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是如何被拐骗的】
某一从小就心眼儿多。
自从那日小暗一掉到他的怀里之后,就被这个外表笑眯眯心里黑成炭的某一惦记上了。
要知道,这一年某一也不过刚刚十岁。与暗一的小包子样相比,他已经是个身姿挺拔的青葱少年郎了。
这日,又逢十五。
某一在墙下吹了两声口哨,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灵活地蹿上墙头。
“今天有进步!”某一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当然!”小暗一用不甚熟悉的大夏话回?道。
卷卷的尾音钻进少年的耳朵里,竟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像前日主子赏的那方花生酪。
某一笑笑,对着小包子伸出双臂,温柔地诱哄道:“下来。”
小包子坚决地摇摇头,声音软软糯糯,“师父说了,若是我再偷跑到王府中,便做不成头领!”
许是急于表明态度,小家伙不知不觉用上了天狼语。
某一虽然听不懂,却也能看出他拒绝的态度。
他也不恼,而是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一块绿豆糕——昨日差事办得好,主子新赏的,他特意留了下来。
某一慢悠悠地打开油纸包,在小暗一眼前晃了晃,恰好一阵风拂过,甜香的气味直钻鼻孔。
小暗一悄悄地咽了咽口水,继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棕色的大眼睛坚定地看向?头顶的青杏——还是没有妥协。
某一摇摇头,故作遗憾地说道:“好不容易得了半日假,还想着教你大夏语,看来……是不成了。”
小家伙一听,立马来了劲头,“大夏语,教我?”
虽然语调怪异,某一却是听懂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面上却是做出一副“好可惜”的神色。
小暗一抠着墙头的草棵,一双澄净的大眼睛眨啊眨,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师父说,只有学会大夏语,才有成为首领的资格,然而,学了好久,他将?将?能听懂,却总不会说。
如果?用功多学一些,自己就能成为首领,会一直留在小殿下身边,公主也会很?高?兴吧?——以暗一小小的脑袋是想不到这些的,如此逻辑通顺的道理自然是某一灌输的。
小暗一继续想道:公主就像娘亲一样,总是给他好吃的,还做衣服,摸脑袋,比师父还好……
嗯!要让公主高?兴!
某一没有放过小家伙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眼瞅着小家伙就快动摇了,他便压下唇角的轻笑,扬声说道:“既然今日学不成,那我便回主子身边当差去了——诶,只是可惜了这半日的假,白请了……”
“不、不白请!”小家伙连忙说道,“要学!”
某一就像没听到似的,作势就要往回?走。
小暗一一下子便急了,白白嫩嫩的小脸憋成粉红的颜色,情急之下,扯着嗓子叫道:“某一哥哥!”
某一顿住脚步,转过向?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小家伙拍着小胸膛,大大地松了口气。
某一再次伸出双臂。
小家伙不再犹豫,无?比信任地扑进他怀里。
某一稳稳地将人接住,脸上的笑化为心满意足。
六岁的暗一还是小小的一只,某一抱着他一步步走出庭院,绕过游廊,毫不费力。
小家伙扒着少年的脖子,开始告状,“以为、某一哥哥、要走!”
“你叫我,我便不走。”少年的嗓音清亮爽朗,做出此生?最重?要的承诺。
这一年,是太宣三十一年,文帝依然在位。
*
太宣三十二年冬,文帝于睡梦之中安然离世,享年六十岁。
同年,皇太孙秦珩即位,改年号为仁安。
仁安元年春,元宵佳节。
长大一岁的小暗一坐在墙头之上,手里握着一只肥肥油油的大鸡腿。
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小家伙有些不知所措——某一哥哥不在吗?
看看手里的鸡腿,小家伙乐观地握了握拳头,“某一哥哥说了,要小一在这里等他,某一哥哥一定会来的,小暗一带了鸡腿给他,是公主赏给暗一哒!”
小声说了几句自勉的话,小暗一仿佛底气更足了些,于是便垂着双腿乖乖巧巧地在墙头坐下。
可是,从午后一直等到黄昏,直到他把屋檐下咕咕叫的白鸽数了三遍,依然没有看到期盼中的那个少年出现。
小暗一低头,看着白白短短的小手。
他愣愣地曲了曲手指,想要学着某一的样子吹出哨音,然而,接连尝试了许多次,直到嘴巴都痛了,还是没有成功。
小暗一这才想起来,往日里都是某一吹响哨子,提前在这里等他……
想到这里,小暗一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这一次,就让他等某一哥哥吧!
——某一哥哥说了会带他去看花灯,他一定会来的!
暮色四合,圆月升上天空,四下传来啾啾虫鸣。
小小的人儿依旧在等,就连举着鸡腿的动作都没变。
一阵冷风吹过,小家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连忙把鸡腿护进怀里,小声念叨,“不能凉、不能凉,吃了凉鸡腿某一哥哥会拉肚子……”
这句话他是用大夏语说的,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已经说得比较流畅了,如果?某一此时在这里,一定会夸奖他。
——某一哥哥一定会来!
——花灯一定很?好看!
小暗一依旧举着鸡腿,执着地等待着。
一朵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圆圆的月亮,围墙上似乎变得更冷了。
小暗一吸了吸鼻子,身体微微颤抖。
斑驳的树影投到墙壁上,不知哪里传来“呱呱”的怪叫声。
小家伙吓得一哆嗦,不知不觉带上了哭音,“某一哥哥,你快来,小一害怕……”
说完这句话,小家伙却像透支了一般,身子一软,跌下墙去。
墙头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小祖宗诶,原来是躲在这里,可让为师好找!”
既而是温和?的嗓音,“既然找到便无?妨,白旌统领——”
“属下在,公主有何吩咐?”
安雅长公主语气更加温和,“不要罚他。”
白旌连忙应下。
兴许是在墙头吹了大半晚冷风,小暗一当晚便起了烧。
暗卫首领白旌第一个发现状况,连夜报到长公主跟前。
安雅长公主亲自探看,联合众医官开了方子,用上最好的药材,一直守了大半夜。
迷迷糊糊中,小暗一断断续续地说着支离破碎的话,用的都是大夏语。
白旌一阵自责,“都怪我,逼他太紧,为了学大夏语这孩子没少吃苦。”
安雅长公主叹息一声,低声道:“倘若实在学不会,便不必学了,这孩子……毕竟与旁人不同。”
白旌神色一凛,躬身道:“属下遵命!”
安雅长公主用帕子湿了水,一点点擦拭着小家伙的滚烫的皮肤,擦到手上之时,不由地一愣。
白旌脸上滑过一丝赧色,“这孩子,府里可没亏待他们……”
安雅长公主笑笑,拿了个干净的帕子把几近风干的鸡腿包起来,腿骨处依旧牢牢地握在小家伙手里,即使高?烧昏迷着都不肯松手。
小孩子子的病来得快,却得也快,第二天,小暗一就能软着嗓子要粥喝了。
经过御医的检查,小家伙身体并无损伤,只是把之前的人和事忘了大半。
安雅松了口气,“无?碍便好,孩子还小,旁的再教吧!”
白旌躬身应下。
大床上,小暗一看着和?他一样棕发棕眼的安雅长公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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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墙头上的小暗卫吗】
平王殿下答应了带小世子去岭南,过了二月二就出发。
作为小世子的暗卫统领,暗一自然要跟着。
他为此高?兴了一整天——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出过京城呢!
而且,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可恶的某一了!
吃完晚饭,暗一一边收拾行礼一边哼着天狼国的乡间小调,他的声音清朗,配合着天狼语软软的尾音,韵味十足。
某一靠在门框上听了好一会儿,直到暗一把同一首歌哼了三遍,他拍了下手打断。
暗一一看是他,原本乐呵呵的面色立马收敛起来。
趁他开口之前,某一率先说道:“是天狼国的歌吗?甚是好听。”
果?然,暗一把赶人的话吞进肚子里,转而说道:“是长公主教给我的。”
从小长公主就特别关照他,暗一对此无?比骄傲。
某一勾了勾唇,状似随意地说道:“明天你就要去岭南了?”
“对的!”提到这个,暗一就更开心了,收拾行礼的动作更轻快了几分。
某一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表现……真是让人受伤啊!
他面上做出一副诚恳的姿态,说道:“我明日也要起程去西北,一起喝一杯怎么样,权当践行。”
暗一有些不乐意。
自从上次“出柜”事件之后,府里的人每天拿着他们两个打趣,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故意做出一副不熟的样子解除大家的误会吗?
某一倒好,不仅不知道避嫌,反而有事没事就往他身边凑,他都要被暗二他们笑话死了!
就连长公主都问自己想要什么时候成亲!
想到这里,暗一更加坚定了不去“喝一杯”的决心。
某一看出他的心思,闲话家常般补充道:“说起来,岭南百姓最是热情,又是第一次见二主子,等你们到了岭南,定然有许多人给二主子敬酒,如果?你不提前练一练,恐怕没有办法?替他挡酒……”
暗一愣了愣,不太确定地问道:“平王殿下不会拦着吗?普通百姓也能见到世子爷?”
某一笑笑,说道:“小一你有所不知,岭南民风与京城大为不同,不仅是军中的将?士,就连平王殿下偶尔也会去村民家中小坐。”
暗一觉得新鲜急了,接连又问了好几句,某一都是十分耐心地一一解答。
话题不知不觉又被他扯回喝酒上面,“虽说岭南百姓家中多是果酒,二主子刚刚十六岁,还是个小少年,如果?没有人分担,喝多了也会伤身啊!”
如此牵强的借口,暗一却是当了真。
他握了握拳,说道:“那就提前练一练,我替浩浩挡着!”
某一脸上立马漾起“真挚”的笑意。
于是,某一成功取得了把人灌醉的机会。
***
第二天,小世子兴高采烈地爬上马车,心态简直要飞起来。
走了好大一截,差不多快要出永安城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那个好看又厉害的暗卫呢?说好了唱歌给他听的!
“暗一暗一,出来唱歌啦!”小世子推开车窗,忘着两边的大树喊道。
平王殿下驾着马慢悠悠地走过来,敲敲他的脑袋说道:“暗一同某一去西北了。”
“哦。”小世子抓了抓脸,突然反应过来,“暗一是我的暗卫呀,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去西北?”
平王殿下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他能告诉他家小伴侣,是因为他的暗卫统领先斩后奏吗?
自然不能。
于是,平王殿下只得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既然看重?暗一,难道只想让他做一个侍卫吗?”
“也对。”小世子又挠了挠脸,看着平王殿下嘿嘿一笑,“既然你把暗一拐走了,你就得给我唱歌!”
平王殿下嘴角一抽,让他打仗砍人都行,唱歌?
秦家男儿打娘胎里就没开发出这样的技能!
小世子抓着他的衣袖,星星眼。
平王殿下:……
半刻钟后。
马车内传来磁性的男低音,哼的是一首岭南军旅歌谣。
小世子枕着大腿吃着葡萄,美得很?。
就这样,“色迷心窍”的小世子毫无立场地把自己的小暗卫送给了王爷家的大灰狼。
***
西北官道。
暗一呻.吟一声,头疼欲裂。
唔……作为一个暗卫,竟然躺在马车了。
暗一顿时感到深深的自责。
他连忙把自己收拾好了,长腿一迈便从车上跳了下去。
某一听到动静,策着马,笑眯眯地走过来,“醒了?”
暗一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某一笑呵呵地不说话。
暗一懒得理他,径自跑到前面去向?小世子请罪。
然而,车帘掀开的时候,他竟看到了简镇西那张不怎么老却很帅的脸!
暗一:……
简镇西:……
面对这个实际身份是长公主侄子的小暗卫,简将?军还是很宽容的。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平静地问道:“何事?”
暗一还处在愣怔之中——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某一适时追过来,对简镇西抱歉地行了一礼,然后便揽着腰把蒙圈圈的暗一抱走了。
真的是抱走。
真·直男·简将?军看着两个暗卫亲密的动作,乐呵呵地笑道:“平王府和?公主府的暗卫关系还真好!”
于是,简将?军就这样默许了两个暗卫人前人后“关系好”的行?为。
*
得知真相的暗一,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随便拉了一匹马,非要一个人赶去岭南。
某一面不改色地说道:“二主子走前吩咐,叫你和?我一起去西北,趁着开矿的机会学学做事,总不能做一辈子暗卫。”
暗一不服气,“做一辈子暗卫怎么了,我师父不也是——”
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迟疑道:“是……浩浩说的?”
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就这样称呼小世子,是长公主要求的。
被划为“内人”的某一很?是高兴,愉快地点点头,“对,是二主子说的。”
暗一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某一毫无愧疚之心地继续忽悠,“既然二主子如此重视你,你也该争气些,到了西北好好做事,不给主子们丢脸……?”
暗一立马回道:“我没有‘主子们’,我的主子只有浩浩。”
某一好脾气地笑笑,“嗯,不给二主子丢脸。”
暗一握了握拳,重?重?点头。
某一笑意加深——真是……单纯到让人不忍心啊!
***
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暗一到了西北之后一直不太适应,以至于后来彻底病倒了。
生?病的暗一就像个小孩子,让某一既喜欢,又苦恼。
这不,俊俏的小暗卫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被子一直盖到鼻梁上,只露出一双棕色的眼睛,就连睫毛也是棕色的,看上去看挺长。
“不喝苦药……”暗一声调软软,不自不觉便说上了天狼语。
某一最近恶补得不错,至少听懂了。
“良药苦口,别人都是这样喝的,乖~”
暗一斜着眼睛,满是鄙视,“就不能做成丸药吗?我和?浩浩生?病,长公主殿下都是给吃丸药,一点都不苦!”
某一当真给跪了,几口就下去了,至于吗?
尽管心里吐槽,嘴上还是耐着性子哄,“这回?先喝药汤,下回?提前给你搓成丸子,要大的有大的,要小的有小的,可好?”
暗一被他的话逗笑,然而,目光移到黑乎乎的药汁上,还是皱起了脸。
“不成。”可以说是非常干脆了。
某一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索性将药碗递到嘴角,含下一大口。
唔……确实有够苦的。
暗一看到他的动作,先是一愣,既而吃吃地笑了起来,“你疯啦?没事儿喝苦药玩儿。”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某一猝不及防地凑过去,将?被子往下一拉,大手托住棕色的卷毛脑袋,就这样嘴对着嘴,把满口的苦药渡了过去。暗一惊讶地张大嘴巴,更方便了某一的动作。
离开的时候,温热的舌尖还若有若无的在唇齿间扫了一下。
“咕咚”一声,暗一下意识地将药吞咽下去,甚至都没觉察到苦。
某一勾起嘴角,趁着小暗卫呆呆愣愣的工夫,如是再三,将?大半碗药都给喂了下去,同时也占尽了便宜。
直到嘴里被塞入一个大大的蜜枣,暗一才猛地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
白皙的小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通透。
“你你你……”暗一颤抖着手,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某一神色自若地给他掩好被子,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大夫说了,吃完药好好睡一觉,不可劳神。”
暗一瞪大眼睛,一脸怒容。
某一嘴角高?高?扬着,状似无?奈地叹息一声,生?着薄茧的大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睡觉。”
暗一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温热的手心。
让人痒到了心坎里。
某一眼神一暗,俯身凑到他耳边,威胁道:“再不睡,便做些‘别的’。”
他特意在“别的”上面加重?了语气。
暗一本能地觉察到危险,毫不迟疑地闭上眼,“我睡着了!”
某一不由地勾了勾唇,非常给面子地“嗯”了一声。
暗一原本是装睡的,结果?,装着装着,就成真睡了。
***
暗一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变回?了六七岁的模样,有师父,有长公主,有小小的浩浩,还有一个总是微笑着教他大夏语的少年。
少年说,上元节要带他去看花灯,他特意给他留了一只大鸡腿,坐在墙上等他。
可是,他等啊等,等啊等,少年一直没有来。
天越来越黑,墙头上很?冷,他很?害怕,然而他还是没有走,他怕万一他刚刚走了,少年就来了呢?
直到最后,他依然相信少年会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来找他,然后带他去看花灯。
他给他留了鸡腿啊,所以他一定会来的!
暗一对七岁以前的事记忆很?模糊,长公主说是因为他七岁那年生?了一场病。
当时他天真地问,为什么会生?病呢?
长公主回?答说,人都是会生?病的呀!
于是,天性豁(好)达(骗)的小暗一就信了。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他再次发了一回?烧,暗一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会生?病。
*
暗一大半夜发起了高?烧,这可把某一急坏了。
明明喝了药,他也一直守着没踢被子没着凉,怎么还会发烧?
大半夜,驻地的军医全被他折腾起来,就连简镇西都惊动了。
一屋子人全都聚集到了暗一的房间。
尽管军医们一迭声地保证,这烧并不严重,暗一身体底子好,天明就能退烧,某一还是不肯放他们回去。
兴许是被屋内越来越大的争辩声吵到,暗一毫不征兆地醒了。
某一连忙凑到去,趴在床边,婆婆妈妈地问道:“小一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哪里不舒服?”
暗一的眼睛紧紧盯在某一脸上,似是认真地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从前那个小少年。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玉枕,“嘭”地一声砸在某一头上。
简镇西倒吸一口凉气,简直替他疼得恍!
满屋子的人纷纷同情地看向?某一。
某一从头蒙到脚,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的小暗一不会是烧坏脑袋了吧?
谁知,下一刻,暗一就无比冷静地吐出一句,“赔我鸡腿,负心汉!”
某·负心汉·一:……
吃瓜群众:……
***
暗一记起了青春年少时两个人之间的“甜蜜”往事,某一当然很高?兴。
然而,暗一因此而发起了单方面冷战,这就让他很?苦恼了。
尽管某一诚诚恳恳地解释说,那时候之所以没出现,是因为仁帝将?平王殿下“赶”去了岭南,连准备的时间都没给他们。
当时平王殿下的情绪很不好,作为他的贴身暗卫,某一是真的没找到亲自同小暗一告别的机会。
十年来他也曾派人传过信,却从未得到过回?应——现在想来,那些信件应该是被小暗一的师父拦下了。
某一实在没想到,十年之后再回?来,暗一却完全不认识他了!
他能怎么办?
重?新开始呗!
某一低声下气地把前因后果好好地说了一通。
暗一的反应从始至终都是——不听不听,反正就是讨厌你!
以至于后来药也不好好吃,病也不好好养,总之是处处跟他对着干。
某一一气之下也顾不上他正病着,将?人按在床上,从外到里好好地“教训”了一番。
然后便有了暗一哭哭唧唧跑回?京城的事。
从此以后,某一与暗一过上了幸(愿)福(打)美(愿)满(挨)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作者菌仿佛中了魔咒,只要立了flag,立马就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找上来,flag必倒无疑!【捂脸大哭】来个大师,给解一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