这里,又是以前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频频看他们。

这种地方很少会有外人来,居民们尤其是老人,警惕性很强,其中一个老头忍不住问他们:“两个小伙子,你们是要找人吗?找谁啊?”

许阳答道:“不找谁。我们小时候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那时候跑来这边玩耍,有人卖叮叮糖,可好吃了。这次回来看看,还想着买点叮叮糖吃,回忆一下童年,但是一直也没看到。现在是没人卖了吧?”

“早就没人卖了。”老头道,“你们要吃叮叮糖啊,得到隔壁镇,从这里往东几公里,那里还有人卖。”

“谢谢您。但是只有这里有我们美好的童年回忆,到隔壁镇就没意义了。”许阳表现得有些沮丧。

“哈哈哈,”老头笑起来,“小小年纪就要追忆过往了,我这么大年纪还要把目光向前看呢。”

“您心态好,心态好身体也好。”余刚插话道,“我们得向您学习。”

“嘿嘿嘿……”

几句话下来就熟络了,老头也高兴,觉得这两个小伙子讨喜,坐下来跟他们聊天。

“你们说的当年的叮叮糖啊,哎……”老头长叹口气,“那个卖糖的老人家都走了有二十年了吧,他要是还在,也不知道还卖不卖得动。”

“啊?”许阳和余刚二脸震惊,“那个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二十年?那岂不是我们搬走没多久就离世了?那时候他也不是很大年纪啊,我记得看着也很健壮的。”

“走得突然。”老头目视远方,做回忆状,“他啊,没疼没病的,纯属意外。”

“意外?”许阳和余刚更加震惊了,“是什么意外?车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