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允出宫。
宋妆如听到后脸上先是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双凤眸里从已经熄灭的光亮渐渐升簇起来,
“多谢丘公公。”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天还下着小雪,宋妆如换好衣裳后,怀中抱着个小包袱,跟在丘公公身后,看着头上四?方方的天,唇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总算离开这笼子一般的囚牢了。
临上车前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余光竟扫到一抹月白,宋妆如始终没往身后看一眼,跟丘公公道别后,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
雪地上车辙印越来越长,渐渐消失在巷子的一端,丘公公撑着伞来到那抹月白身边,只见明玄帝俊美的侧脸上带着化不开的清冷孤寂,额前随风微微飘起的碎发,也被片片洁莹的雪花沾湿。
“皇上,咱们回吧。”
良久,才听那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说给丘公公,也像是说给自己。
“朕终于放她走了,她会高?兴的。”
宋妆如没有回侯府,而是乘着车直接去了侍卫府,门开后出来一个妇人,问了话才知,赵思行早已经搬走了?,宋妆如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了。
雪天难行,宋妆如赶了几个日夜,总算到了,乡间小路阡陌交通,林田相连,因?着天气寒冷,路上很少见到行人,这样站在冷风口等人来也不是办法?,走到一户人家前,冲着里面喊道,
“有人吗?”
宋妆如说完就见门里传出动静,等着时候不禁在心里祈祷,但愿她问对了?人,但愿赵思行就在这附近。
“来了来了!”
门打开的瞬间两人都是一愣,宋妆如看着面前杏眼桃腮妇人打扮的女子,一双凤眸不禁睁得老大,挑着黛眉问道,
“你是树杏儿?”
树杏儿见到宋妆如也一脸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还能再见,瞧见宋妆如连耳朵冻得通红,连忙迎着她进屋,“快,快到屋里说话,外头冷。”
宋妆如坐在外屋烧的滚烫的炕上,身上的凉气渐渐化开,脚下有了?直觉,便站在地上打量着这间屋子,炕里头立着柜子,墙上挂着件男人的玄色衣裳,除了地上放着的一张桌子外再无旁的摆设,布景看着到熟悉,宋妆如粉唇带着笑意,看来树杏儿嫁了?个简单利落的男人。
树杏儿往炉子上坐了?壶水,又添了点柴火后,端上热茶进了?屋,对着炕上的人道,
“快,喝点儿热乎的暖暖身子,宋小姐我看你鞋面都湿了?,要是不嫌弃就先穿我的将就一下,我把你的鞋子搁炕上烙烙。”
宋妆如手把着茶杯,烫热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笑着对树杏儿摇了?摇头道,“谢谢树杏儿妹妹了,不碍事,我已经暖和?多了?,我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样好,竟直接遇上了?你。”
湿亮亮的凤眸带着期待道,“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
话才说了一半,里屋就传来孩童的笑声,宋妆如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帘子,那人手上抱着个女娃娃,看着树杏儿道,
“孩子太皮了,我没办法?,还是你来哄吧。”
宋妆如笑容僵在脸上,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眼前顿时模糊起来,傻傻的站在一旁,眼里仿佛只剩他一人。
赵思行依旧穿着身玄色衣裳,他跛着腿,挺拔的身影一高?一低的缓缓从帘子后头走出,宋妆如目光落在他的左腿上,脸上瞬间湿凉一片。
还来不及背身擦干净脸上的泪,就听他怀里的女娃娃天真的笑着,
“娘亲,娘亲你看,爹爹他凶我。”
爹爹?
她管赵思行叫爹爹…
宋妆如眼里闪过明显的慌乱,只见赵思行笑着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平和而自然的笑容道,“宋小姐来了,怎会有空来这儿?”
“我…这孩子?”
宋妆如看着地上已经能跑能跳的女娃娃,实在不能去相信。
树杏儿在一旁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赵思行抢先道,“树杏儿和我都是再嫁娶。”
眼里温柔的看着树杏儿道,“我回来后便是她一直在照顾着我。”
宋妆如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多希望她方才听到的都是假的,
没想她还是迟了?一步。
眼里的酸涩早已忍不住,强扯出笑容看着两人道,
“…那我还未恭喜过你们,我正好经过此地,身上也暖和?的差不多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从手上摘下个金灿灿的镯子,弯腰戴在女娃娃的胳膊上,“这镯子就就当是见面礼吧。”
他已娶妻,是时候将这镯子物归原主了。
赵思行悄悄背过身去,对着树杏儿道,“我腿脚不便,树杏儿你去送送宋小姐吧。”
“多谢。”
宋妆如最后看了?一眼那宽阔的背影,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逼自己从他身上收回目光,低头眼泪成串的落在地上,
“不必送了?。”
树杏儿看着那纤细的身影跑出门外,脸上不禁带着遗憾,接过孩子叹气道,
“表哥,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对宋小姐说谎?你明明知道她是来找你的,为什么还要…”
赵思行抬手在脸上抚了?抚,“你家的快来了,快把东西都收拾好吧。以后没事不必过来看,天冷再折腾着孩子。”
那女娃娃拉着他的手,一双杏眼亮亮道,“舅舅,我厉害吧,你答应说给果果糖吃的,刚才长得像仙女似的姐姐,真的是来找你的吗?她是舅舅什么人呀?”
赵思行大手在粉嫩嫩的脸蛋上轻轻一戳,“是舅舅最重要的人。”
他已是残废之身,他配不上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快自闭了,作话写不出好玩的小剧场了。
小天使们放心,妆儿不会孤独终老,he就是he。
后面,会开心些,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