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所以自己毫无防备的在那辆车上累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我揉揉自己迷蒙的眼睛,努力的让自己适应这倍觉陌生的环境。
或许是我扭动身子的动作吵醒了另外一个靠在车窗上休息的人。他张开眼睛,右手托着自己的后脑勺,用慵懒的语气说道:“你醒了。”
我没有说话,冲着他点了点头后,再次将脸转向车窗。
“我们进去吧!”
我的眼睛依然盯着车窗外,对于他的话我充耳不闻。
车窗外依然是一片迷蒙,在层层的薄雾中有房顶在晨曦中若隐若现,我颦眉,脑中不自觉的浮现了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隔壁的王大婶起来为自己的家人做早餐的时候吧。
前几天的早上,她才对我抱怨,说自己的媳妇太懒,自己每天要一大早就要起床为儿子媳妇做早餐。不知道今天早上的王大婶是否也还像以前那样,也不知道,那栋居民楼里面的人有没发现那个曾经叫做叶恋阳的叛逆丫头如今已经离开了。
“你在想什么?”
我拉回漂浮的思绪偏头看着说话的人,淡淡的答:“没什么。”
他挑眉,光滑的上眼皮微皱,一脸的不相信“真的没什么?”
“没有!”我的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可是,我的眼睛依然无波无澜的保持与他平视的状态。他的皮肤很白,毛孔很细,高挺的鼻梁像是精雕玉琢的瓷器般晶莹,挺直,褐色的瞳孔仿如刚刚泡好的普洱茶般深邃,潋滟。
他的嘴角忽然掀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抹明媚的近乎妖异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这抹笑容让我想到了他在救我母亲时,嘴角上沾染着我血液的样子。我摇头苦笑,母亲,呵呵,我又想到了我的母亲,只是不知道我的母亲在此刻她是否也在惦念着我。
“咚咚咚”车窗玻璃上突然响起了三声很小的轻叩声。
男子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冷漠的摇下了玻璃窗。车窗外站着那个为我们开车的绅士,他的身躯微屈,依旧是一脸恭敬地说:“少爷,老爷有请!”
男人弧度很小的点了下头,淡漠的说:“福克,你先下去吧!”
福克再次严谨而恭敬的对这个少爷鞠了一躬,便毫无声息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福克走后,这个男人很仔细的帮我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然后优雅的踏出了车厢,帮我打开车门。
我从车里爬出去后,他绅士的拉着我的手腕放在他的手臂上,礼貌的对我说:“我们进去吧!”
好吧,我现在承认跟我走在一起的这个男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绅士,但是,那又怎样,这个男人从我见他到现在为止,居心叵测,谁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虽然,他救了我的母亲。嗯,我也承认我叶恋阳是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东西,可是,我如果不让自己走出那痛苦的氛围,我该怎么一点一点的去搞清楚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还有关于那只神秘的猫的来历。
走出了停车的地方,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是在一所花园里面。此时,正值初晨,两旁修剪的整齐的枝条上沾染着点点的露珠,碧绿的叶像出水芙蓉般娇嫩。而矗立在我们不远处的房子,雕梁画栋,就像是圆圆的堡垒般勾勒成的美好的弧度,在房子身上的小小窗口更像是张开的嘴唇般,呐呐无言,这座如碉楼般的房子,古色古香的让人望而生畏。
少爷迈出的双腿悠然止步,在碉楼门口,他褐色的眸子凝视着我的脸庞,面色严肃的说“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叫做血枫。”
“嗯。”看着他的脸,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粲然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我白皙的手背,然后迈着愉快的步伐走了进去。
我与他并肩而行,进去碉堡里面,才发觉里面是别有洞天。堡垒的门口摆着各种各样的古董花瓶,瓶中插着各色各样的花朵,有雍容华贵的牡丹,也有君子之称的君子兰,但是最最引人瞩目的却是碉堡深处的那一排颜色,姿势,形状各异的雏菊。红色的,红的刺眼,紫色的,紫的醒目。
我皱着眉头忍下心里涌起的迷惑,为什么不是同一个季节的花朵,在这间碉楼里面依然能够开的艳丽如斯,好似外面的落叶纷飞与这里压根儿就没啥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