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献舞?”黎离将柳若烟拉到一条长廊上,刚松开她的手腕,柳若烟便忙不迭的问道,眉宇紧缩,清澈的眉宇间满是担忧。
黎离瞧见柳若烟面上和话语里竟是担忧之色,有些哑然。
外面正下着细雨,风吹过,有一些倾斜地打落进长廊中,打在黎离的脸上,温润微凉,叫她清醒了一些。
冬日里,后花园里只有梅花开的正艳丽,有红色、粉色、白色,混着雨水和雾气,有迷离绝美的光彩。
“我还能怕她不成?”黎离咧嘴一笑,甚是明丽,眉眼间不经意地飘过一丝媚意,却又目下无尘,透着冷意与漠视。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那什么县主摆明了就是要为难你……”柳若烟粉唇一张一合,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话,从受到帖子,再到赵夫人和顾白的行径,再到宾客们的种种言行,分析的条条是道。
能将这些理清楚,看来柳若烟并不完全不像她想的那般傻白甜。
“总有这么一遭的。”
柳若烟之前分析的不错,顾白摆明了就是要给她使绊子,叫她在人前丢脸,她料定,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即使是会些歌舞,在大家夫人小姐面前也断然是拿不出手的。
而赵夫人的纵容,以及宾客们的冷眼旁观甚至是看笑话的模样,都已经昭示着,他们与顾白站在一路。
而柳若烟早该看出来的是,顾白并不是闲得无聊,突发奇想,或是无缘无故的给她使绊子,而是早有预谋的。
“那她为何要为难你?”柳若烟大眼莹润,眨巴眨巴的,琼鼻精致小巧,樱唇娇嫩饱满,肤若白雪,吹弹可破。
黎离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低头,瞧了瞧她腕间带着的翡翠镯子,颜色透亮,一看便不知是何凡品。
风声在耳边沙沙作响,黎离恍得抬头,盯着柳若烟的一双眼儿,又是淡淡一笑,却笑得破有深意,“那你和二伯母为何近段时日会如此反常?”
言罢,翩然转身,湖蓝色的薄纱迤逦罗裙,洋洋洒洒地铺在地面上,外头的狐绒披风,在夜里伴着不甚明亮走廊上的灯火,显得格外清冷。
少女却不觉得冷,腰板挺得笔直。
只留柳若烟一人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她是什么意思?
寒风吹过,拂在她的脸上,冷的她一阵瑟缩,于是提着裙摆,反正廊中没有旁人,也不顾仪态,慌忙跟上黎离的脚步,再次入了殿中。
随着她走的越近,早早在殿中侯着的几个侍女忙走上前来,,笑着道:“等了姑娘好久了,快随奴婢一同去更衣吧!”音量提的极大,似乎是想叫整个殿中的人都听到。
店内的夫人和小姐们表面上说说笑笑,实际上都用余光注视着这处呢!
明白的等着看好戏,不明白的则是看个热闹。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梳着一个简单的髻儿,只斜斜插了一根素色玉簪,不过这玉簪甚是特别,在尾部绽放着一朵小巧的白玉兰,前头是莹白的,后面则是渲染而开的烟粉色,瞬间在那深色的墨发中点亮了一抹鲜亮,虽与身上湖蓝色的衣物有些相撞,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肤色白皙,穿着湖蓝色的薄纱的裙子越发显得肤如凝脂,而一双眼睛是出奇的澄澈透亮,好像内里泛着不知名的深色。
她微笑着,淡淡地向那侍女道:“姑娘久等了,这就走吧。”唇角含着微微的笑容,然而却又似乎并不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