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娇

作者:真水无香

旁人只就此恨起蓝草,佟司锦却将蓝草视成线头。

以此时为例,蓝草能将手伸到慧妃的霁霞宫、太后的福宁吗?且霁霞宫里的猫,早在五六年前就被人下毒,而蓝草那时还没进宫。再说了,自己和蓝草无冤无愁,她为何要来害自己?

蓝草必是受人指使,顺着线头,便将她背后那串蚂蚱拉出来。故而,不能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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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半晌起,从大将军王大帐里派出的各路人马开始返回。去冰弯的白豪甲第一个返回,他那里原本就没有情况,不过就当是拉着火炮演习了一遍。

吉星河眼见着宁维山那头没消息,又让白豪甲组织精锐力量去垭子口给宁维山帮忙。

白豪甲的队伍刚消失在远方,马的嘶鸣声从正北方传来,吉星河就看见一匹马从视线尽头狂奔过来。远远看去,马匹上并无人,吉星河的瞳孔紧缩起来,来得远一些了,他分明看到马背上驮着一个士兵,那人身上流出的鲜血将马背都染红了。

马儿来到近处,喷着响鼻来回打转。吉星河带人将受伤者抬进大帐,他探过鼻息,呼吸极为微弱,应是身上血流过多的缘故。随行的医士赶过来处理伤口,吉星河将佟司锦送给自己的聚魂散送入伤者的鼻孔,又按她教自己的方法念了口诀。火盆散发着热量,那伤者终于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是,“快去热泉子增援。”

热泉子是吉日嘎朗带兵去的。吉星河并无收到热泉子有伏笔的情况,派吉日嘎朗去那里就是给垭子口一战使障眼法,好叫凌丹失去警惕。

一听这话,吉星河心里一沉。宁维山和白豪甲都被派出去了,他立即叫来副将,命副将候在大帐中,带了一千名精兵,自己拎枪提刀出帐。副将上前拦住他,说是怕西夷有诈。

吉星河扫一眼又陷入昏迷之中的伤者,心道:若不是佟司锦的灵药,这伤者早就没命了,如何能替西夷带话呢?他道:“本王去去就回,勿阻挡。”说罢,翻身上马,带兵绝尘而去。

又说吉日嘎朗率领五千士兵去热泉子,本以为是做做样子。谁知恰好兀颜带着一万主力正在那里布防。两厢一遇到,互相都吃了一惊,啥也不用说,开战!

西夷那边占了人数和熟悉地形的优势,热水泉子是山地,有天然的防护屏障。但吉日嘎朗作战经验丰富,他立刻排兵布阵,用火炮和火枪搭配着,向对方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士兵往精铁制成的火炮里填膛到位,用力拽火绳,发射药包剧烈燃烧,将炮弹推出炮膛,火炮延着设计好的角度和路线射向对方阵营。“咚”“咚”“咚”炮弹密集发射,轰隆隆地炸开。西夷的士兵第一次近距离见识到火炮的威力,在兀颜的指挥下,无不躲到山石后头。待火炮声消停之后,他们随着兀颜跃马跳出掩体,又被对方的火枪狙击,纷纷后退。

兀颜却一马当先,怒吼着举着大刀冲向朝廷的队伍。西夷的士兵这才醒悟过来,他们是有名的敢死队,骑射技术精湛,也只有冲过去近距离捉对厮杀,才能消除火炮火枪的优势。

火炮火枪消灭了部分西夷的士兵,但他们本来数量就是朝廷这边的一倍,再加上勇猛好战,一时间两方胶着在一起,直杀了个天昏地暗。

吉日嘎朗命令回去报告的两位士兵,刚往回返,就被西夷的人砍了数刀。一位当场毙命,另一位硬撑着倒在了吉星河的大帐前。

吉星河带人赶到时,只见血染残阳,长歌悲风,看上去悲壮之极。他二话不说,抽出长刀,手起刀落以切瓜劈柴之势,直奔朝廷帅旗所在之处。吉日嘎朗也杀出血性,与兀颜战得不分胜负。

兀颜见对方增兵到了,自己这边士兵已有疲态,知道再战下去讨不上便宜,便下令逃离。在拨马回转之时,吉日嘎朗抽刀砍伤了兀颜。热泉子这场战役,最后以兀颜带兵回撤结束。盘点战场情况,西夷方面死伤人数多于朝廷这边,大尚朝这边取得了胜利。

回营地的路上,吉星河他们又遇到了宁维山和白豪甲一行。原来宁维山在垭子口轻松战胜对方后,又往前追了数十里地,这才回来迟了。

这是大尚朝官兵带着皇上和黎民百姓的期望,与西夷的第一次对战。三队人马出兵,打了两仗,总体来说是取得了胜利。

吉星河十分高兴。是夜,荒野上刮起了凛冽的寒风,他打开佟司锦送的那些药材,捡那些能御寒活血的,熬了几锅浓浓的汤药,亲自端上,让将士们饮下去,令他们的身体感觉到温暖,不惧寒冷。又拿了治疗伤口的,命令给受伤的士兵用上,好叫他们身上那些刀伤加速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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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凌丹那边,西夷接连两场吃了败仗,他的脸色便十分不好看。兀颜胳膊上挂了彩,经过包扎后用绷带悬在胸前,他恨恨地道:“他们用火枪火炮这些奇淫怪技,就算赢了也不算数。”

回硕只眼睛也不看他,道:“人家赢了,我们便要做奴,算不算数又不由我们定。”

兀颜转头瞪回硕,他身上杀气未消,络缌胡子上似乎还沾有血迹。

凌丹抬手制止了他们,问巴东道:“你与俄海斯使者谈得如何了?”

巴东应道:“回王爷,俄海斯那边可以给我们供应火枪,条件只有一个,那便是将与他们接壤之地划给他们使用。”

兀颜一听就急了,“王爷,这不就是卖地吗?不行不行!让末将上战场,末将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回硕咕哝道:“就知道呈匹夫之勇。”在兀颜朝他发脾气之前,他赶紧对凌丹道:“狄萨那边,咱们也向他们求援。以王爷的威望,狄萨又在京城那边失了势,他们不敢不帮咱们。”

凌丹微微点头,“估计这两仗打完后,会有缓和期,本王会精心谋划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