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执意守活寡(穿书)

作者:霍霍于安

齐嬷嬷的声音顿是卡住,抬起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脸,“定是那姓钟的贱,给夫人您下了毒药,这才招致夫人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昨日太医给夫人您问诊,老奴竟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老奴的失察,这才害苦了夫人啊!”

呼!盛蕾松了一大口气,这这话来说,便是还不到死的地步咯。

“太医怎么说?”

哭了一通,齐嬷嬷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抽泣着回答道,这次盛蕾倒是听了清楚。

“太医给您开了药方,老夫人只要按着方子服药,便会无碍。”

能治好!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有必要哭成那个样子吗?

盛蕾有些无奈的看着齐嬷嬷,“嬷嬷你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既然能治好,又何必这一惊一乍的,倒是吓着我了。”

“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说话不清楚!”齐嬷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实在有些过激,不好意思的朝盛蕾笑了一下。

“昨日是时官人送老夫人您回来的,老奴怕让时官人看了笑话,所以便让他将夫人您送回了正屋这。”

这里……,倒是让嬷嬷费心了!”盛蕾之前还以为是床帐换了,倒没想到竟是挪了个地儿,不用一个人住在那佛堂之内,盛蕾倒是高兴的很,不过……

“嬷嬷,这时廊是外男吧!这随随便便出入内宅之中,是否有所不妥?”

这个地方,难道开放到可随意让外男出入他府内宅的地步!可她怎么半点有关这个的记忆都没?

盛蕾无意识的摇了摇头,摒弃掉脑中略显得几分荒唐的想法。

齐嬷嬷生怕盛蕾纠结,忙向她解释道,“老夫人放心,时官人送夫人回来时,老爷也在的。”只是被架回来时,已经昏醉过去了。”这句话,齐嬷嬷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杜鹤,哼!不提也罢!”盛蕾听到这个名字,嘴角顿是泛起了冷笑。

盛蕾话才刚落音,一个略带几分怒气的声音,从远极近,传入盛蕾的耳里,“怎么着!司觅露,提起我杜鹤的名字,就这么让你难受?”

于此同时,杜鹤那张脸,亦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只此刻,盛蕾的关注,全然不在他身上,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鹤身后的身姿妖冶的红衣女子,这便是杜鹤极为宠爱的那个妾室,钟凌雪。

盛蕾还未来得及感叹其的姿容,钟氏那妆容雅致的脸上已摆出一副哀伤的表情,直扑到床边来,一把抓住了盛蕾的手。

“姐姐,你怎成这般模样了!这该死的下人,竟这般羞辱于姐姐,妾身定好生整治府内一二,好让姐姐出了这口恶气。”

嘤然欲泣,泪雨梨花,声线娇媚,一声声简直要唤到了盛蕾的骨髓里,年近四旬,却保养得如同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和自己这已见老态的姿容相较,确实区别甚大。

只被那么一双盈盈若水的眼眸望着,盛蕾冷不丁的打了寒颤,只觉钟氏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盛蕾表情一苦,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的收回了手。

“嘶……,疼疼疼!”

“哎呀!姐姐,妾身一时忧心姐姐,忘了轻重,这才……,可是弄疼了姐姐!都是妾身的错,姐姐若心里还怪,只管罚妹妹便是。”

钟氏一脸无辜的收回手,露出一副自责的模样,这看在杜鹤眼里,那还得了,三步并作两步,到钟氏身边,一把将其揽进怀里,盯着盛蕾的目光,眼带威胁之意。

“司觅露,你莫要猖狂!”

猖狂!盛蕾简直就要被气笑了,她一个受了伤躺在床上的病患,不过就是叫了一句疼,就被人指名道姓,叫嚣着这是猖狂得意。

那一个妾室,穿着正红的衣裳,在病弱正室面前晃动,那岂不猖狂上天了。

“夫君,莫要责怪姐姐,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小心……,夫君,且让开,妾身要给姐姐赔罪才行!”

钟氏顿露出愧疚的表情,向杜鹤解释,随即推搡着杜鹤,试要从其怀里挣脱一般,只不知为何,其越是挣脱,反倒是和杜鹤贴合的更加密切。以致于杜鹤看盛蕾的目光,越加不善!

“够了!你二人这特意过来,应该不会仅仅是让老身看你二人如何亲密的吧!”盛蕾打断了二人的亲密,面色沉沉的开口。

瞧见盛蕾脸上神情,原本笼罩在钟氏心头的阴云却是消散了不少,只杜鹤在场,她也不好再诋损盛蕾太过过分,摆出一副好心好意目模样向盛蕾解释。

“瞧妾身这记性,倒是忘了告诉姐姐,昨日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好在大家伙儿皆是安然无恙,只如今刘府派人前来,讨要个说法,姐姐身为宗妇,此事如何处理,自要通禀你一声,若是姐姐觉得身体有恙,不能前往,妾身也可代劳,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这话虚虚实实,倒是让盛蕾听不出真假来,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安嬷嬷,自然得说话算话,盛蕾略一思量,便朝齐嬷嬷吩咐道,“齐嬷嬷,扶我起来。”

“老夫人您!”齐嬷嬷一脸为难的看着盛蕾,昨夜才为盛蕾擦拭身子,她自然也知道盛蕾此次所受之累,先前连坐卧都是为难,想要起身,实在是太过勉强。

盛蕾见齐嬷嬷不动,本想堵口气,自己爬起来,可手臂抬了两下,只能承认,靠自己起身那是奢望,如今这个场面,她唯能求助的也只有齐嬷嬷,只能软和了声音,带着几分哀求道,“嬷嬷!”

齐嬷嬷见盛蕾哀求的神情,鼻子一酸,也只能遂其愿,“老爷,钟姨娘还请外堂等候,且让老奴伺候夫人更衣。”

钟氏原本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外面的人看,哪想到,一向不管府内诸事的盛蕾,这次竟然半分你推诿都没就给应了下,眼中顿是闪过一丝慌乱,挽着杜鹤的手,暗戳戳的点了几下,示意杜鹤出面解决。

对于钟姨娘的谋划,杜鹤自然也是猜出了几分,只是儿媳嫡孙都无碍,且昨晚,钟氏使出了浑身解数,又哭又闹的,可是把杜鹤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这会心偏到南极去了。

他单手握拳,凑到嘴边,假意咳嗽了一下,随即朝是盛蕾一瞪眼,开口便是斥责道,“去是去,既然伤着了,好生躺着便是,何必这般在折腾!你还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可不就是嫌命太长了,不然怎么会嫁给了你!”盛蕾嘴巴皮子那是半点不让,当即便怂了回去,见杜鹤和钟氏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心想着,他们既然愿意呆着,呆着便是了!伸手勾住床架子,试图自己起身,“嬷嬷,更衣!”

嬷嬷见盛蕾动作,也顾不得去理会杜鹤二人,忙是上前,搀扶住盛蕾,为其更衣。

杜鹤看盛蕾,本就是哪哪都不顺眼,哪哪都不得劲,如今见其竟然丝毫不避讳,当众更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司觅露,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那些个市井小民,有何区别!”

司觅露!这是第二次,从杜鹤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一个陪着他相守二十五载,耗尽了自己所有青春的女人,到头来,竟是连唤声夫人的情分也没有了!

盛蕾打心底的为自己这身皮相,感到不值,感到挫败。

她不是司觅露,司觅露虽然忍耐,却对这杜鹤抱有一丝虚幻的妄念,而她盛蕾,每多和这个男人说一句话,便觉得恶心,反胃。

所以,对于杜鹤的打击嘲讽,盛蕾选择无视,自然也不会再在杜鹤面前显露半分怯弱之态。

在齐嬷嬷的帮忙下,收拾好仪容以后,盛蕾咬着牙,撑着动一下,便抽动全身痛楚身子,一步一步,带着司觅露仅剩下的倔强,昂着头从杜鹤身边走过。

“你听到我的话了没?”第一次被无视的那种窘迫感,让杜鹤顿是恼羞成怒了起来,他松开揽着钟氏的手,一个跨步,拦在了盛蕾面前,近乎咬着牙,大声质问。

“杜鹤,这府上你如何折腾都可以,但斐斐是我的女儿,子惠是我的儿媳,冠玉是我嫡孙,这件事,不管你和钟氏心里打着怎么样的算盘,我劝你二人最好都给我歇了心思!免得到时候,当真撕破了脸面,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二人好过。齐嬷嬷,我们走!你!”

盛蕾伸手还被包裹着的手,一把打落横在自己跟前的钱,明显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的目光扫落在杜鹤和钟氏身上,随即也不给杜鹤再行争辩的时间,掀了门帘,往外堂而去。

二人夫妻这么多年来,杜鹤还是第一瞧见盛蕾生气模样,倒是吓了一条,待钟氏提醒时,盛蕾已经出了卧房。

“姐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火气这般大?夫君,我们还是快些跟上姐姐,姐姐久不事府内之事,今又有外人在,倒是及为不妥当。”钟氏也是惊疑未定,以往盛蕾都是忍她千般嘲讽算计都不吭声的,今儿个倒像是吃了□□一般,着实让钟氏不太放心,忙是上前提醒。

杜鹤闻言,顿是急了,拉住钟氏,匆匆就往外跑去,“对,对!我们快些,可千万不能让那莽妇失去了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