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哪有什么不对劲了?”司徒图直翻白眼。
令狐狐盯着他:“哥,你可不要有事瞒着我。”
“把杨翦关起来没有?”司徒图紧张地问弟子们。
“回掌门,已经锁起来了,还有人严加看守呢。”
“那就好。”司徒图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到令狐狐还在盯着自己,连忙赔笑脸:“妹妹,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咱们刚刚才抵御了外敌,怎么可能我再让咱们起内讧呢?你放心。”
“那就好。”
“妹妹,你刚才怎么承认了是你做的呢?这明明是被冤枉的啊。”司徒图眼睛一转:“难不成真是你做的?不会吧,长本事了啊……”
“当然不是我做的了。”令狐狐气得差点抬手给司徒图弹一个大脑奔儿。
司徒图双手护头:“那你承认了干嘛啊,还说什么十天之内解决,难道就是为了多活一天是一天吗?”
令狐狐叹气:“刚才那种情形,一个劲儿的否认,他们也是听不进去的,我答应下来的确是为了争取十天的时间。”
“然后呢?”司徒图追问。
“然后,接下来的十天,我们用五天的时间去查放鸽子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人,有了真凶,那些受害者也就不会再找我们惑众门的麻烦了。”
“五天之后没有找到呢?”司徒图还是一头雾水。
令狐狐叹气:“那就用剩下的五天时间收拾跑路。”
司徒图大惊:“惑众门就不要了?这可是咱们爹娘的心血结晶啊!”
“笨!爹娘的心血结晶,是咱俩,拼死保护这么个门派有什么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令狐狐气得到底还是给司徒图来了个大脑奔儿。
司徒图捂着脑袋,“行吧行吧还是你想得开,你说得对,行了吧。我这就吩咐弟子们去查。”
“从那些擅长养动物的门派查起,什么马啊狗啊的都不要放过。”令狐狐嘱咐。“我去从杨翦身上问问,他杨门对武林比我们熟,我让他想想那些门派都得罪过谁,也许能缩小查找的范围。”
司徒图一竖大拇指:“好!”
(2)
杨翦被关在一间柴房中,房中连个像样的坐的地方都没有,他又穿着件浅色的袍子,生怕哪里弄脏了。
环顾四周,这柴房似乎也没那么结实,杨翦四处走动又去试探窗户是不是关死的,正在摇晃着,大门突然就开了,令狐狐巍然地站在门口。
“这是想逃跑?”令狐狐笑问。
杨翦一听立即摆出个得体的造型来,说:“谁说是逃跑,我要是想走,谁也留不住我。”
“哦?那刚才是谁被我哥掐住了命门来着?”
杨翦一听乐了,“令狐狐,我高看你了啊,我以为你知道我那是为了救你,你哥那也叫掐命门?你们惑众门的人只练画个圈圈诅咒人,根本都不会武功的吗?”
“你胡说!”令狐狐瞪眼,但心里很虚,“好吧,我确实不会武功,但那是因为我哥哥不许我练武,也不许我练惑众门的巫蛊之术,说是为了让我将来彻底脱离惑众门,可是我哥不一样,他是掌门啊,他……”
说到这里令狐狐一下子顿住了,刚才司徒图擒住杨翦之后的那个不对劲的样子浮现在令狐狐的脑海里,令狐狐顿时觉得晴空霹雳,难道……难道哥哥也不会武功?这……
杨翦饶有兴趣地看着令狐狐的表情变化,“原来,你不知道你哥是个花架子?”
令狐狐毕竟年轻,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给惊呆了,情急之下眼圈都红了,“你胡说,我哥哥为了让我脱离惑众门,不被江湖中人看不起,他自己撑起了全部,让我什么都不要学,只要嫁……”说到这里令狐狐也说不下去了。
杨翦却接着说:“只要你清清白白地嫁到一个武林中的望族,名门之后,从此再也不回惑众门?可是我一直很好奇,到惑众门提亲的正经门派也不少,怎么你哥哥单单就选中了我杨门?”
“是我选的。”
“你怎么知道本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杨翦倒不是这么轻薄的人,只不过看令狐狐刚才被司徒图不会武功的真相震惊的差点哭了,才有心逗一逗她。
“你想得美!”令狐狐撇嘴。
杨翦:“那是为什么?”
令狐狐沉吟了片刻,回答说:“因为所有来下聘的门派中,只有你们杨门没有要求我嫁过去以后永远不许和惑众门来往。”
杨翦终于明白了。
令狐狐立即反问:“那你们杨门又是怎么想的呢?以你杨门三少主的身份,为什么要向我惑众门提亲?”
杨翦:“那不是我们杨门的主意,是我。”
令狐狐意外地看着杨翦。
“我母亲非得逼迫我娶遁甲门的林故意,说要强强联合、门当户对。我向来不喜欢被别人安排人生,而且我少时见过林故意,并无好感,所以就偏要选一个我母亲不答应的亲事。”
“所以是你母亲强迫你退亲的?”令狐狐问。
杨翦一摇头:“不,还是我自己。”
令狐狐:“……”
杨翦根本不理会令狐狐的疑惑,说:“不过那天你来找我大闹,我又决定不娶林故意了。”
“为什么?”
杨翦目光闪烁:“因为,我是渣男啊。”
“不过不是你不娶,是人家退了你的婚吧。”令狐狐讽刺。
“正合我意。”杨翦摇头晃脑。“她也别嫁,我也不要娶。”
“亏我那天还相信你不是渣男!”令狐狐忿忿。
“亏我那天信你说的不是你做的,结果你今天当众承认了。”杨翦斜了令狐狐一眼:“不过我知道这是你的诡计,想缓兵之计?”
令狐狐见瞒不住,索性承认:“对,拖延时间查出真凶,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样?”
“那我只能先杀了你,然后和我哥跑路。”令狐狐坚定地说。
杨翦懵了:“哎?为什么要杀了我呢?”
令狐狐:“不想死就帮我。”
“你想让我怎么帮?我杨门可打不过半个武林。”
令狐狐话音一落,小簪就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又有三两个弟子搬来桌子凳子,重重地放在了杨翦的面前。
“列出你所有的仇家,还有其他受害者所有的仇家,帮我缩小查找的范围。”令狐狐说完就走,临走还不忘了补充一句:“写不完别睡觉哦。”
柴房的门砰地一声死死地关上了,杨翦错愕:“哎,你总得给我沏杯茶弄点吃的啊,我这一整天都在找你寻仇,还什么都没吃呢……”见没人回应,杨翦大喊:“我知道一件事,换点吃的!”
门开了,令狐狐在门口问:“什么事?”
杨翦:“现在武林中出了一件事,很是轰动,你给我准备吃的,泡茶,哦,还有酒,哦,还有下酒菜,最好还有汤——”
令狐狐忍耐:“什——么——事!不说我就走了,你就饿着渴着吧。”
杨翦连忙说:“我说!之前有件和你被退婚齐名的事件,骊王府的二公子在自家被杀死,发现尸体的时候房门反锁,而凶手却原地蒸发了一样不翼而飞。”
“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又要说是我杀的?”令狐狐问。
“你听我说啊,这骊王是朝堂中人,本和我们武林无关,可是凶杀现场却留下了江湖印记,于是骊王锁定了整个武林,派了暗卫在江湖中追查,并重金悬赏,说是捉住凶手就归谁,那赏金丰厚的,就是富如飞钺阁那样的,都垂涎三尺,现在整个武林都在找凶手。”
“我还是没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真的不是我杀的。”令狐狐说。
杨翦:“你怎么还没明白,有了这么大的事搅合着,没准大家都忘了找你寻仇,都去忙着找凶手了呢。”
“哈,就算别的门派都放过我,那潘镖头也不会放过我,他可是声誉前途全没了,一旦发现我不能给他洗白,那必定是和我同归于尽。”令狐狐转头又走:“你啊还是赶紧给我写吧。”
柴门再次砰地死死关上,这次任凭怎么叫,根本没有人回应,杨翦气得坐在了凳子上,这才觉得站了太久浑身酸疼,他看着笔墨纸砚,一个字都不想写,突然他好像想什么来:“不对啊,他们都不会武功,根本打不过我,我凭什么还在这!”
(3)
令狐狐走出柴房,小簪忧心忡忡地跟上来,问道:“小姐,能相信这个杨翦吗?他能写出他的仇人来吗?”
“不能。”令狐狐突然停住脚步了,“糟了我错算了一步,他肯定不愿意写出仇家,他必定怕写出来之后,我会联合他的仇家去对付他。”
小簪:“那咱们怎么办啊?”
“我哥查得怎么样了?”令狐狐皱眉问。
“派出去的人都还没回来。”
“那我哥呢?”
小簪想了想,说:“这会儿应该是掌门每天习武的时间,掌门肯定在后院练武。”
令狐狐心中暗忖:我哥根本不会武功,每天他这个时辰都要在后院练武,是在干什么呢?
这么一想,令狐狐拔腿就往后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