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不知何时已然降临。
黎离睡得并不安生,因为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现在与她竟然只有一院之隔!
她将自己的闺房让了出去,自己则搬进了阿牙的房中。
算起来,师傅和阿牙还有十天的样子就要回来了。
届时,她该如何解释顾铭和陆淅二人的身份呢?
转念一想,顾铭待不待得到十日还不一定呢!
这么一想,心里又是空落落的。
天色尚早,她就起身了,想去看看他睡得怎么样,听陆淅说,顾铭好像夜里经常睡不好。
刚靠近,还未推开房门,只听见房中传来一些呢喃的声音,她心里一紧,忙推开房门,迈过门槛。
床幔没有合上,淡淡月光透过窗棱印在他的脸上。
夜色很暗,不过床上男子睡得并不安稳,她还是知晓的。
眉头紧皱,额上沾着汗珠,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好像很是痛苦的样子。
“顾铭。”黎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将他唤醒。
显然,他睡得极深。
当一个人彻彻底底坠入到了一个梦境之中,是很难唤醒的。
黎离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显然是不愿醒来。
他猛得一醒,可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手便飞速嵌住了她的脖子。
随即稍微用力就很轻易地一个翻身将黎离压了下去,他用了力气,柔软又纤细的脖颈被他掐住,呼吸有些不畅。
只听见耳边一阵“呼呼”身,一个闷声,黎离骤然被压倒,身子陷在柔软的床榻中,床单和棉被都是她下午新换的,暖和极了,还沾染了他的体温,也正因如此,她的头才没有被磕到。
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夜色漆黑,只能依着浅淡的月光堪堪看清他的大致轮廓。
“顾铭,”面前之人没有回应,她下意识地想要将他推攘开来。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眼前漆黑一片,称得空气中的带着压抑的呼吸声更为突兀,她本能地产生了畏惧。
可对方毫不退让,两人就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双方都能听见空气中对方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一只手按住他的左肩,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腰侧,不疼,但是也并不舒服,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弄得她脸都红了。
黎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瞪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感官放大,男子呼吸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上,温温热热。
若是她四周没有那么漆黑,那么她一定会看到,男子的眼里有全都是他的模样。
他勾唇一笑,他的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气息,带着茉莉花的香甜,他知道,小姑娘喜欢喝花茶,也喜欢用花瓣沐浴。
香香甜甜的味道在他的感官中全部幻化成了诱人的气息。
他附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手掌牢牢地将她攥住,叫她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
黎离的呼吸越来越紧促,她没有想到,二人会是这般场景。
她只是想来瞧一瞧他睡得好不好,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呢?
同时,他的手掌落在他的腰窝,即使是什么都做都没有,只是轻轻地搁在哪里,也能闹得她一阵战栗。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面前的男子在对待她时,从来都是以礼相待的。
而她也忘了,对方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即使再如何忍耐,也不会毫无感觉。
他对她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而她,好像也是如此。
即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最后还是不忍心将他推开。
因为她已经等了三年了,她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个三年。
片刻后,低弱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道,似是呓语,又似是呢喃:“你都忘了吗?”
忘了什么?
这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梦里梦到的人说的?
她心里乱糟糟的,刚刚他还亲了她,怎么现在就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