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养别人这件事上,我可不是先行者,霍灵书才是。
但那也是去年的事情,她包养了一个年轻的小弟弟,对方很帅还黏人,是个十足的网上形容的年下小奶狗。
不过他们这样的关系没有持续多久,可能就一个月,或者三周,霍灵书就多给了些钱把他踹了。
也根本谈不上她渣不渣,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是金钱来往的关系,要是有人不想继续了,那就给约定好的违约赔偿。
想到这个,我不知道我跟许洛也这样的关系会有多久,合同上写的一年。
但肯定会比三周长。
“你啊……”霍灵书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作势想要拍下我的手臂,被我不动声色地躲开,那手落在了我的肩上。
动作很轻。
她表情没变,依旧笑吟吟地问了句:“你怎么这也要跟我比?”
我还没回答,宋驰骋就插了句嘴:“我也想……”
他肯定是想说想跟我们做一样的事情,他向来都是这样,我们做什么,他有时候就想跟着学。
方圆看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嘲讽,笑了句:“你配吗?”
宋驰骋脖子一梗:“我怎么不配了?我又高又帅,想跟我在一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想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不少,只是都没机会。
方圆“哦”了一声,发出灵魂拷问:“你有钱吗?我看你被包养才差不多。”
宋驰骋顿时就泄气了,嘴唇动了动,最终认命地吐出三个字:“我不配。”
我们的父母都喜欢坚持“穷养儿富养女”的准则,因此宋驰骋从家里拿的钱,一直都会比我们少很多。
他现在也有工作,但很闲,工资也不高,而平时开销不少,以前学生时代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钱,据他自己说已经快没了。
我干爸干妈从他大学毕业以后,再也没给他打过钱。
房子买了车买了,就是没打钱。
宋驰骋说完叹了口气,里面有着无尽的忧愁一般。
霍灵书拍了下他的肩膀,含笑安慰:“没事,驰骋,被包养的话,也不错。”
宋驰骋:“……”
我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看向别处:“还没吃午饭,你们不饿吗?”
“外卖在路上了。”霍灵书回答,然后转身去了饭厅开冰箱,给我们拿了饮料出来。
我在左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今天起床有些早,又上了课,现在感到疲倦很正常。
坐着的姿势也就没顾忌着什么,整个人在沙发上非常散漫。
为了不参与他们的话题,我把眼睛都闭上了,做出一副我在休息的样子。
事实上我也的确是在休息,但现在的感觉比以往好了许多,没多少难受。
就像我跟孔悠说的那样,在昨晚之前,每个周末我一般都是通宵了去上班。
周内不一样,周内下午两点才上班,我在夜晚可以吃药催眠,或者喝酒昏睡。
酒可不算夜宵。
霍灵书去了自己的卧室,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宋驰骋跟方圆嘴就没停过,甚至还聊到了我身上。
宋驰骋:“方圆,那个小妹妹是你店里的?”
方圆:“是啊。”
宋驰骋:“真的胸.大腰细腿长吗?”
方圆:“我哪儿知道,平时看着瘦瘦的。”她笑了一声,我感应到了她看过来的目光,“不过你姐她就好这口,又不是不知道。”
我扯了下嘴角,没给半点回应,但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我还没回许洛也消息。
手机在我包里,我睁开眼,让宋驰骋把挂在门口架子上的包拿给我。
许洛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那样简单简短的问题安静地躺在聊天框里,却又有些跳腾热闹的错觉,令我皱了皱眉。
而后再次点了返回。
不回。
当个小情人,不会主动点吗?不会默认我很忙消息容易划过没回吗?不会再来确认一次我会不会回去吃饭吗?
没在霍灵书那里待多久,我就被送回了公司。
方圆这个自己当老板的不算,因此只有我一个人周末才会比周内更忙,下车的时候,宋驰骋还说他们今天又要去一家密室逃脱店玩。
可惜我没时间。
宋驰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欠,哪儿还有向我求助的时候的可怜模样。
不过周末上课也有些好的地方,比如下班会早些,下午六点一到,我就准时下了课,回办公桌放个东西,就撤了出去。
霍灵书在中午点的外卖我没什么胃口吃,在那扒拉了半天米饭也没吃多少,饮料倒是一杯又一杯。
驱车出了停车场的时候,我没急着继续往前看,先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接了许洛也再次打来的电话。
她在六点我刚下班的时候,就给我拨了电话过来,我看见了,但我没有接。
现在,电话接通之后,我没开口,许洛也也没吭声。
过了几秒钟,许洛也才声音轻轻地道:“余老师,我今晚来不了。”
我挑了下眉,把车窗按了下去,看着一边路过的车辆,又过了可能五秒钟,我才懒洋洋地问了句:“什么事?”
“家里出了点事,我等下得赶回去。”
她的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些许焦急。
这个城市我还是比较了解,现在的时间,回到县城的班车已经没有车次了,她想要回到乡下的话……
“坐谁的车?”问这话的时候,我突然很想叼根烟在嘴里。
但懒得拿。
“同学的。”
“男同学女同学?”我像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追问。
“男同学。”许洛也的回答没有一丝停顿。
我在这边“啧”了一声,又用着像命令般的口吻:“我找人送你回去。”不等她再说什么,我问她,“明天回来吗?”
“嗯。”许洛也的回答万年不变,只是这一个单音字,似乎有一些不满在里面。
但她得憋着。
我不由得低头笑了一声,对着手机那头又沉默下来的许洛也说:“小朋友,你是我的。你的事情,我也得帮忙解决不是?”我舔了下唇,“但据我了解,你在学校可没什么好朋友,能送你回去的异性,不是你喜欢他,就是他喜欢你。”
许洛也在学校太忙了,忙到没时间去交朋友,这点我也还是知道的。
我也不管她的反应,又说了句:“所以,跟这位想送你回家的男同学,拉开界线,好吗。”
“好吗”根本不是在问,而是在命令,说完以后,我就挂了电话。
过了半小时,我派去接她的司机给我回了话,说人接到了,现在就出发,明天把她送回来。
我回了个“好”字,就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在窗口站着,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抽烟没有瘾,就难受的时候会来一两支,只是我难受的时候会比较多而已。
现在比较克制了。
抽完了这支,我才注意到茶几上放了张纸条。
许洛也的字迹漂亮秀气,跟她的人一样。
上面写着:【再忙也要吃饭。】
是在自己回应早上发我微信那句话。
我扬了扬唇,把这张便利贴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该出门了。
方圆开了个酒局,约了七八个朋友去自己家里,我还是她邀请的第一个人,下午她告诉我的时候,还特别兴奋:“阿悸,晚上来喝酒,我把之前那个漂亮姐姐喊上了。”
她口中的“漂亮姐姐”是我之前只见过一面的她的朋友的朋友,关系绕挺远。
当时只是一起参加了同一个酒局而已,后来我就顺口跟方圆提了下,没想到被她记到了现在。
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记忆力好,还是说对我的感情上心。
我没拒绝。
到的时候,人都快齐了,我选了在最边上的位置坐下。
宋驰骋回家了,霍灵书忙着加班,在场的其他人我没有特别熟悉的,但也不陌生。
方圆在客厅安了KTV,现在他们有的人端着酒拿着话筒,也有的在玩着游戏,非常尽兴,就我一个人不合群似的,在旁边闭着眼。
“阿悸。”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道男声喊了我,我睁开眼,还没循到声音的主人,就听见下一句:“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今天怎么这么丧啊。”
上班有点累,也有可能不只是这个原因。
开口的男人叫郑正直,他说完已经站在了我身后,眯着眼看着我。
“喜事?”我稍微正了正身体,弯着唇角,“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问:“这四件喜事我沾了哪件?”
“洞房花烛夜可不就是嘛?”有人在一边起了哄,“阿悸,你可真行,一声不吭找了个小妹妹当情人。”
我喜欢女人这件事,几乎不是秘密。
“昂,那算吧。”
我眼睛依旧弯着,注意到那个漂亮姐姐也在看着我,我朝她举了举酒杯,她笑了一声:“我之前还以为阿悸喜欢我呢,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等了阿悸两个月电话,都没等来一通。”
她这番真真假假的话我当耳旁风。
又有人起了哄,我捏着的手机在这时候亮了起来,是许洛也打的电话。
我走到了方圆的卧室,这里清静些,才接听:“到了?”
“到了。”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却难得听见许洛也多说了些:“余悸。”
她第一次喊我名字,声音微沉,语气正经,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说:“我只是您的情人,但不是您的。”
啊。
可以不用敬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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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有人给小许妹妹取名“许抱枕”我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