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

作者:牛奶炖菠萝

沈宜君第二天就早早地起来了。用过早膳后,有守卫进来通报:“监御史大人,有三个人文书想要拜见您。”

文书?

沈宜君这次想起当初陛下让朱慎带兵前去漠北时,曾经派了四个文书一起过去。只是没想到他们在耳力如此迅敏,这么快就得知他来了漠北。

沈宜君揉了揉太阳穴,对守卫道:“让他们在书房等本官,本官待会儿就过去。”

“是。”

守卫转身退去。

沈宜君换了身衣服,这才去了书房。

一到书房,房内早已等候多时的三人立马迎了上去,“沈大人,好久不见啊!”

沈宜君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道:“是挺久没见的。”

其实,他们几人跟沈宜君一点都不熟,有点甚至还没见过沈宜君,说这话完全就是为了拍马屁。要知道,他们三个在军队的生活不算太差但也好不到哪去,一日三餐倒是没少过,就是其他方面的物资欠缺了些,勉勉强强也能度日。

然而,在军队的生活根本比不上在京都的安逸稳定,几人待了三年,早就巴不得回京都,可这日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有可能他们这辈子都回不了京都。

可没想到这个时候陛下派了个监御史过来,三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均是眼前一亮,看!他们回京都的机会来了!

这才会一等沈宜君用过早膳后,赶紧过来拜见。

沈宜君看了一眼他们三人,突然问道:“当初陛下不是派了四个文书吗,怎么就只见你们三个,另外一个人去哪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措辞,最后和郭安澜关系最为要好的刘谋站了出来,对沈宜君道:“实不相瞒啊,沈大人,我们三个也不知道郭大人去了哪里。”

“此话怎讲?”毕竟也是陛下正式任命的朝堂命官,怎么说没了就没了,沈宜君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气息。

刘谋道:“三年前的一个晚上,郭大人起床解手,当时我还被她的动静吵醒了,可抬眼看她把手放在腰带上就知道她要去解手,便没在意继续睡觉,可谁知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发现郭大人没了。”

沈宜君蹙眉:”可有通传给殿下?”

刘谋心有戚戚道:“当然通报了,可上头却说郭大人犯事了,至于犯了什么事,人在哪里,这些不管我们怎么追问,他们都不肯松开,就这样,一过就是几年。”

沈宜君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性郭?难不成就是礼部侍郎郭安谨之弟郭安澜?”

当初,陆皖齐还为他引荐过此人,沈宜君只记得郭安澜相貌出挑,性子颇为冷淡,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郭安澜的哥哥郭安谨却令他忌惮不已,这次他会来漠北,几乎都是郭安谨一手策划,铲除异己的手段。

沈宜君也对郭安澜的印象好不到哪去,但是,一码归一码,就算再不喜郭安谨,可郭安澜在家军队无故消失的事还是要查清楚的。

刘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咦,监御史大人怎么知道?”

沈宜君淡淡道:“当年本官和她是同一届的考生,有过数面之缘。”

“这样啊。”

刘谋颇为失望,他还在想要是两人交情深,说不定还能把郭安澜救出来,可只是见过几面的交情,就算他再怎么摆脱沈宜君,估计也无济于事。

沈宜君瞥了他一眼,沉沉道:“你且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细细道来,一个朝堂命官就这么失踪了,这样的事还要上禀给朝堂才行。”

刘谋道:”那天晚上去解手的郭大人不知怎么就再没回来过,后来我们也问过巡班的兵士,他们都说没看过郭大人的身影。我还特意去附近几个茅厕寻找过了,还是没能找到郭大人的身影。不过……”

说到这里,刘谋悄悄票了眼沈宜君的脸色,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沈宜君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示意道:“无碍,你尽管把自己知道全说出来,有什么问题,本官会提你担着。”

刘谋这次敢说下去,“当时我在离得最远的一个茅厕外几米处发现地上有一摊血迹,颜色变得深红,看样子就像有人在那里遭受到了伏击,而且算算时间,刚好也能跟郭大人出去解释的时段重叠起来。老实说,属下怀疑郭大人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一个朝堂命官就这么离奇失踪,说来的确有很多疑点,这件事,二殿下不可能不清楚,可为何要封住他们的嘴呢。难不成郭安澜撞见了什么机密?

可茅厕外的血迹又要如何做解释呢?沈宜君眉头紧锁,仅凭刘谋的一番话就想要推测出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异于异想天开,不过,朱慎为何要隐瞒这一切呢。不管他怎么想还是无法理解。

沈宜君道:“好了,这事以后就不要再谈了。没有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还是不要枉自揣测。”

刘谋低下脑袋,“是,属下知道了。”

另外两人见状,也急忙道:“沈大人,我们也不会乱说的。”

沈宜君微微点头,又问:“不知你们找本官还有其他事吗?”

三人又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让刘谋开口,刘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对了,沈大人,其实我们三个还想问问陛下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召回京都啊?”

沈宜君道:“这我就不清楚了,陛下的决定岂是我能左右的。不过,已经过了三年了,应该不会远吧。”

什么叫已经过了三年,应该不会远?

意思是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能返回京都吗?三人惊喜地盯着沈宜君。

“大人您是说,再过几个月咱们就能回京都吗?”刘谋吞了口口水,忍不住确认道。

沈宜君道:“你们别高兴太早了,那不过是本官的推测,长则三五年,慢则一年半载,既然都等了三年,又何惧这一两年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三人颇为失望地想到,还要再等三五年,对他们来说,一点回去的希望都没有啊。这三五年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