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就迫不及待跑回了家,打开门汉堡就扑了上来亲吻她?的脖子和脸,它的碗里还有食,看样子是?有人来过。
顾衍之笑了笑,也搂住了它一阵亲热,一人一犬在沙发上闹了会儿,她?起身?打算去洗澡,打开热水器,花洒却?没有一丁点儿水花喷出来。
顾衍之拿在手里晃了晃,几次三番尝试后,终于接受了热水器坏掉了这个惨痛的现实。
她?光着身?子想了想,还是?裹上了浴袍,敲响了隔壁邻居家的大门。
陆青时?回来洗完澡倒头?就睡着了,正在神游天外,猝不及防被?门口的敲门声吵醒,一脸不耐烦地去开门,门外是?笑得颠倒众生的某位消防教官。
“青时?,我家热水器坏了,可以洗个澡吗?”
陆青时?一言不发阖上门,顾衍之赶紧挤进去一只脚:“那个那个……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又臭又脏……也不利于伤口恢复对吧!”
她?总是?有办法把无理?的事情说得冠冕堂皇,陆青时?揉着眉心让她?进来,从玄关的鞋柜里取出一次性拖鞋扔给她?。
“喏,换上”
顾衍之怀里抱着脸盆,赶紧接住了:“谢谢青时?”
被?这么?一打搅,瞌睡虫全跑了,陆青时?走到茶几旁边拿保温壶倒水喝:“你不是?应该在医院?”
“检查过了,没什么?事就回来了,不然待着也是?占用医疗资源”
顾衍之无所谓地耸耸肩,惹来那人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她?一阵头?皮发麻,赶紧溜进了洗手间。
“那啥,我先去洗澡了哈”
陆青时?喝了一口水,打开手机发消息给于归:“把顾衍之的检查报告发给我看”
然后抬头?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说了一句:“沐浴乳洗发水在架子上面自?己拿”
隔着一扇门伴着哗啦啦的水声,顾衍之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用啦,我都有带哦”
顾衍之在陆青时?家洗澡的时?候,外面天色正暗,华灯初上,正是?一个城市逐渐展露她?原本面貌的时?刻。
酒吧的灯光五颜六色,映照得每一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秦喧是?这里的常客,喝了两杯威士忌之后,外套一脱,踩着恨天高就上了台和人贴面热舞。
吊带裙裹住的身?形凹凸有致,分叉一直开到大腿,小腿纤细有力,随着动作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成熟魅力。
台下有人欢呼尖叫,音乐声震耳欲聋,坐在吧台边上的警官杯中的长岛冰茶空了,她?按铃呼唤酒保再来一杯,最后一个节拍落下的时?候,有人拍手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小姐,您要的长岛冰茶,呃……”侍应生送酒过来,却?发现座位上早已空无一人。
揽住秦喧侧腰的男人换了人,向南柯身?高腿长,有着不输男人的气场,两个人贴得极近,能闻到她?身?上馥郁的酒香,能看见她?眼中肆意疯长的不知名情绪。
浓烈、缱绻、柔和又热切,像酒一样让她?有些醉了。
底下有人吹起口哨来,比刚刚还要热烈的欢呼:“亲一个,亲一个!”
秦喧脸上扯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妩媚笑容,眉梢上挑,眼尾上扬,端着是?桃花眼,美人面。
她?轻轻拉下向南柯的脖子,在她?耳后吹气:“向警官,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不善逢场作戏的警官蹭地一下红了脸,被?她?呼吸拂过的地方一阵酥麻,她?咽了咽口水,喉头?上下滚动着。
会有人不喜欢这样明艳动人的女子吗?
不会。
她?听见自?己胸腔里沉寂三十年的心跳开始有了波动。
向南柯微微偏头?,贴上了她?的脸颊,软玉温香,她?几乎是?下意识把人拉了下来。
“我……”
话?音未落,秦喧搂住她?脖子的手蓦然一松,轻轻抵住她?肩膀,推开了她?。
“那么?多良家女子,你喜欢谁不好喜欢我,有病啊”
向南柯想,她?可能是?真的病的不轻。
“吃饭了吗?”顾衍之合上浴室的门,擦着头?发走出来,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味。
她?探头?进去瞅了一眼,医生把两个鸡蛋磕入碗内,正拿筷子打散着,燃气灶上的锅正滋滋冒着热气。
“还没,你要留我吃饭吗?”
“西红柿鸡蛋面,不嫌弃的话?,留下来吃好了”陆青时?俯下身?从冰箱里拿出西红柿洗干净。
顾衍之眼中一亮,求之不得呢。
“好哇”
她?抽空瞥一眼她?湿得能拧下水来的头?发:“吹风机在卧室的床头?柜里”
“好”顾衍之噔噔噔跑进去拿,从抽屉里取出来吹风机的时?候掉落了一张泛黄的旧纸片。
她?捡起来放回原位,指尖摸着却?是?光滑的,于是?好奇心作祟,翻了过来,是?相片一角,被?人完整地撕了下来。
照片上的小孩子眉眼端正,唇红齿白,完全继承了妈妈良好的基因,她?想不认出来都难。
于是?神色复杂地端详了这张照片良久,直到门外传来她?的声音:“找到了吗?”
“找到了”她?把照片塞回抽屉里,拿着吹风机去洗手间吹头?发。
虽然陆青时?做菜的手艺有些一言难尽,但却?是?速食好手,很快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就端上了桌,撒了葱花点缀,知道她?饭量大还特意蒸了花卷,又从冰箱拿出特制酱料——老干妈,如?此倒也算的上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了。
顾衍之早就饥肠辘辘,左手一个老干妈夹馍,右手抄起筷子狼吞虎咽,吃饭的间隙瞥见挨墙放着的铁笼,顿了顿:“对了,不是?说要去接薯条回家?”
陆青时?动作一滞:“啊……那个……”
被?人当?面问?起来医生明显有点心虚,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衍之紧张起来:“薯条的病有什么?变故?”
陆青时?赶紧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除了在急救现场,医生的话?少得可怜,顾衍之也不嫌烦,依旧循循善诱。
“嗯……医生给我打过电话?了,薯条的病好点了没错……但是?还不到出院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那么?说?”顾衍之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等一个答案。
陆青时?偏过头?去,洁白如?玉的耳垂泛起红晕:“为了燃起你的求生欲”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等待良久,对面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先是?那种闷闷的笑声,随后又开怀大笑,眉眼弯成月牙,开心到不行。
胸口似乎堵了一口闷气,陆青时?的耳朵越来越红,忍不住一筷子敲在了她?的碗上:“笑什么?,不许笑!我不那么?说……”
“你不那么?说我也会尽全力让自?己活下来的”顾衍之突然正色起来,盯着她?的眼睛,望进她?的瞳孔深处,在那里面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在陆青时?的心里是?否也有她?的一席之地呢?
她?试探着:“因为,我也还有未完成的事呢”
陆青时?不着痕迹移开目光:“那太好了”
不咸不淡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消防教官调皮地努嘴吹起自?己额前的卷毛,漫不经心:“薯条这个理?由?已经用过了,下次就用你自?己吧,我应该会更有求生欲一点”
陆青时?放下筷子,那一丝红晕从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生命的分量太沉重了,我担不起也不想担”
最后送客的时?候,顾衍之回过头?来看着她?,她?站在光明里,而她?落入楼道的黑暗里,泾渭分明。
她?微微往前一步,打破了这道分界线,她?比医生高半个头?,说话?就像在她?耳边。
“你担不起没关系,还有我”
谁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跟着她?回家的,又是?怎么?躺在了一张床上,喝了太多酒导致太阳穴隐隐作痛,向南柯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了进来,正好落在医生的眉梢上。
秦喧的唇离她?只有不到两厘米,轻柔的呼吸拂到了她?脸上,向南柯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摸衣服,完好无损,再去看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做出什么?酒后乱性的事。
只不过……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她?近在迟尺的淡粉色唇瓣,微微恍了神。
和陆青时?低调冷淡的美不同,秦喧是?另一种肆意明媚的美,带着骨子里的市井风尘气,但又不是?那种媚俗之辈,学历与?见识替这个女人添了一层不流于表面的东西。
她?无法准确囊括,她?只知道,在艳丽的外表下,这个女人同样藏了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
从警校开始,她?就把自?己的性取向掩饰得极好,发奋学习,刻苦训练,年年拿奖学金,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冥冥之中有一种意识,她?觉得自?己和普通女孩子是?不一样的。
普通女孩子不会做她?这样高风险的职业,正常女孩子也不会喜欢另一个女孩子。
是?的,时?至今日,她?仍然认为自?己不正常,就像秦喧说的,可能是?有病吧。
那些话?刀子一样扎进心里,向南柯皱起眉头?,却?忽然在寂静中听到了微弱的开门声。
职业习惯让她?瞬间就警觉了起来,握紧了拳头?,翻了个身?佯装熟睡。
直到那道黑影摸进了卧室里,她?都没有动一下,就在他往床边靠的时?候,向南柯猛得发力,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一个肘击冲着头?狠狠砸了过去。
一声惨叫响了起来,秦喧披着被?子翻身?而起:“怎么?了?怎么?了?!”
向南柯已经和来人扭打在了一起,黑暗中两个影子什么?都看不清楚,秦喧赶紧按亮了台灯,顿时?也尖叫了起来:“我靠!别打了!这我男朋友!”
向南柯刚好一拳砸在了他太阳穴上,面无表情收回手。
论起打架来老包自?然不是?刑警队长的对手,被?揍得鼻青脸肿,秦喧赶紧下床把人扶了起来:“怎么?这么?晚回来也不说一声,怪不得人家把你当?贼打,疼不疼,我去给你拿红花油揉一揉……”
等她?转过身?的时?候:“向……”
客厅里只有大开的房门,楼道里的声控灯还亮着,应该是?没走多远,
秦喧抿紧了唇角,在心底悄悄叹了一口气。
目光自?上而下,滑过她?的肩膀,削瘦的蝴蝶骨,挺翘的臀部?,笔直修长的双腿,看着她?穿上内裤,系好内衣的搭扣,转过身?来从衣架上取衣服。
方知有趴在床上,目光着迷一样看着她?,食髓知味:“小归……”
“你再睡会儿,知有”外面天光大亮,从职工宿舍狭窄的小窗上望出去能看见救护车的停车坪,喷泉的水雾洒下七彩的光芒。
真是?个美妙的早上,于归套好白大褂,挂上胸牌,俯身?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乖哦,中午等我一起吃饭”
她?起身?离去的时?候,又猛地被?人拉了回来,跌入床榻里一阵胡闹,最后赶在迟到的边缘风风火火打了卡冲进办公室里,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没有事故,不过会有手术,让我的主角们歇歇培养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