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嫡女毒妃

作者:玉陵歌

柳姨娘一双盈盈眉目含着泪水,她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凤青霖,然后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反正这院子里的奴仆与她都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如果柳姨娘真落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那她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柳姨娘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塑造成为奴出头的好主子的形象,至于凤瑶华在她的嘴里就是刁蛮任性、蛮不讲理的跋扈小姐的形象。

柳姨娘大义凛然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麦冬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那也该禀告老爷、夫人,老爷、夫人自然会做出处置,万万没有草菅人命的理儿。我们凤府可是清流世家,若是传出了苛待奴仆的事情,别人怎么看我们凤府?”柳姨娘猛地提高嗓音,“只怕会说我们凤府尽是一些沽名钓誉之辈!”

凤青霖点点头:“不错,我们凤府是最重规矩的。”

凤瑶华低着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规矩?

什么是规矩?恶奴磋磨主子就是规矩了么?宠妾灭妻就是规矩了么?

柳姨娘见凤青霖附和她,顿时,媚眼如丝,朝着凤青霖一瞥。凤青霖只觉得自己的心肝“扑通扑通”跳得异常的欢快。若非是凤大太爷与凤大太夫人还在这里,他早就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欲火,抱着柳姨娘就走。

还管什么凤瑶华冤不冤,委屈还是不委屈?

柳姨娘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初,我见麦冬是一个忠厚老实的,才把他拨到采薇院。而且,我还特意和白姨娘打了一声招呼的。当我看到麦冬伤成这样,我这心里特别的难过。”

“我说话的语气是重了一些,但我不是故意的。”

“老爷,丽娘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又岂会做出那等恶毒之事?”

凤大太爷与凤大太夫人对视了一眼。

风大太夫人冷笑道:“柳姨娘,你这点小把戏就别在我面前出乖露丑了。青霖是一个糊涂的,但我们两老心里可亮堂着,我们分得清你说的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凤青霖忍不住开口为柳姨娘辩解道:“大伯父,大伯母,丽娘她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

听到凤青霖的话,凤瑶华面如死灰。

她眼中涌出大滴大滴的眼泪,沿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的,挂在尖尖的下巴上,那脆弱无助的小模样让人心疼。

饶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到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都会心生怜意。

大太夫人觉得自己心里酸酸涩涩的,她忍不住走到凤瑶华的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好孩子,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凤瑶华哭了好一会儿。

然后推开大太夫人,三两下扯开包裹在脑袋上的纱布,连皮带肉一起扯下来。

鲜血滴落在白色的衣裙上面,仿若绽放在冰天雪地里的红艳腊梅,红得惊心动魄,刺人眼睛。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而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吓不已,连忙后退了几步。

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神阴鸷。唇角挂着的笑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白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阴森鬼魅之感。

周围的丫环婆子们纷纷侧目,不敢多看。那里可是太阳穴啊,致命的太阳穴啊,她怎敢把白纱布扯下来?

凤青霖骇得后退几步,面色苍白,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姨娘尖叫道:“你不要命了?还不快把纱布缠上。”

凤瑶华摸了摸血糊糊的太阳穴,伸出沾染鲜血的手,走到柳姨娘的面前。

她晃了晃自己的血手,笑嘻嘻地说道:“嗯,你说得没有错,这件事儿的确是我错了。是我自己瞎了眼,才撞到石头上的,怎么能责怪麦冬呢?”

“他不就是没有帮我搬箱笼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堂堂外院管事,而我,我算什么?嫡女?不,我不是嫡女,我常常听她们一口一声叫我野种。”

“我不信,我和她们据理力争。但是她们说得有理有据的,说我母亲是在离开凤府后再怀上我的,所以我根本就不是凤府的子孙!”

“我一个野种哪里比得上麦冬金贵呢?”

“丫环婆子们送来的饭菜,麦冬先吃。他吃完了,我就没得吃。他没有吃完,我就吃他剩下的。可是厨房做的饭菜太可口,很多时候,麦冬都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

“你们没有想到吧?我饿的次数多了,还掌握了一项了不得的本事呢,我知道了什么样花花草草能吃,什么样的虫子能吃。”

“瑶华……”

白姨娘哭了,她从未想到凤瑶华竟受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凤大老爷一脸沉默。

而凤大太夫人心头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她拿帕子抹着眼泪。

“若是麦冬死了,我就一头撞死给他赔命!”凤瑶华血红的眸子看着柳姨娘,那张稚嫩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柳姨娘,这一下你该满意了吗?我给你最心爱的奴仆赔命够不够?”

“哦,还要给桂枝一个交代。”凤瑶华走到桂枝面前,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桂枝姑娘,你要怎样才能解气?”

她用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脑袋一阵发疼,太阳穴突突直跳,鲜血流出。

她笑道:“桂枝姑娘,消气了吗?”

桂枝怕得浑身发抖,素日里凭借着一张巧嘴无往不利的她此时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大太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怒吼道:“刁奴!刁奴!竟然敢如此苛待主子!他死了倒好,没死的话我亦是要扒下他一层皮!来人!给我将那刁奴扔到街上去,省得脏了我凤府的好地头。”

凤大太爷最是恪守礼教,他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又怎能容忍凤家嫡出的小姐被一个奴才磋磨至此?

大太夫人冷言道:“这就是你口中忠厚老实的好奴才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