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渐渐靠近,江面逐一缩小,仿佛这滔滔的江水便是从这里流出,然而这宽阔的幽谷瞬间就在眼前变得更加明朗而幽深起来。
“真的好美啊!”来不及细细观赏这如痴如醉的景色,少女眯着眼睛,一脸的笑意,笑嘻嘻的,她站在船头四处环顾了起来,然而她面对着这样如此美丽至极的景色,年轻的少女也只能从顾望中油然而出了一丝的感叹与羡慕之情。
“这是什么地方?”少女对着犹如天堂般幽静的两岸,突然之间,她惊诧地转过了头来,望着老翁,撇嘴,然而老翁却是没有回答她,只是老翁安静得就连对周边如此美的景色也不丝毫动容,仿佛是见惯了这样的景色,已经成为了一种从心里感觉,本应该就有的自然奇观。
老翁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的表情,只是他在沉寂中慎定般的从容不迫,而显得经久与沧桑之意。
小舟慢慢前行,不知过了许久,突然老翁终于主动开口说了话,“到了”,似乎是扔下一句毫无相关的话后,老翁便慢慢走上岸边,走到岸上的时候,老翁停步,抬起头,远远望着眼前的风景,一点也不感怀,一点也没有什么不适然。
老翁对着古木藤望了一会儿,转身过来,对少女微微一笑,淡淡一句,“你快上岸吧!”
“这是哪啊?真的好美!”
少女简直被这样美丽的无法用言辞可形容的景色深深感染住了,使得一颗年少的心情,美丽得快飞上了天空,少女仿佛没有听到老翁说的话,似乎还没有从迷恋中清醒过来一样,然而老翁只是瞥了她一眼,墨黑的眉目一皱,像是不悦,有点生气似的,然而,老翁却是转过了身去,暗暗在心里想:“她应该是个非常淘气非常顽皮女子吧!”老翁微微笑,笑意之中,老翁有显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老头子!你叹什么气啊!不欢迎我这位美丽大方并且举世无双倾国倾城的我吗?”突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少女横颜一笑,放言脱口而出,并毫无留念之意,居然毫不害羞,完全没有常规礼教的束缚,分明一个蛮横泼辣的女子。
老翁看了看她,暗自在心里想:虽然她说得有些夸张了点,但是,活泼肆意妄为的少女长得还是很好看,眉清目秀,肌肤如雪白,长长的黑发散披在她那娇小而令人一看就觉得怜惜的背上。不过,老翁还是微微一了笑,说道:“姑娘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如果心灵跟外表不一致的话,再怎么养的倾城倾国之颜,也会很丑陋的!”
“喂!老头子!你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说我外表跟心灵不相称吗?”突然间,年轻的少女对着一个已经是年迈的老翁极力争辩,仿佛一句说损她的话都不能有,不可原谅似的,少女加了一句:“看你这老头子!皮肤还是那么好,并且很有朝气,看来你也还蛮有精神的嘛!”
年轻的少女望了望老翁的脸上,说道:“喂!老头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老头子了,你都已经快廉颇老矣!你的肌肤还是长得跟一个将近少年之龄的人一样,除了满脸的胡须外,看不出你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老翁呵呵地笑了笑:“姑娘你太会逗乐了,说得我都快笑得出了眼泪,”一阵嬉笑过后,老翁对着年轻的少女说道:“有很多的事,都不是眼前所看的这么简单,就像姑娘你看到的这里美妙绝伦的景色,也许不是最美的,它最美的季节应该在花开的时候,而不像现在,正是繁华飘落之季,又怎么说是最美的呢?”
“你这老头子!说一堆让人难懂的话,你这是要考考我的文采吗?真是的!不管怎么样,这里就是很美很美,不许你说什么坏话!”
少女脚一蹦,只听到噗的一声,小舟瞬间摇摆震荡,一卷水花溅了上来,把老翁干净的衣服都湿了一截。
看到少女嬉皮笑脸的样子,老翁只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只恨自己怎么醉糊里糊涂的救了她,还被她这般玩闹,看来,这个年轻的少女甚是玩闹至极,不可方圆。
两人走上了岸,突然,少女就一副奇怪的眼神显示了出来,忙不迭地抬起了眼,就在那一瞬间,那菊花的香味瞬间便幽幽地传来。
伴着花瓣四处晕开,深秋的日暮里灿漫了整个幽谷,到处都是花的海洋,飘飘洒洒有如梦一般的绚灿。
“菊花台?”在古木藤边,萧然一碑方状的石块,一脚扎在被落叶堆叠的地下,斜着身体矗立于篱前,悠然迎着风吹和落花,透着苍白,与整个幽谷共同营造了一个仿佛幽静而柔丽的美人,在它身上,篆书刻入的字迹映入眼角。
少女站在木篱门前,喃喃。然而,老翁却只是静静地抬起头,远远地望着漫天而来的花瓣,仿佛是在深深地呼吸,感触着这一刻美妙绝伦的景色,似乎对这一切既熟悉又觉得感到很陌生,老翁转过头督了少女一眼,往谷内引路而去。
穿过门,菊花愈来得清香,飘落更加繁烈,如一场缤纷的盛宴。
小路弯弯,婉转流长,像一条小蛇往谷里涉爬,四周各种花色,红、白、绿、橙、蓝、粉,有说不出名字的,有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宛如世间百花圣地在这里集聚盛开,鲜照着幽谷的脸。
古老沧桑的藤木,悠然摇曳的枝叶,水滴的涧声,列队的繁花,美妙绝伦的景色,慢慢地向后移动。
眼前忽明忽暗,林下蠕动的两个人影宛如隔绝了人世,没有喧嚣,没有纷乱,也没有江湖上的明争和暗斗。
少女忽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小楼的门檐上幽然地横写着几个大字:“菊花楼”。
“这是菊花楼?”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年轻的少女向上仰望,转过头疑问地看向老翁,顿了顿:“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老翁淡淡然,望着阁里的石板,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胡须,回答:“我平时会来这里。小姑娘,愣在那里干嘛!快进来坐坐!”
“嗯!”忙不迭所以然,少女急忙答道,走上台阶,往阁里走去,看见老翁正坐在石板上,侧对于少女,这一刻,让年轻的少女愈加不解起来,那老头子究竟是高人,竟让住在这神秘的地方,说起来,虽然这里很是吓人,但是,其实这里也真的很美。
少女看到老翁的目光里,他似乎投至极远,少女望向老翁望去的方向,问道:“前辈,你在看什么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仿佛她说了这么一句话,那老头子竟然没有听到一样,老翁只是望着夕阳将近黄昏之时,那惨淡的风景。
那是暮色中纷纷扬扬的花瓣,虽然看不清也猜不透,就如眼前的老翁一样,但是在老翁的身边,总有一种让人可以温暖的感觉,让人觉得很适合,没有战乱的纷争,没有恩怨是非,就像她的师傅一样。
忍不住好奇,少女顿然问问:“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突然,老翁似乎是刚从沉寂中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小姑娘,你出来做什么的?”在老翁说话之际,老翁的目光是盯着年轻的少女的。
“我在找菊花城”年轻的少女望向落了一地的菊花,突然兴致般地转过头来,对着老翁,“老头子,你是不是知道菊花城?”
然而,老翁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少女那长衫上绣入的那一枚花印,沉思,忽又摇摇头,“姑娘要找菊花城,是要找人吗?”
显然少女是注意到了老翁的眼神,突然,年轻的少女脸颊上便飞起了云一般的红晕,不知所措捏了捏手,“对,我是在找一个人,他永远的从我的身边消失了。但是不管怎样,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一定找到他的,”
“嗯!我相信你!”老翁看到此状,转过头淡淡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少女晕红的脸颊才渐渐变淡起来,“我叫冷月”少女悠悠然,侧对于老翁满脸斑白的胡须,才不像刚才那样羞羞答答的,才稳定了情绪,慎然说道。“师傅说,我是在一个深秋里生的,那年的秋天,月亮很圆很亮,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少女似乎又顿了顿,不在泼辣,异常的出奇:“前辈该如何称呼?”
“老者姓秦,单名一个颜字”,老翁很自然,摸了摸苍白的胡须,笑对着少女。
“秦颜?啊不!是秦老前辈”少女碎碎然,不敢大言直呼老者的名字。
“那个是什么花?”老翁指着少女衣袂上的一角,问道。
然而少女竟没有及时回答,只是低着头,不自然地捏了捏手,脸上再度浮起了绯红。
老翁知道此状,急忙解释:“那朵花从哪里来的,什么人绣进去的?”
“啊?”少女碎不集语,眼睛茫茫然不知开合了多少下。
“花?花?我衣服上本就有的啊!有什么不对吗?”年轻的少女甚是觉得老翁问她的这些问题,也太古怪了。
然而老翁没有说话,只是突然间,老翁瞬间抓起少女纤细的手,然而少女忙不知所措惊吓了起来,诧异地看着老翁这时奇怪的举动,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害怕之极,深怕他也像那些人一样,要对她痛下杀手。
然而,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少女继而转为平静下来,也就收敛起了那一份警惕。
老翁闭着双眼,用手轻轻夹住少女的手腕。面不改色并从容不迫的样子让小姑娘白忙担心了一场。
老翁捏拿着少女的手腕,他是在探查她的伤势,此刻的少女,虽然现在看不出来有何异样,但是,江湖上人心险恶,施毒之计令人发指。
年轻的少女可以看得出,满脸苍老的老翁,手却还是那么如此的细滑白皙,仿佛是一个比自己大不到三岁的少年的手而已。
“小姑娘身上的毒素尚未全去,”老翁睁开了眼睛,收起手,从阁边折下一朵菊花,放进嘴里轻轻嚼碎,忽然在他衣角上扯下一条丝带,顺手便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前辈你干什么?”对于眼前老翁此举,少女茫茫然,惊诧。
“姑娘身上中了毒,只有用这里的菊花汁液方可除去,还请姑娘,”年轻的少女再次红着脸,不知所措。
“再不消毒的话,恐怕就连这里的菊花也无济于事,”老翁从井救人般地盯着少女,蒙住眼,语气之间却透出极为冷淡镇定而意诚的表情。
老翁又道:“请姑娘放心!老翁我是看不到姑娘你的。”
少女陡然顿了顿,有些茫然,然而脸上浮起云般的绯红越来越浓,侧过脸去踌躇犹豫起来。
老翁微微苦笑:“你是怕我这老头能对你怎么样么?”
然而少女后背刀口上那紫黑色的血迹已经开始蔓延开来,润透出女子淡红色的长衫。
虽然在此之前,老翁帮她简单地抑制了毒素的散发,但是剧烈的毒症痕迹也已经开始在她身内蔓延起来。
老翁看得出此景之难,不屑一顾地碎道,突然少女眼前抖然迷糊起来,少女身体摇摇晃晃,就要站立不住身子,似要坠落下来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