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兰被带到阿瑞斯星舰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间号称是舰长室却简陋得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里。

就算阿瑞斯号是希文自己的地盘,但他也不得不谨慎小心地处理这个意外撞破自己秘密的人。而整个阿瑞斯号上,只有他的房间才是真正安全的,所以他不得不让特蕾娅暂时将人先囚禁在这里。

这种状况其实比萨兰想象中要略好一点。毕竟在被人发现如此惊人的秘密之后,希文只是将他囚禁起来,而不是干脆杀掉,看来那个他也并非像传说中那样残酷无情。

至少不是个滥杀无辜的屠夫。

虽说是舰长室,但这里就像是常年闲置的空舱里一样,弥漫着一股异常冰冷的气息。房间因为格外的宽敞,但是里的布置又简易到了极致,因而显得格外冷清空荡。

萨兰可以想象像希文那种毫无人情味可言,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行走的战争机器的怪胎,在生活方面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情调可言。

人这样活着,不是太无趣了吗?

尽管前途未卜,但萨兰还是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乐观心态,堂而皇之地在希文的那张单人床上躺了下来。

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的事与他从前的那些经历相比其实算不上什么,只不过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像普通人那样简单地生活,甚至已经快要把曾经的段过往彻底埋葬,现在又突然之间被推上了火线,难免让他感到有些恍惚。

杀人的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陌生得好像在拍一场动作电影。

可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而且他知道,以后的生活恐怕再也不可能继续平静下去。

至少,希文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想到这个人,萨兰又突然像是来了精神,从床上猛地坐起身来。

希文是Omega这件事实在是太太太让人意外了。要不是他亲自闻到过从希文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的气息,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在战场上如鬼神般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人,竟然会是一个Omega。

他敢说,如果让军部那些老家伙知道把他们打压得几乎还不了手的后辈是个Omega,他们绝对会气的当场暴毙。

他只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可笑无比,因而心里对希文莫名地少了几分恶感。

虽然那家伙面目可恶,性格恶劣,但是信息素的味道却是意外的好闻。那股犹如烈酒般炽热辛辣的气息,和他从前接触过的Omega完全不同。那股气息实在太过独特,独特到像是在他的嗅觉记忆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只要他一陷入回忆就忍不住一再回味起来。

虽然辣得有点呛口,但是却意外带感。想起他那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头无法驯服,在狂暴边缘徘徊的野兽。

那种眼神让萨兰心底无法遏制地涌出一股冲动,想要把这个身上所有强悍的伪装都粗暴地扒开,让他在自己面前袒露最真实的一面。

这大概就是所有Alpha都逃脱不了的本性。就像再强悍的Omega都不得不屈从于被标记的命运一样。

他想要征服他。

那个念头一旦萌芽就突然在他的心底疯狂滋长起来。

一直以来萨兰以为自己那久经沙场,被磨砺得无坚不摧的意志足以抵挡Alpha内心盘踞的原始yu/////wang,但是原来并非如此。

他只是一直没有遇到那个燃起他兴趣的人。

而这个叫希文的Omega,他是强大的,独一无二的,唯有征服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才足够刺激。

萨兰从床边缓缓坐起身,沾满了几乎整面墙壁的落地窗帘缓缓向两边推开,窗外璀璨的星河镶嵌在深蓝色的夜空之中,就像是镶嵌在墙壁上的巨大油画。星辉洒落在这间空旷寂静的房间里,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让萨兰不由地感到肌肤泛起了一层寒意。

所以在那漫长无尽的星际征途中,当每一次活着走下战场,脱下那身沾血的军服之后,希文也是这样日复一日形单影只地坐在这里,与那些几万光年外之外的星光面面相对。

这就是他的生活吗?

希文回到星舰之后就直接被特蕾娅送进了隔离病房。甚至连克雷德都没来得及向他汇报最新战况就被特蕾娅拒之门外。

克雷德已经算是希文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但即便是他也不知道希文的身体发生过异变。况且他又是Alpha中首屈一指的强人,一旦让他靠近还处在fa/////qing期的希文,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特蕾娅,希文到底怎么样了?受什么伤还要隔离治疗?他们用化学武器了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隔离室内,特蕾娅正忙得像救火一样根本没有心思搭理他。将希文安置在医疗台上之后,她给希文又注射了一阵强效抑制剂,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他身体的各项数值才渐渐趋于稳定,但相较于正常情况下仍然明显偏高。

看这种情况他必须一直留在隔离室直到身体完全稳定下来才能离开。

“特蕾娅,你再不说话我要硬闯了。说话!”

在门外已经陷入狂躁的克雷德就差直接端着枪冲进来了。特蕾娅看着睡在医疗台上情绪逐渐平稳的希文。在药物的作用下,他体内的激素水平正在下降,但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身体也还有些发烫。

特蕾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那张冰雕一般冷肃英俊的面孔一路向下滑去。身为希文的军医官,她可能是这世上唯一有幸能够目睹他身体的人,而毫无疑问他的身材比特蕾娅见过的,任何一个Alpha的身材都更令人着迷。

这绝不是她戴着‘粉丝滤镜’在夸大其实。常年的战场生活和极度的自律让希文的身材保持得堪称完美。他不像一些过分追求肌肉感的Alpha那样壮硕得夸张,准确来说他更像是一只随时等待狩猎和战斗的豹子,身上的每一寸骨骼,肌肉都结实紧绷而且充满力量。

医疗台上白冷的光照在希文肌肉紧绷的胸口和腹肌上,发情引起的高热出汗让他的皮肤在灯光下泛出一片湿润的水光,尽管‘shi////jian’自己的上司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但那样诱人的美景摆在眼前,换做是谁恐怕都把持不住。

幸好我是个Beta,而且还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军医官。

特蕾娅在医疗台边努力深呼吸了两口,直到心绪平静下来才点开手上的通讯器,没好气地回应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希文需要休息。”

“真的伤得这么严重?你让我进去看他一眼,我有重要的情况向他汇报。”

“他现在不可以……”特蕾娅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医疗台上的希文动了一下,她连忙俯下身小心查看:“希文?你醒了?”

她不止给他用了抑制剂,为了帮他放松精神还特意用了一些镇定药物,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只睡了不到十分钟就醒了。

这样看来,他的抗药性也比一般Omega强很多。

“打开通讯器,我要听克雷德汇报战况。”

特蕾娅本想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可是那张脸上就算挂满了倦意,却依旧透着摄人的威严。

她放弃地耸了耸肩,转身将操作台上的通讯器打开。通话界面里立刻出现了克雷德的身影,他一看到希文就激动得像是要从通讯器那头爬过来一样。

“希文,你没事吧?我现在是不是能进去了?”

“就在这里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王储确定在那架运输机上?”

“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克雷德气急败坏地在隔离室门口的走廊上来回打转:“班德拉斯那个王八蛋,明知道我们在执行任务还特地跑来搅局。我一再跟他解释希里亚王储可能在那辆运输机上,他居然还敢开火。”

“开火了?!”

希文素来是处变不惊的人设,但乍一听闻这个消息也惊得整个人从医疗台上坐了起来。

“开火了,不过让我给拦截下来了。”

“……”

正在一旁准备药剂的特蕾娅似乎听到了希文把拳头捏得作响的声音。这都什么时候了,克雷德说话还带大喘气的。

“不过也因此,没有把那架运输机拦截下来。”

“王储确定在上面吗?”

如果王储死于帝国星舰的攻击,那和希里亚星的结盟就彻底告吹了。现在这个结果虽然也很糟糕,但至少比直接击落要好一点……吧。

“这一点我们还在核实。”

“还在核实?!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希文这口气还没来得及缓下来就感觉自己的血压又飙过了零界限。克雷德被他吼得不由往后缩了缩,整个阿瑞斯号上能把他吼得秒怂的人,恐怕也只有希文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

不止秒怂,还委屈巴巴。

“滚去干活。”

“好嘞,马上就去。”

还是个受虐狂。

希文无比狂躁地将刚扣上的衣扣又一把扯开,特蕾娅不小心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不由轻声吞咽了一下。

“那个什么萨兰还关在我的房间里吗?”

“你放心,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我先去解决他的问题,如果王储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