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馨馨父母南下打工,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一直是爷爷在带。
家里除了爷爷便没其他亲人,爷爷担心留苏馨馨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便在要值夜班时将苏馨馨带去港口睡一晚。
苏爷爷晚上要巡逻很多次,是以常常叮嘱孙女乖乖在屋里睡觉,夜间一定不能乱跑。
苏馨馨这些年都很乖巧,从没出过事。
坚哥同组织生死斗的晚上一群人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拿着明晃晃的刀互砍,苏爷爷悄悄靠近一看说这还得了,赶紧报了警。
警察很快便来了,抓走一大伙人,事情大到甚至上了第二天报纸的社会版头条。
苏爷爷被带走配合做笔录,临走前托了熟人给苏馨馨带话,让留在港口的值班室等爷爷回来。
可他回来后,却不见苏馨馨了。
东西都好好放在屋里,被褥还留着小女孩昨夜睡过的痕迹。
老人视孙女如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哭天抢地地又跑回警局报案。
警方一调查,发现凌晨时分双方正砍得火热,苏爷爷溜出去报警时有两个人追至值班室,在寻找苏爷爷未果后将苏馨馨自屋里带走。
随后三人身影消失在一个视野盲区。
待苏馨馨再次出现时,她被一个人影拎着在集装箱上飞奔。
那个人影灵活跑过三个集装箱后猛地一跃,在空中变换为一只硕大猫科动物,随后快速消失在集装箱群的深处。
监控再也没有拍到她。
原本只是一桩简单的黑社会斗殴案,因为幼童的失踪及兽人现身,案件的严重性迅速升级,地方分局立刻上报特控总局,请求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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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找出人质下落,调查清猫科兽人的底细,确保人质安全,并确保没有更大的阴谋。”
付沉眯着眼睛,又将资料翻回去看最前面那张照片。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杜宾也许能看出一点,但他很确定。
那是一只雌性猫科动物,简单来说,是个女的。
他忽然轻笑两声,付云抬头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一只叼走了女孩的小母猫?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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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B市老城区灯影幢幢,相较于新区的火树银花,这里仿佛一位耄耋老人,天一黑便进入了梦乡。
付沉乖乖蹲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哼哼唧唧任由付云帮忙吹毛。
养长毛猫就是这点不好,掉毛掉得跟下雪似的。
付沉入住一个星期,家里已经掉满来自西藏的风土人情。
“去南方前你必须剪毛,否则会中暑。”付云一手拿吹风机一手拨弄雪豹毛发,被掉落的白毛糊得几乎睁不开眼。
雪豹毛长而坚硬,除却外层的如针般的硬毛,里头还有一层厚厚绒毛,用以保暖。
付沉臭美,呆在北方强撑着不剪毛还行,但到了南方可真能把脑子热出毛病。
他很沮丧:“不行,我会变成杜宾那种秃脑袋,太丑了。”
“杜宾怎么就丑了,明明很帅。”
“长毛的才好看!杜宾全身都是秃的,年纪轻轻就秃了!”
“他只是属于短毛犬种而已。”
“那也丑。”
“不行,天太热了你会中暑的,必须剪毛。”
“那你炸死我吧,我死都不剪。”
……
谈判失败,付云吹好豹往旁边一推,转身去吹自己的头发。
付沉又开始满屋子嗅遥控器。
虽然付云不会做什么,但遥控器一刻不落到他手上他就一刻不安宁。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付云没藏好,掉下来磕着碰着,那自己岂不已经是一只死豹了?
还是尽早落袋为安。
睡觉前,雪豹转了一圈,又顶开门钻进付云房间,一脸娇羞地蹲在床。
付云规矩躺着,闭眼睛道:“不在床上,今晚你可以安心睡沙发。”
“沙发太硬了,你床上有被子,舒服。”
“床下面也有被子。”
“不要,我不睡地上。”
“那你以前在冈仁波齐的时候睡哪里?”
“捉一头牦牛来,牦牛身上是软的。”
……
付沉最终还是如愿睡到了床上,一只豹子横躺下去,几乎压得付云半身不遂,最终被迫分了他一半床。
只是忙活大半夜,付沉依旧没能从遥控器气味浓烈的枕头下找到遥控器。
第二天付云从沙发底下抽出遥控器时,付沉一张豹脸绿得堪比青青草原。
呸,什么狗组长。
付云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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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句芒组将狰的全员送至s市。
男人的友谊总是很简单,三天前的傍晚狰组开完会决定小聚一餐,喝到深夜之后已经是手足情深。
赵汉东一直拉着殷翔的手聊仓鼠的养殖心得,二人相见恨晚热泪盈眶,互相紧抱怎么都扒不开,老杜差点当场气吐血。
一时场面混乱至极,有直接倒在桌上睡了的,有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有趁乱偷酒喝的,还有连路都走不直了的。
付云将喝到一半便昏死在桌上的杜宾丢进车里,又伙同老杜费力将两个抱在一起号啕大哭的大男人塞到最后排座位。
转过身来找付沉时却见那只偷腥的猫趁他不注意,偷偷舔光了桌上剩的一整瓶红酒。
付云登时面色阴沉得能下雨,暴躁揪住牛犊般大小的雪豹的后颈给掼上车,又砰一声摔上副驾的门:“开车。”
被临时抓来帮忙开车的“句芒”组小干员看着一车的呜呼哀哉,心里不停感叹“狰”真的很凶猛,疯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或者说喝酒的时候就应该挑自己人下手?
小干员当人的时间晚,还未完全参透人类世界的凶恶,殊不知已经被带进了沟里。
总之,当三天后他们登上飞机,又回归衣冠楚楚的模样,并且惺惺相惜。
徐偲打心底觉得这团队真好,虽然劝酒的时候忒不讲道理。
而且也是真的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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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行动,狰组落脚的地方就在离港口五百米远的一家小旅馆。
徐偲和老杜被派去调取当地警方所掌握的案件资料;赵汉东换了便衣去港口区里探查情况。
为安全起见,殷翔变回灰鹞子原身在天上给他发信号。
付沉则是被付云捆绑带着,去见安插在港口区里的一名线人。
“狰”闹起来的时候真闹腾,要干活时立马就能进入状态,连轴转几天不带喘口气,放在大公司里应当能称一声“最强社畜”。
见面的地点对方选在离港口区不远的一间地下酒吧。
天稍晚的时候,付沉换了一身休闲装和牛仔裤,一头奶奶灰的长卷发扎在脑后,戴了个墨镜,将一双浅灰眼眸堪堪遮住。
他最终还是维权成功,没有让付云动他的长毛半根,但同时也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刚到S市,他就热得几乎昏厥过去。
S市当天气温最高达到了40度,飞机落地时正值中午。
付沉于是妥协,抢了付云的衣服来穿,暂时收好自己心爱的浅色宽松布袍。
试了一次t恤衫之后,付沉彻底爱上了时尚的感觉,并且大有忘记自己此行究竟为何的趋势,天天想往灯火辉煌的商业区跑。
好在他还忌惮着胸膛里的炸弹,没有真的往外跑。
付云今天同样一身简单T恤配牛仔裤,刚洗过的黑发湿漉漉显得有些蓬乱,一双简单球鞋,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
付沉眯起眼。
这种时候,他总是恍惚忘记这个男人本有的攻击性,把他当成路边一个最普通的、正在为工作发愁,又或是计算着房价的年轻人。
完全忘记他可以在三分钟之内放倒他,无论是豹形还是人形。
大概这种普通的感觉就是付云想要的,地下酒吧鱼龙混杂,越是不起眼,就越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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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环境里灯光闪烁,刺眼而迷离,舞池中央充满大汗淋漓的年轻躯体,无数人疯狂而沉醉地舞动,对外界毫不关心。
酒吧里什么人都有,付沉一脑袋奶奶灰不算另类独行,略带傲气的冷淡容颜却令他成为一些正在狩猎人的目标。
付沉跟在付云身后,在一处光线昏暗的小角落里坐下,终于好奇问道:“猫科动物打招呼会互相嗅嗅,人打招呼也是吗?”
付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想了想才道:“不是。”
“那刚才她们为什么摸我屁股?”
“……”
失策了,应该让小猫咪走在前面。
“有个姑娘说我的尾巴很好看,问我要不要玩一下。”付沉对人类世界的另一面充满了好奇,
“她在说什么?要玩什么游戏吗?”
“……不是玩游戏,总之有别的意思。”付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刻他觉得付沉这老家伙真单纯得似只小猫咪。
“回头我再解释给你,现在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可别忘了。”
付沉撇撇嘴:“知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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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人来得很快,他们坐下不到五分钟,一个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坐在了他们对面。
男人伸出手:“付队,叫我十七号就可以。情况特殊,我也只知道你们的代号而已。”
付云点点头握手:“那就进入正题。”
“好,是这样,这次需要特控局出面的地方在于港口地区的组织涉嫌人口走私。”
十七号声音压得很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二人面前。
付沉将脑袋凑过去。
照片是在某个角落用针孔相机拍摄,画面不算特别清晰,但上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一个仓库似的环境中,高高低低垒起二三十只大铁笼子,里面或站或坐是各种形态的兽人。
“不知道他们走私兽人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若是用来进行医学研究,或是经训练后雇佣为自己的打手,都会是非常不乐观的结局。”
他倾身过去,将声音压得更低:“这个组织叫‘红犬’,但只是一个小分部,上面还有组织,其他信息不知道。”
“‘红犬’首领是一个叫‘戌狗’的男人,三十五岁,S市本地人,身边养有兽人打手,手下人做事滴水不漏,洗脱得很干净,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