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雌雄比例悬殊,一只雄虫往往可以拥有多只雌虫,但正式领结婚证的雌夫只能有一个,夫夫结婚后若再有雌虫想嫁给这只雄虫只能以雌侍或雌奴的身份,手续也相对简单得多,且必须尊称夫夫为雄主雌主。
换算成哥儿世界的地位,相当于男妾。
诺厄紧张地看着薛鸣,内心的忐忑尽数表现在了脸上。
作为纳尔森家族最小的雌子,从记事起就被不停灌输将来要被送去联姻以保住家族繁荣昌盛的思想,为了反抗被安排的命运,诺厄偷偷训练加强体能,终于考上了军校,但不代表从此他就自由了。
就在前一天他都偷听到雄父要把他送给联邦议会长那个糟老头子做续弦,与其这样倒不如拼一把,左越是自己多年仰慕的英雄,薛鸣是自己新认识的朋友,他只要勤劳努力一点,他们会相处很愉快的。
思绪电光火石之间,薛鸣停顿一秒,将手里捧着的红殷果尽数塞进他怀里,转身就走。
“别想。”
他几步走到左越身边,薄唇抿得死紧。
感受到裹挟在他身周的低气压,左越侧了侧头,拉住他的手低声问道:“不舒服?”
语气带着几分关心。
薛鸣晕乎乎点头,觉得药效发作得更加剧烈了,走到飞行器舱门口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幸亏左越及时搂住他往下坠的腰腹,避免了他以脸磕地的惨案。
身下的手臂出乎意料的坚实,稳如泰山,充满安全感。
“累了先睡一会。”左越轻声说,被这声音在耳边一响,薛鸣只觉得脑袋发沉,竟然真的半晕半睡了过去。
于是伊森利尔并他的跟班们就这么看着薛鸣晕倒在上将大人的怀里,更可气的是上将大人就这么抱着他上了飞行器……
竟然被尊贵的S级高等雄虫左上将公!主!抱!上飞行器!
这只叫薛鸣的雌虫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
直到印着独属于上将徽章的飞行器远离视线,诺厄才从错愕中回神,露出又酸又羡慕的神情。
啊!左上将果然温柔体贴男子力MAX。
他的眼光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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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睡了很长一觉,薛鸣醒来的时候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熟悉的味道让他明白是在他和左越的卧室。
感应灯亮起,床上没有左越的身影。
薛鸣撑着药效过后酸痛不已的四肢起身环顾空荡荡的卧室,随即迈步朝外面走去。
左越难得没有去书房,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新添置的全息投影机正在放着一部最近上映的喜剧电影。
“醒了?”察觉到脚步声,左越抬了抬头,示意他去厨房:“抱歉我不太擅长烹饪,就按照你的口味订了几样菜放在保温箱。”
一份酱肉,一个蔬菜汤,一碗米饭。
在虫族古地球餐点是非常高档的美食,不接受外卖点单,应该是左越绕道特地去餐饮店买回来的,竟然还注意了汤里不放香料。
薛鸣眼底泛起暖意。
他拿了餐具将晚餐端到茶几旁,盘腿在地上边吃边陪着自家雄夫看电影。
淡淡的温馨萦绕在小小一方空间。
几分钟后,背朝墙壁假装在充电的小O再次悄摸摸与左越建立了精神连接。
“不正常!他以前——”
左越警告性地:“我说过什么,嗯?”
“雌主。”小O立即改口:“根据我的观察,雌主以前吃饭从来不下餐桌,而且五分钟内必定解决,现在已经八分钟了,他才吃了一半不到,而且偷看你的次数可比他咀嚼饭粒的次数多多了。”
小O连珠炮似的说完,自从发觉左越的警告不是开玩笑后,它对薛鸣的态度好了许多,但怀疑一点都没少。
毕竟玩个游戏都能招惹上珀西家族的虫,是不是故意还有待验证。
它期待地等待左越的回应,后者却开始堂而皇之地走神,遍地看不见的精神丝似有若无缠绕在薛鸣身上。
后者处于空有精神力还不会用的阶段,何况是更高一级的精神丝,此时仗着左越看不见,一眼接一眼地观察他。
“总看我做什么?”雄虫突然开口,脸还对着投影,精神丝却在他拿着筷子的手腕上绕来绕去。
薛鸣吓了一跳,连忙正襟危坐扒饭,还没咽下去又悄摸摸看了他一眼。
今天在游戏公司动用了那么大的精神力,为什么还不见发作?甚至脸上的气色还红润了些……
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得手腕上痒痒的,便伸手一抓,竟然抓到满手看不见的丝线。
这是?
他收拢五指握住那把触感微凉的丝线往自己方向拽了拽,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来不及收回精神丝的左越解释:“是精神力凝聚成实体的精神丝,它们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手里那把丝线果然亲昵地蹭了蹭薛鸣的手背,感受到神奇的触碰,薛鸣不可置信地盯着被碰到的地方,直到左越低咳一声他才下意识松手,精神丝“唰”一下从他手里溜走,缩回了左越的身体。
“你的精神力没事了?”他迅速起身,挨着左越坐下,伸手就去解他的衣领。
左越被猝不及防的操作砸得有些发蒙,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脱口而出:“现在不合适吧,明天是你入校第一天。”
薛鸣:“你在说什么,让我看看。”
说着挣开抓着他的手掌,解开了左越领口往下的三粒扣子,入目的肌肤白皙光滑,没有半个那天晚上的黑点。
“真的没有了。”薛鸣还不放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锁骨,自言自语道。
左越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窘迫地低咳一声,撒了个小谎:“可以让我扣上吗,有点冷。”
对他的身体薛鸣比谁都关心,闻言赶紧替他拢了衣领,又调高了几度室内温控。
左越慢条斯理将三颗扣子一一扣上,纤长白皙的手指宛如艺术品般上下翻飞,直到领口收束至雪白的脖颈。
薛鸣看着那双手,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晕迷时就倒在手主人的臂弯里,脸皮突然发热。
是你把我抱回来的么?
他有些想问,但踟蹰了半天没能问出口,觉得矫情。
后者已经扣好了扣子,见他半天没有动静便主动说道:“这次多亏你争取来的红殷果,让我一下省去四只舒缓剂,不用受副作用的痛苦了。”
薛鸣下意识点头:“那就好。”
说完突然想起犀牛奶的事,便直接问了出来。
左越突然沉默,唇线微微拉直。
“算了,如果有苦衷我不再问了。”薛鸣略低下头,掩住眼底的失落。
作为上将的雌夫,他一直在尝试理解左越身处高位的不易,并为他的艰难处境找各种理由,但说不失望是假。
人心都是肉长的。
薛鸣撑住沙发靠背,准备起身沐浴睡觉。
突然一只手将他的肩膀往下按了按,他没注意再次跌回沙发上,左越不知何时倾身凑了过来,彼此呼吸相闻。
薛鸣呼吸一窒,这口气没能吐出来。
后者从他的肩膀摸索到脸颊,语气十分抱歉:“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蹭了蹭薛鸣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