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医生说,他是张琛的第一个男人,那么陆天鸣就不知道是张琛的第几个男人了,虽然知道张琛是个没节操的男人,但自己还是对所谓的第一次十分在意,这不干纯洁什么事,只是出于好奇,是的,在性事上张琛无疑是个高手,他知道怎么在老手身上得到即定的满足,也知道怎么在一个生手身上寻找新鲜和刺激,他总是那么游刃有余。
而与此同时,这让他的对象却感到莫名的焦躁和强烈的嫉妒,想象着生涩的他是什么模样,于是开始憎恶那个开发他的…第一个男人,纯洁和不纯洁,其实只是一种兴奋的程度而已,男人也一样。
所以当自己知道了张琛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即使对他做了那种残酷的事,自己还是在不断说服自己,是他要求自己这么做的,让人郁闷的是,自己是第一次做,没有经验罢了,多做几次,就熟练了,自己完全是因为不想看见他堕落所以才做出这样牺牲,所以自己根本不需要想太多。
游佑怀着这样的心情,轻轻松松地开始了他新学期的第一天。谢铭慢慢悠悠地朝着停车场走去,虽然肚子一直叫个不停,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提不起兴趣去吃饭。
或许…他下意识地摸摸了左腕上的手表,真是很讽刺,活到这个岁数,这竟是全身上下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谢谢你…琛。
站在车门口的谢铭,脸上完全没有了在游佑面前那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形状优美的两道剑眉扭曲着,皱在了一起,修长的手指翻遍了衣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口袋,就是不见钥匙的踪影,就在他一脚踹在车轮上,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车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谢铭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地坐进车里,屁股还没沾到椅子边,他又开始在前台上翻开了,这回到还顺利,没过多久,他就从找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刁在了嘴边,象是亟不可待一般,他点上了这支烟。
就在这时,一只黝黑的手缓缓伸了过来,轻而易举地从他嘴里抽掉了烟。对于这突然而来的情况,谢铭却显得有点无动于衷,微微张开的唇正准备合上,一根黝黑的手指抵住了他的上齿龈,接着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味道窜入他的鼻间,谢铭也不甘示弱般,狠狠咬了下去。
那手指依旧停在谢铭的口中,但谢铭却完全失去了对付它的力量,一排雪白而整齐的牙齿正他的脖子和耳垂间游移着,深深留下绛色的齿印。
“你放开我…”即使理智提醒谢铭这样说着,但他的声音已经无法掩饰他兴奋的情绪,如同即将爆发出来的呻吟的前兆,毫无克制的颤抖着。
“我说过你抽烟的样子很难看。”一个低沉的声音鼓动着谢铭脆弱的耳膜,仿佛做着最后的挣扎,他拼命扭着头,想避开那个声音对他的爱抚,但,就在他几乎以为成功的时刻,手指抽走了,换成了还带着淡淡咖啡味道的舌头,濡湿,温润的生物反客为主地侵占了整个空间,自己可怜的舌头除了在他的口腔的缝隙里乖乖躺着,竟无处可去,真是有点悲哀。
接着,耳边不再是他浓重的喘息声,只有淫靡的水声,还有牙齿轻轻碰触的声音。“我…讨厌你!”
“可我…喜欢你啊!”男人低沉的声音仿佛穿透了谢铭的唇齿深深印在了他的脑际。逃不掉了,谢铭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和游佑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甚至还是错误的心情。
如果早知道会在这里碰到游佑,那他也许宁愿接受那个家伙变态的要求,也不会踏进这家公司半步。“你…”游佑脸上写着惊讶,语气却似乎显得处变不惊,反倒是谢铭铁青着个脸,有点爱理不理的味道。
“怎么?”被人莫名其妙的讨厌,游佑也变得懒散了,默默凝视着闪烁着的电梯指示灯。谢铭知道自己对游佑耍态度有失公道,但就是无法让自己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友善一些,他哼哼了一声“你挺会挑地方的。”
“…”此刻的游佑已经完全失去了和谢铭说话的兴趣。“当然,这是哪里,这可是这个城市,不!就算是全国,也是响当当的大型财团,能在这里工作,你真是个幸运儿呢”
不在意游佑的沉默,谢铭冷冷一笑。游佑终于明白谢铭一早上神色异常,语言错乱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这家公司!
是嫉妒吗?不,游佑静静看着谢铭的惨白的侧脸,作为一位知名的医生,他没有必要…那么,是因为自己?或许在他眼里,象自己这种人只配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吧…还是…因为…“滴…”的一声,电梯门骤然打开,游佑的思路也随着断了。
没有任何表示,谢铭在门开的那一刹那拔腿就朝楼道深处走去,望着谢铭的背影,游佑缓缓转过身,朝另一边走去,他当然知道在那阴暗的角落里掩藏的就是这个财团的心脏部分--那个高大男人的办公室。
累了一天,浑身酸痛,真想早点回家洗个热水澡,给资本家打工果然不轻松,要不怎么说他们是剥削阶级来着。
游佑转动着有些僵硬的头,刚走出办公大楼,一辆跑车迎面飞驰而来,吓得游佑倒退一步,那车也在瞬间熄了火,车窗里露出了谢铭阴郁的脸。
透过反光镜瞄了一眼身边的谢铭,游佑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谢铭只顾开车,没有丝毫搭理游佑的意思。
闲得无聊,游佑打开了收音机,不开也就罢了,一开差点没把游佑吓得气背过去,撕心裂肺的一阵狂吼夹杂着重金属的一顿狂轰乱炸,整个驾驶室简直要被突如其来的摇滚震上天去。
“对…对不起…”手忙脚乱的游佑到处摸索着开关,可就是找不到。“随他去吧,我喜欢…”
还是一直沉默着的谢铭把游佑从困窘中解救了出来。“原来你喜欢摇滚…看不出来啊。”游佑笑了笑,转头看向车外。“是…以前我从不知道。”谢铭喃喃地说了句。“有必要把病拿到餐桌上来讲吗?”
游佑无奈地看着侍者往桌上一盘盘端着,做着无谓的努力。谢铭看了看他,突然挡开侍者为游佑斟酒的手,抢过酒瓶径直往游佑的杯子倒“今天给你一个机会!”
游佑托着下巴,凝视着那快要溢出的红酒“什么…该不会是接受你‘教育\\’的机会吧,你还没治好我的病呢。”游佑白了谢铭一眼。
“你!”没想到会被游佑占便宜,谢铭把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扣。“是…是…是…”游佑抽回撑着下巴的手“想喝酒,我奉陪!”说着,端起杯子,就在这时谢铭抓住了他的手,游佑诧异地看着他。
“我说真的,如果我先醉,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谢铭修长的指尖深深抠进了游佑的掌心。游佑没做声,他看着谢铭,脸上却扬起了温和的笑容。
“你不信?”似乎无论输赢,谢铭都要进入之后的单元,或者说他今天想要得到的根本就是游佑的一句话,做还是不做!“你在刺激我哦,我还是病人…”
游佑轻轻抽掉了谢铭钻进自己手掌中的指头。不等游佑把手收回去,谢铭的手指依旧执着地攀上游佑的手掌,他瞪大了美目,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是最好的药,无论是谁,我都能让他高潮!”
仿佛已经忘了他们身处何处,说出这句话的谢铭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游佑看了看四周,渐渐响起的窃窃私语和人们脸上无法掩饰的表情,让游佑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形好象在哪见过,真是的。
不等游佑反应,一杯接着一杯的红酒已经一溜烟滑进了谢铭渐渐泛红的嘴唇里。没有办法,游佑只能好心地帮谢铭干掉桌上的好饭好菜。居然把这个家伙带到了家里,而且还扔在了自己的床上,甚至还带着满身的酒臭!
强,我够意思吧,对你的朋友我真是仁至义尽了,搞不好还要出卖色相啊!游佑怎么也扯不掉谢铭揪在自己领子上的手,看了看盥洗室,真想把他扔进去,省得让自己看了心烦。
不过,除了这些,他还算省事,也不说胡话,只顾蒙头就睡,连呼吸声都小到几乎没有,如果不是那有力的心跳,还真以为他死过去了。脱不开身,游佑也就放弃了帮他清洗的打算,与其给个“死尸”
擦洗,还不如明天早上洗被单来得简单轻松。游佑倚着床头,撩开谢铭额前凌乱的碎发。其实,说真的,这家伙真的很象他,以前还只觉得说话的语调和神气有点相似,今天这么近看,这细细的眉线,这弯弯的眼帘,这小巧顽皮的鼻尖,这薄而微微上翘的嘴唇,这张精致的脸孔,自己曾经以为是世界上独一无二,完全属于自己的脸孔,原来,它这么平凡,以前的自己真是少见多怪。
如果自己能早一点碰到这样的脸孔,如果自己能多碰到这样的脸孔,也许自己早就痊愈了也说不定,那么现在呢?…面前的会不会就是个机会…“我好渴。”
黑暗中,传来男人嘶哑的呻吟。很快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到他干得冒烟的喉头,来不及说谢谢,谢铭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得发起呆来。好半天,从谢铭忘记合上的嘴里才吐出这样两个字:“上帝。”
“这个时候应该叫游佑吧,上帝?”游佑拿掉谢铭头上的湿毛巾。“居然没动手!”谢铭依旧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医生,这可是我最后提醒你,我还是病人呢!”游佑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
“也对,我醉成那个德行,任谁看了也会没性趣,好了,我来补偿你吧,顺便也说声谢谢!”说着,谢铭慢慢解开胸前的纽扣。“你和他是亲戚吧。”游佑突然说。解到一半的口子停在了手中,谢铭猛地抬起头,望向游佑。
“不用那么吃惊,你也没说胡话啦!”看到谢铭生不如死的表情,游佑赶紧解释“你和他真的很象,声音、长相、气质,就连…”
游佑偷偷瞥了一眼谢铭散开的纽扣,以及那后面裸露出的白皙胸膛。“还有这种和谁都可以上,没节操的性格?”谢铭似笑非笑地看着游佑。游佑没有回答。
“不怕告诉你,他所有的技巧都是我教的呢。”谢铭神秘一笑,扯开了衬衣,朝站在窗户旁边的游佑走去。
“难怪!”顾不上考虑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搞不好游佑自己也很期待也未可知,反正除了这句话,游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立在那里,任谢铭修长的手指慢慢爬上他的胸膛,瘦削的身体轻轻贴上他的腰间,游佑默默地看着谢铭残留着一丝红晕的脸,始终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