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跟着卡卡西说完后,卡卡西没有再回答,他的表情有些难看,还要维持着假笑,只是眸子中的眷恋与难过怎么也无法掩饰。

两人没有在交谈,当天晚上,卡卡西睡在沙发,泉则是睡在了卡卡西铺好的床上。

泉侧着身,他看着窗外如玉盘的月亮,记忆被带回了三年前,他想起了那些过往,想起了亲手将他杀死的夏油杰。

……

夏日的森林内,树木颜色深沉堆积着,这里的植被尤为茂盛,一眼望过去,都是如海壮阔的深绿色。高大的树木似是看不见顶端,肆意地生长着,遮掩住苍穹泻下来的光线。密林极其潮湿,远远就能闻到了植被被积水泡烂的腐朽味,酸涩、其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土地腐朽,踩在上面,脚都要陷进去。

一丛丛的水洼四处可见,堆积的烂水中清晰地看到了灰色灰烬,那些是咒灵消失的残碎片。

“杰,到了吧,能看见吗?这次是一级咒灵,还是小心点吧。”家入硝子温柔担忧的话从电话那头传来。

夏油杰道:“行了,我会看着办,再见啦。”

说罢,夏油杰将电话挂断。

炎炎夏日,在植被这么茂盛的森林,应该是能听到聒噪的蝉鸣,此时这片森林安静得没有听到一丝声音,寂静无声到一种可怖的状态。

夏油杰抓了抓头发,根据情报上说,这片森林已经有八个人消失,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警|方那边将这起灵异事件压下,对外宣布是失踪。私底下,对于诅咒有所了解的官方将这件事拜托给了咒术高专,让他们调查此事。

作为队友的家入硝子一般不会出任务,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至于五条悟,正忙着训练开发新技能,忙着恶作剧。

最后,出任务的只有夏油杰一人。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并不是觉得任务麻烦,只是突然心中有种预感,总觉得踏入这片森林会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但又不是危险的预警。通常,夏油杰的第六感很准确。

夏油杰缓缓地走进了森林,他嗅觉灵敏,闻到了四周咒灵清晰的气息,空气中与着灰尘漂浮着的是,咒灵的碎片。烧焦的断枝树木,焦黄的土地,能看得当时燃烧的烈火是多汹涌。

现在,完全捕捉不到咒灵还生存着的气息。

是被解决了吗?

夏油杰谨慎地环顾着四周,除了植被外以及被破坏过的痕迹,视网膜内捕捉不到其余的残迹。

倏然,夏油杰听到了树叶被踩着的细碎声,他下意识地身体转向声音那处,摆出了随时作战的姿态。

在壮阔的深绿色中,一抹红色强势地挤入他的眼中,世界仿佛因为那抹红色变得鲜丽生活。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卫衣黑色长裤的少年,他身形略显单薄,却入青竹挺拔。过于白皙的脸色因卫衣的红色有了几分稠丽,少年有着近似女生的姣好容颜,甚至,女生的五官都不及他般精致完美。他只是在那里站着,自成一出绝色风景,与着天地万物相争锋。

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意间闯入了森林,发现了森林中的妖精。

夏油杰怔住,他不自觉地凝视着少年,同时地,也没有忽略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烦躁。

“你……”

并不是咒灵,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少年。

不,普通的少年没他长得好看。

夏油杰还想说点什么,少年的目光停在他的身上,少年冲着他微微颔首,拎着书包径直地从他身边走过。

闻到了薄荷般冷冽的香气,在这漂浮着咒灵腐臭如同抹布泡水的味道中,尤为突出。

夏油杰忍不住抽了下鼻子,他转身就跟了上去。

这个少年从着有咒灵的森林中走出来,平安无事,那片森林还保持着战斗过的痕迹,少年显然知道什么,或者,少年本身就是问题的关键。

任务还未开始就结束,甚至没有调查清楚咒灵的出现就被人毁灭,真糟糕啊,报告到底要怎么写啊?

虽然是解决了不少麻烦,看起来也牵扯了不少麻烦啊。

夏油杰耸了耸肩,他跟在少年的身后,看着少年走出了森林,走到了公路上,旋即停下来转头看他。

少年目光淡淡,眸色深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水,不灵动却摄人魂魄,看久了觉得想要被他吸进了眼中。

“有事吗?”少年的声音淡淡,轻得要随风而去般。

夏油杰微笑:“想问下你,你知道刚才森林里发生了什么吗?”

少年像是看他,又像是透过他注视远方,“不跟你说的话,你会一直跟着我?”

“听起来就像是尾随女高中生的痴汉啊,”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旋即作出回答,“大概会哦,吧,毕竟森林里的东西跟我有关呢。”

少年继续问道:“你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

夏油杰并没有多惊讶,少年看起来不像是等闲之辈,知道咒术师也没什么。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夏油杰。”

少年道:“那片森林有咒灵的存在,我不小心闯进去,然后咒灵死了。”

夏油杰:……

说的这么风轻云淡,但那个咒灵好歹是一级咒灵,说得简单的就像是他不小心踩死一只蟑螂。

夏油杰忍不住笑出声,他觉得少年真是有趣极了,心情也不自觉地好起来,“你也是咒术师吗?”

“不是,普通人。”少年否认,他收回目光,抬手拦下了开过来空着的出租车,钻进了车子里,“再见。”

车子很开启动离开,夏油杰看着车开走了,突然觉得有些可惜,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所以杰,你相信那个少年说的话?”五条悟不认同地拧着眉毛,“能够出手解决一级咒灵,没有任何损伤,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啊。”

夏油杰耸耸肩,他道:“我没认同他是个普通人啊,不过,确实不是咒术师。”

夏油杰身体往后靠在了台阶上,他懒懒道:“我回去重新地勘测森林的情况,现场根本没有咒力弥留、波动的痕迹,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能力。”

五条悟闻言,他认真地想了下,这个世界上除了咒术师的存在,确实还有一些奇人异士,存在东京的奇人他差不多认识全了,还剩下谁啊?

比他们两还小的年纪?也是高中生?

五条悟问:“杰,他长什么样?”、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的五条悟侧脸去过他认同的挚友,对方好像陷入了回想中,嘴角带着笑,表情柔和,温柔中又带着一点……恶心。

实在是有些恶心了,就像是电影中那些求而不得的……痴汉。

五条悟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当即伸手给了夏油杰一拐子,两人就此扭打起来。

那天后,夏油杰闲来无事回到那片森林转转,他心里有股奇异的瘙痒,总觉得想要干点什么?

不过,兜来转去的,夏油杰都没有见到那个少年,仿佛那天所做的事情是他做的一个瑰丽的梦境,又或许,那个少年真的是个精灵,重新偷偷藏起来。

不,哪个精灵会打出租车离开,不都是有着翅膀飞走的吗?

夏油杰又觉得他这样莫名其妙,不过,他确实想知道那个少年用什么能力击败了咒灵。

清风拂过,带来了薄荷般的清香,夏油杰下意识地回头,又看到了少年站在了树木下。

还是那天的红衣,仿佛梦境重现。

“你……”夏油杰顿了顿,他笑了下,说,“上次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少年抿唇,道:“五条人。”

夏油杰表情呆滞一瞬,他嘴角微抽,问:“你跟……五条悟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