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对楚凌汐有些另眼相看,现在全都付诸一炬。
“把鸡蛋拿着赶紧走,别想使唤我为你做什么。”
殷长宁的态度急转直下,楚凌汐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原因,一双明媚眸子,眼波微转,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他虽然有少年人的傲气,也免不了有少年人的毛病,还为弄清事情的缘由,便一棍子打翻了一船人,不过杨家的行径,确实容易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怨念。
殷长宁转身就想绕过她离开,但是楚凌汐却挪了步子将他拦住。
“你还想作甚?”
殷长宁语气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楚凌汐也不生气,而是耐心的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想使唤你,或者图谋你什么,我只是想跟你打听打听一些事情。”
殷长宁狐疑,打听什么事情能值鸡蛋钱?不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小姑娘能问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如真是他知道的,就能白拿个鸡蛋给自家母亲补补身子。
“你先说来听听。”
楚凌汐见殷长宁不再急着要走,便倒了两杯茶,坐在椅子上抚平了长裙,说道:
“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看你在这里生活了也有一段时间,所以想问一问你,这村子里的普通人家做什么行业的比较赚钱?”
要说在楚凌汐提出问题之前殷长宁有些疑惑,那在听了楚凌汐的话之后,殷长宁便是深深地不解了,难道楚凌汐还想赚钱不成。
不过他并没有质疑什么,楚凌汐想干什么他管不着,他眼下只管能拿到鸡蛋就是了。
“村子能有什么赚钱的营生,大部分人家都只是勉强果腹。”
殷长宁的回答让楚凌汐有些失望,不过殷长宁稍加思索之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这里虽然穷苦,但是还算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村头往南十里就是一处荒山,村里的一些伸手矫健的汉子常常能在山上抓到一些猎物,运气好的话还能挖到一些药材。”
说完便喝了口井水润了润嗓子,并且悄悄打量着楚凌汐,想知道她打听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打猎,药材……”
楚凌汐用手指托着下巴,吸收着刚刚收集到的情报——
不管在什么时代,药材和野味都是值钱的东西,附近十里八乡的连衣服布匹都是紧俏货,何况野兽皮毛呢。
虽然在后世猎杀野生动物是违法的,但是在这个脱离茹毛饮血不久的时代里,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楚凌汐打定主意,毫不拖泥带水的将鸡蛋塞给了殷长宁。
“拿着吃吧,不要舍不得,你看你面瘦肌黄的,再不好好吃点东西,你娘该难过了。”
殷长宁没想到楚凌汐居然真的把鸡蛋给他了,两个鸡蛋就换了几句话?
不过,何乐而不为?拿着鸡蛋径直离开了院子,并没有把楚凌汐的嘱咐放在心上,他反而觉得这种一阵一阵的善意让他有些不自在。
殷长宁走后楚凌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悉心思索着自己的赚钱大计,虽然楚凌汐前世并没有打过猎,但是一些简单的陷阱还是有法子的,虽说抓不了大的猎物,抓个兔子野鸡应该没问题。
思路一旦打开,很快就找齐了工具,楚凌汐端着木盆走到门口,突然一拍额头自己不认得路。
“找谁帮忙呢……”
本来想找殷长宁和她一起去,但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他。
踌躇再三,决定忽悠夏氏和她一起,毕竟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夏氏毕竟可信了。
“婆母……婆母你在吗?”找到了夏氏,楚凌汐忙把想法说了一下。
夏氏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被她这个大胆的计划吓了一跳。
连连摆着手,说道:“不行的,不行的,虽然说南山上的野味值钱,但是很多有经验的汉子都常常抓不到它们,何况我们这些妇道人家。”
楚凌汐早就料到夏氏可能是这个反应,所以进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楚凌汐贴着夏氏坐在床榻上,柔声说道:
“我们就是去试一试,若是抓到了就能卖不少钱,到时候肯定能让老太太刮目相看,以后在家里也能少受些气。”
楚凌汐的意思夏氏是明白的,但是她有些担忧。
“可是要是抓不到,回来以后老太太又要骂我是吃闲饭的,什么也不干到处跑。”
夏氏边说边叹气,一想到杨老太咄咄逼人的语气,夏氏的心头就像过了油一样难受,寄人篱下终究是抬不起头来。
楚凌汐心里十分同情夏氏,温柔的握住夏氏满是茧子的双手。
“虽然我才嫁过来没多久,但是我已经看出来的,就算你和殷长宁母子二人为杨家做再多,老太太也会变着法子骂你们,倒不如跟我去试一试,就算不成也就是一顿骂,可要成了,钱握在手里做什么都有底气。”
她的话触及了夏氏的心底,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夏氏心一横,便跟着她一起出了门,奔着南山去了。
“唉,等等我。”
夏氏文弱。拎着粗麻衣裙紧紧的跟着楚凌汐,时不时被林子里扑棱起的雀儿吓得一惊,楚凌汐只能停下等她。
南山上的树木种类繁多,郁郁葱葱,山脚下有人为修建的台阶,但是不知为什么只有二十余阶,之后便都是一些坎坷的山路。
楚凌汐两世为人,并不会漫无目的一头扎进山林深处,不然一旦迷了路,搞不好就交代在林子里了。
经过楚凌汐一番仔细的探查,她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些米粒般大小的颗粒状粪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但是说明这里有野兽活跃。
“就是这了!”
在附近设置陷阱,陷阱很简单,就是用木棍支棱起木盆,木棍的低端系了一根细麻线。
在木盆下面撒了一把粟米之后,楚凌汐便拉着夏氏藏了起来,有模有样的在两人藏身的地方撒了一些能掩盖气味的黑灰。
蹲在草丛里面,目光灼灼的盯着木盆那边的动静。
陷阱放下去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一只山鸡便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那只山鸡十分警惕,一直在木盆旁边打转,却没有试图吃木盆下面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