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那些了,不可能。”白?阮动?作机械地起身道,“让一下。”
“去哪?”郎靖风问?,口吻强势得半点儿学生气也无?,倒像是?个对招蜂引蝶的小浪受严防死守的黑化老攻。
白?阮挺想?斥回去,但估量过郎靖风的脸皮厚度后,他理智地选择了放弃:“我去巡查午自习。”
“骗子,”郎靖风轻轻笑了一声,用身体把白?阮结结实实挡在办公桌后面,“你就是?想?躲我。”
白?阮努力摆出淡然?从容的表情,眼望别处道:“不是?,学校有?规定,班主?任每天三进班两跟操,早中晚三次自习要进班管理,想?害我被扣工资你就挡着。”
郎靖风打量白?阮片刻,侧身放他走。
白?阮经过时,郎靖风忽然?一伸手,用小手指头勾了一下白?阮的衬衫袖口,叫:“白?老师。”
怕白?阮沾着妖气难受,那指尖没实打实地碰上,和白?阮的手腕隔着几?毫米的距离,这动?作细致得让白?阮的心尖都跟着袖口一起被勾了一下。
郎靖风搭着桌边半坐着,垂眼望着白?阮漂洗得雪白?的袖口,收回手,语调轻柔得像只试图讨好主?人的奶狗:“待会儿我好好补作业写检讨,不给你捣乱……你陪我在办公室待着,行吗?你可以开风扇。”
白?阮含糊地应了一声,心率莫名攀升。
郎靖风眼皮一掀,望向白?阮的脸,少年感十足地一笑,直白?道:“我就是?想?多看你两眼,真不干别的。”
逐步攀升的心率顷刻间跃至顶峰,白?阮心脏猛跳几?下,胸口一紧,一张嘴舌头直打结:“你、你午自习抓紧补作业,下午……还有?课,别耽误上课。”语毕,慌慌张张地走出办公室,好一阵恍神。
其实刚才郎靖风也没怎么着,连碰都没碰着白?阮,白?阮却比被强吻那天还忐忑别扭,郎靖风用小拇指勾他袖口的那一下被大脑擅自反复回放。
别想?……白?阮揉揉眉心,把脸贴近后门上方的小窗检查溜号的,然?而?在小窗前站了一会儿白?阮才意识到自己?压根儿没在看学生,闹了半天溜号最严重的就是?他班主?任本人。
白?阮用力抹了把脸,告诫自己?把心态摆正?别被不懂事的学生带歪,随即走进教室转了几?圈,又在讲台上站定。
偶尔有?学生快速地抬头瞄他一眼,白?阮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今天巡视午自习的时间明显比平时长,可他宁愿说话不算数也不想?回办公室。
白?阮心里乱糟糟的,在教室磨蹭了十分钟后,从东侧的主?楼梯下楼,惯例去高一年组的楼层上了趟厕所。
从厕所出来,白?阮打算去操场上转转,或者趁现在外面没学生弄个篮球偷偷玩会儿——去年二?中老师和外校老师打篮球友谊赛时人手不够,把白?阮拖进去充数,本来就想?让他当个吉祥物跟场下观众卖卖萌,没想?到白?阮的弹跳力、跑速和反应速度都是?惊人的可观,长得一副白?白?嫩嫩弱不禁风的模样,在场上却蹿得比兔子都快,一起跳那气势像火箭升空似的,上半场抢篮板的活儿几?乎全让白?阮包了,至于下半场……白?阮玩得太少不熟悉规则,五次犯规后荣幸退场。
总之,这么几?场打下来白?阮就爱上了篮球这项运动?,觉得特别适合自己?,周末有?空会和那几?个老师约着一起玩儿,有?时大课间也和自己?班男生打打。
白?阮原本兴冲冲地往外走,走到一半想?起透过办公室窗户能看见操场,怕郎靖风下去堵自己?,便又苦着脸折了回去,犹豫片刻后从西边的侧楼梯上到天台,打算在天台上晒晒太阳消磨时间,等下午第二?节六班语文课再?下去。
与?此同时,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白?阮回来的郎靖风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完成?了从纯情奶狗到黑化恶狼的进化飞跃,阴沉着脸大步走出办公室。
他先是?走到四班后门,把脸贴在后门的小窗上嗅了嗅,捕捉白?阮身上那股温暖蓬松的味道。
那味道郎靖风特别喜欢,如果不是?怕吓着白?阮他都恨不得从白?阮身上扒两件衣服下来天天贴着闻。
在窗边闻着闻着,郎靖风愈发躁动?难耐,觉得自己?必须得立马逮住白?阮搂进怀里狠狠搓弄一通才能舒服得了。
教室里,以为白?阮又来抓现形的学生一扭头,与?小窗中脸黑如炭的郎靖风对视了一秒钟。
一头雾水的学生:“……”
装语文or数学课代表已经无?法满足他了吗?这是?来装班主?任了?
郎靖风退开两步,像只丢了猎物的小狼一样不甘心地蹲在走廊上,左右转着头,鼻翼微微翕动?,仿佛在闻味儿。
闻了两下,郎靖风起身朝东侧楼梯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再?蹲在地上吸吸鼻子,如此重复了几?次后,郎靖风循着白?阮残留在走廊地面上的味道顺利追踪到高一年组的男厕所。
从一楼男厕出来,郎靖风脸色更难看了,紧接着,他故技重施,又警犬似的闻着味儿,循着西侧楼梯一路摸到天台。
嘭的一声,郎靖风推开天台门。
午后的太阳将天台上的石板烤得微烫,熏暖的风轻柔吹送,是?个睡午觉的好地方。
白?阮原本正?头枕双臂仰面躺着,惬意地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听见门响,那双慵懒地半合着的眼猛地瞪圆了。
白?阮触电般弹坐起来!
“老师好啊。”郎靖风的狼眼睛微微一眯,大步朝白?阮走去,脸上涌动?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气,一字一句缓缓道,“你不是?查完自习就回来吗?回哪去了?”
“你怎么……”白?阮险些被这突然?出现的狼崽子吓到心脏停摆,慌忙退开几?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郎靖风神色阴沉地点点自己?鼻尖,言简意赅道:“闻,下次躲我记得躲到三公里开外。”
“没躲你,有?什么好躲的,我就上来透透气。”白?阮扯着谎,按着吓出来的圆尾巴疾步朝天台门的方向走去,“走吧,下楼补作业去。”
郎靖风冷冷一笑,像刘震逮他似的一把攥住白?阮领带,收着力道把白?阮往自己?怀抱的方向不轻不重地一扯,两人身子没贴上,只是?离得极近。
“郎靖风!你干什么!”白?阮腿一软,脸蛋惊得煞白?,挣不开,也不敢上手碰郎靖风。
“白?老师,”郎靖风又爱又恨地瞪视着白?阮好看的脸蛋,咯咯磨着牙,语气不善,“我是?真想?好好追你,慢慢让你接受我,你不能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吧。别的我就忍了,你连上个厕所都刻意跑一楼上,犯得着吗?就这么不想?遇见我?逼我欺师灭祖呢?”
白?阮一点点往外扯自己?的领带,愁眉苦脸地憋出六个字儿:“不许欺师灭祖。”
郎靖风喉结滚动?,闭了闭眼睛,压着火儿道:“妖气我都学着收了,天天练到凌晨四点,你还看不上我什么,我都改。”
白?阮不禁反问?:“那……你看上我什么了,我也……改改?”
郎靖风心里这个火大,恨不得就地把白?阮按倒扒光了亲吻揉搓一通弄得他又怕又爽哭着求饶好解解恨:“从头到脚全看上了,想?让我看不上你,重投个胎吧。”
他这话真不是?作假,起初他只是?觉得白?阮长得好看合他胃口,后来被自己?幻想?中那个软糯温柔善良可爱的小哭包萌得不能自理,再?后来,他发现白?阮和他的幻想?有?些出入,可这出入反而?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周一那天晚上郎靖风回家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满心都是?白?阮,想?着这么个毛绒绒的、巴掌大点儿的小白?兔,放在大森林里遇到野兽也就是?一口的事儿,但就这么个他一碰一叽叽的小东西,却能为了不让他遭天谴,硬着头皮克服恐惧几?次三番接近他,能为了救沈嘉涵支出两年妖力,能为了让周皓辰不挨揍单挑五只犬妖……
这他妈怎么想?的!?郎靖风想?着那外形酷似小白?粘糕,内心却刚强正?义的小白?老师,又是?不解,又是?被反差萌萌到心潮澎湃,躁动?得直想?日枕头。
白?阮的外形、性?格、人品、性?别、气味……全都合郎靖风的胃口,合得无?法再?合,再?加上云清算的那一卦,怎么看他和白?阮之间都透着一股姻缘天定的意味,错过一次绝逼终生后悔。
于是?,这天夜里,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要白?阮的郎靖风在心里把脸皮揪下来,团吧团吧,扔了。
追媳妇儿要什么脸,不几?把要。
“问?你话呢,”见白?阮又不吭声了,郎靖风催促道,“你看不上我什么,我改。”
“你是?我学生,”白?阮无?奈道,“还是?男的。”
“再?过一年多我就毕业了,毕业就不是?你学生了。”郎靖风说着,放软了语气逗着白?阮道,“性?取向这种小困难你就不能为了你最重视的学生克服一下吗,尊敬的跳跳老师?”
白?阮:“……”
见这么说郎靖风不当回事儿,白?阮一咬牙,硬着头皮用微微发颤的嗓音抛出杀手锏:“其实关键是?……我成?精之前被狼咬过,差点儿没命,所以我对狼有?阴影。你就算把妖气都收干净了,我也没办法不怕你,我不敢把话说得太绝是?因为我师父的卦,但是?……”白?阮字斟句酌着,既不敢瞬间掐灭郎靖风所有?希望,又想?让他明白?他们之间有?多么不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是?我学生了,就算我喜欢男的了,我对狼也……”
郎靖风下颚线条紧绷,默然?不语地凝视白?阮良久,缓缓松开攥着白?阮领带的手。
白?阮小心翼翼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还是?换个人喜欢……”
郎靖风打断他:“你这意思就是?,别的方面你倒不是?绝对不能克服,最大的问?题是?我是?狼?”
白?阮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郎靖风嘴唇抿成?一线,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却是?渐渐由阴转晴,含笑打趣道:“种族歧视啊你?”
白?阮哭笑不得:“不是?,就是?心理阴影。”
“行吧,”郎靖风一点头,“那我知道了。”
“那……”白?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还是?得学习啊,别因为这个不学习了。”
“学,当然?学。”郎靖风忽然?笑了一下,露出两颗隐约比寻常人尖一点的小尖牙。
——他嘴上说着知道了,脸上却没什么得知恋情无?望的失落,相反,语气神态还都挺轻松的。
白?阮摸不透他心思,也不敢深问?,只试探道:“那你回去补作业,写检讨,我……”
郎靖风瞥他一眼,柔声道:“嗯,晒你太阳去。”
说完,郎靖风吹着口哨跑下楼梯,快乐得像只小猪佩奇。
白?阮:“……”
这狼崽子是?不是?又有?哪里会错意了……
但是?,出乎白?阮意料的是?,天台谈话结束后,接下来的几?天郎靖风确实收敛了许多,没再?试图接近白?阮,而?且写作业和上课听讲也没耽误。
欣慰之余,白?阮的心多少还是?有?点儿悬着,总觉得天台谈话那天郎靖风的反应不太像是?放弃了,事情八成?没这么简单。
另外,郎靖风身上的妖气也持续以极快的速度继续变淡,周日两人一整天没见着,周一早自习白?阮走进教室时就几?乎闻不到妖气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郎靖风没在教室,结果往最后一排望去时郎靖风碰巧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交汇片刻,白?阮匆匆转过脸。
果然?,这平静的假象只持续到周一当天晚上。
这周一四班的晚自习是?白?阮亲自监督,放学铃敲响,白?阮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一出门就看见郎靖风倚着办公室门对面的墙抱怀站着,见白?阮出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英俊又嚣张的笑容,道:“白?老师晚上好。”
白?阮莫名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冷淡地冲郎靖风一点头,转身开溜。
“回来。”郎靖风的声音带着笑,几?步追上,一把钳住白?阮手腕。
白?阮条件反射地一紧张,但预想?中尖锐刺骨的妖气却没出现,没受到妖气刺激的神经系统指挥着全身弓弦般绷紧的肌肉,勒令它们缓缓松弛下来。
“过来,给你看个东西。”郎靖风道。
作者有话要说:郎靖疯:给你看个东西。
白软软:准备自戳双目。
郎靖疯:……操,不是看diao!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个形象吗?
(确实就是这么个形象)
小狼要消除白软软对狼的心理阴影了~用一种很……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方式~[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