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娇

作者:真水无香

佟司钰立刻觉得身份倍涨,再看向清合院的眼神,都是睥睨傲然的了。

当天晚上,那氏摆了家宴,韩氏、柳姨娘等都在场。她透露出佟司钰要参加大挑且被贵人看上的消息。虽然她说得晦涩隐秘,但她脸上难掩的得意,以及佟司锦的趾高气扬,无不给人一种“佟司钰要攀上高枝”的讯息。

柳姨娘、佟司钥等人无人羡慕得要命,奉承话成筐往外说,那氏听得心花怒放。她目光扫到韩氏和佟司锦,见她俩神情淡定,心下不悦起来。她想了想,跟佟托哈道:“三姑娘要参加选秀了,这二姑娘还未出嫁。家里有未嫁的姑娘,难免会影响后头。不如在选秀还未开始前,二姑娘先嫁了吧。”

佟司锦心里一紧,忙道:“玛法,孙女的额娘身子刚有起色。请允许孙女在家,继续侍奉额娘一段时间,这样孙女即便是嫁了也能安心。”

佟托哈略略沉吟,看向佟司锦道:“你额娘既是好些了,你就不要担心。家里有这么多人,能将你额娘照顾好。”他又跟那氏道:“给老大家的,再配上两个手脚利落的丫头。”

那氏心里甚为得意,看不顺眼的二姑娘要是嫁出去了,长房不就由着她拿捏了?她恭敬答道:“是。”

佟托哈的想法,在佟司锦的预料之中。佟司钰有好的机会,全家上下谁都得为她让道。这是为家族考虑的结果,她的理由又不是必须必要的,当然不会被接受。

用完晚饭,佟司锦回到韩氏的屋子里,她来回地踱着步子,内心有些焦虑。

韩氏啜了一口茶道:“你的好心,额娘心领了。但女儿大了,终是要嫁人的。现如今,我身子也将养得差不多了,那两个姨娘待我态度也甚为恭顺,铺子和田庄运行都正常,你弟弟功课也不错。吉家离咱家又不远,你想娘了就回来看看,我瞧着吉二爷也是很好的人。”

佟司锦暗地里反驳那两个姨娘恭顺?谁知道她们心里在盘算什么!韩氏是比以前好太多了,也知道人心险恶,但防人之心终是薄弱。且前世弟弟和姐姐,还有韩氏之死,都没搞清楚,她怎么能离开清合院呢?

第二日,佟司锦去小灶房。一出门她便看见柳姨娘和杨姨娘往韩氏的住处走着,应是去请安。她二人边走边说话,看上去关系甚为亲近。

进到小灶房收拾那些香脂膏时,佟司锦看见放在一旁的香体膏,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有太后给令牌,要不去求一回太后?

此时前院忽然来人,说是太后宫里的王五子来传,命佟司锦即刻进宫。这可真是及时雨!佟司锦立刻换好衣服,跟着王五子进了佟家。

那氏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心里恨得牙痒痒,自己才刚抱上端妃的大腿。眼中钉二姑娘却不知为何得了太后的垂青,她这是第三次进宫了吧。

不过,那氏又安慰自己,二姑娘已经有了人家,那吉家的身世还能翻过皇宫。以后有的是压制长房的机会!

候在角门处的,依旧是太后跟前的大宫女素琴。佟司锦随着素琴进到福宁宫,发现除了太后外,还有一位长相秀丽的娘娘端坐在太后下首。她身上穿着红色三多勾莲纹妆花缎旗袍,发上是点翠凤吹牡丹纹头面,腕上是碧玺带翠饰十八子手串,看上去身份就尊贵无比。佟司锦敛眉垂目行礼。

太后笑道:“平身吧。这位是慧妃,她最是待人亲切,你也不用见外。”

佟司锦心里一愣,大脑里立刻浮现出那只猫的样子。太后朝慧妃一点头。慧妃便起身走了过来,她拉着佟司锦的手道:“还请佟家二姑娘救五阿哥。”说着目光泫泫,就要行礼。慌得佟司锦扶住她,自个儿要下跪。

慈仁太后微叹口气,道:“哀家认为你们先别管那些虚礼了。”佟司锦和端妃听了这话,这才各自站定。

“佟家二姑娘,先前你说五阿哥跟前那只猫有问题。哀家便告诉了慧妃,不过借的是梦中所得。五阿哥的猫被隔离了,五阿哥的病也好多了。可眼下,五阿哥非要吵着跟以前那般,抱着猫与猫跟以前那般亲近。不如愿的话,他便不吃不喝表示不满。”

“哀家也着人给那猫治病,谁知大家都没发现猫有病症。都发现不了,何来治病?慧妃又求到哀家这里。哀家寻思着吧,你既是能察觉,便能救治。无奈之下将实情告诉了慧妃,哀家应慧妃的请求,再次将你召进宫里,就想问你能不能救那只猫?”

佟司锦便告诉她们,当时她是闻到猫的身上有异味,在这个基础上再观察,才发现它身上带有病菌。至于能不能治好,她并无把握,只能治着再说。

慧妃一听这话,大喜过望,拉着佟司锦的手连连道谢,并要带她去霁霞宫去。佟司锦见太后点了头,便将带来的香体膏留下,随着慧妃出了大殿。

她们往外走的时候,与迎面而来的沁妃遇到了个正着。沁妃与慧妃寒喧时,一眼就看到慧妃身边的佟司锦,“哎哟,这不是佟家二姑娘吗?”

“见过沁妃娘娘。”佟司锦行礼。

沁妃转头看向慧妃,“不知妹妹怎与佟家二姑娘同出呢?”

慧妃笑道:“佟家二姑娘正好在太后那里。太后说她瞧好了吉夫人身上的风疹,我便让她看看我的。”刚进宫时,慧妃天真可爱,并未对人设防线。宫中的现实教她做人,她也学会了笑着应对。

“哦?二姑娘还真是本领了得啊!”沁妃语带双关道。

佟司锦突然想起来了,那一次她的铺子被人挑刺、挑衅,她只知道那人混到宫里贵人的队伍中不见了。如今正好打听一番。

慧妃护着佟司锦道:“姐姐去见太后吧,妹妹告辞了。”走在回霁霞宫的路上,慧妃与佟司锦道:“沁妃便是如此,仗着比别人长得好看,说话就不注意。姑娘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