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赠我

作者:岑姜

路岑小朋友想要弟弟妹妹的事情,渐渐成为了路家继“路岑不想去上幼儿园”之后的第二件大事。

一家三口回路家老宅吃饭,孟宇也暗示路霖修和阮轻轻可以考虑考虑生二胎。

就连阮父那头,也是想两人生二胎的。

一来,路岑已经四岁了,以阮轻轻的身体条件生二胎不成问题。二来,经历过路氏濒临破产举目无贤的情况后,路家也意识到一脉单传的风险性,多个孩子也多重保障。

大家族的那点心思,总是要跟商业利益有关,没有必要在家人面前弯弯绕绕。

抛却家族利益这些,阮轻轻也是想生的,趁还年轻,再生个女宝宝。

可路霖修不想生。

一切又回到了生肉肉之前。

晚上锁了门,阮轻轻以各种姿势撩拨路霖修,等他情绪上来了,阮轻轻试图提生二胎的事。

声音一落,他眼里那点欲望就一点点压了下去,摆明了一副没门的态度,哑着嗓子冷冷道:“不生。”

阮轻轻有些不理解他对生娃的恐惧,先用腿圈住他的腰身,然后胳膊跟藤蔓似的挂在他脖子上,整个一人形挂件。

给人桎梏住,阮轻轻才委屈巴巴地问:“为什么?”

“生孩子太辛苦了,”早就看透了阮轻轻动不动就装可怜的小把戏,他下狠了心:“路岑一个人就可以。”

要是再说下去,他就要去浴室冲凉,倒是阮轻轻也被撩拨得不上不下,只能在有工具的情况下进行安全的不以生孩子为目的的性生活。

家里长辈劝不动路霖修,就从路岑下手。

路岑还是个小孩子,被奶奶外公一说有个弟弟妹妹的好处,也开始天天跟阮轻轻讨弟弟妹妹。

大概就是,整个家族都想生二胎,但当事人路霖修不愿意。

以一敌N的情况下,路霖修抽了一个晚时间做路岑小朋友的思想功课,成功给路岑洗脑。

再回路家老宅吃饭,孟宇把话头往路岑身上引,就要遭到路岑小朋友的强烈反对。

明明还是四岁的小娃娃,但严肃起来就很有路霖修在商场谈判的一板一眼,他跟孟宇严肃道:“奶奶,麻麻不生哒,生宝宝很辛苦哒!肉肉一个人可以哒!”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接受了老爹的洗脑。

姜还是老的辣,等路岑话音落下,路霖修就在旁边悠悠补充:“知道妈妈辛苦,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去幼儿园上学?”

一提到去幼儿园,路岑脸上的严肃立马垮了下来,很不情愿的皱在一起,像个小包子。

*

生娃确实没有多辛苦,给路岑养到四岁,阮轻轻也没有觉得辛苦。

毕竟家里诸事都有阿姨,路霖修也尽到了丈夫和父亲两个身份的责任,带娃遛娃教育娃都不在话下,也没有金钱和婆媳关系上的困扰,阮轻轻生活可以说是美滋滋。

万万没想到,当妈路上的第一个障碍是来着幼儿园。

幼儿园总会有奇奇怪怪的作业,不是养蚕宝宝就是收集二十个空易拉罐,还指定要百事可乐的。

蚕宝宝是在淘宝买的,按照老师的要求,每天还要摸摸它。

阮轻轻跟路霖修小声吐槽:“这是当小鸡仔养呢?”

百事可乐的空瓶是买好之后把可乐倒马桶的,可这项作业的本身目的是学会废物利用。

然而最让阮轻轻无语的作业是——寻找红色的枫叶。

白城九月,找红色的枫叶,这几乎是不可能。

眼看着作业就要完不成,正好赶上路霖修回家。

路岑跑过去先让爸爸抱抱,抱完了就趴在爸爸耳边小声抱怨:“粑粑,老师要我们找红色枫叶!”

这个季节白城哪里有红色枫叶,路霖修一挑眉:“嗯?我去给老师打个电话。”

阮轻轻:“?”

路岑:“?”

其实也不用,已经让从美国随着飞机寄回了。

电话一拨通,路霖修语气平缓地问了这项作业的目的以及红色枫叶的必要性。

虽然是国际幼儿园,但教案还是抄的国外幼儿园。

老师在那头吞吞吐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路霖修只好亲自给她解答:“如果是在美国九月找红色枫叶是有很多,可既然用在中国,是不是应该本土化一些?”

“还有,美国原版教案应该是找正在变色的枫叶,目的是让小孩子感受色彩,如果只找红色的枫叶,那这项作业将毫无意义……”

路岑在一旁一边听一边疯狂点头,仿佛是在说:“看,这个幼儿园太不靠谱,根本配不上我”。

阮轻轻给路霖修使了个眼色,他接收到信号,漫不经心的看了路岑一眼,手自然而然地搭在门把上,推门出去聊。

跟幼儿园老师通完电话,老师当即在幼儿园家长群里取消了这项让家长叫苦不迭的作业。

可照旧没什么用。

下次的作业还是乱七八糟。

被作业搞得心力交瘁,阮轻轻开始理解孩子不愿意去上学的心情,渐渐的也接受了他不想去上学的事实。

跟路霖修商量了一下,路岑小朋友就成功地从幼儿园退学了。

路岑退学在家,照旧是每天有课上,然后去奶奶家玩去跟明月干妈诗宁干妈吃饭饭,再去小广场找妹妹,日子滋润得不得了。

一个宝宝健康快乐长大也可以了,阮轻轻也不在纠结要二胎。

然而,她意外怀孕了。

*

意外怀孕的意思就是,在做好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还是怀孕了。

那天阮轻轻正陪着路岑在小广场玩,坐车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感觉晕车不舒服,然后直接晕倒进医院,检查了一圈才发现是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

为了保持身材,阮轻轻轻断食有一个多月,营养跟不上,才突然晕倒的。

从外地出差回来的路霖修风尘仆仆赶到医院,就听到了这个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的消息。

怀都怀了。

也只能生下来。

全家人都高兴,恨不得宴请全城上个报纸庆祝一下。

只有路霖修不高兴。

阮轻轻出院那天,两人一起回家。

卧床静养的阮轻轻就看到身侧多了道修长的身影,路霖修弯下腰,把床头柜里的套子都倒了出来。

数量多,牌子也多。

两人平时用,都是抽出一个就用,路霖修想找出临时没用的罪魁祸首还是很有难度的。

阮轻轻看他拧着眉头的样子有些好笑,打趣他:“你要干嘛?挨个检查?这次我可没戳洞。”

路霖修淡淡瞟了她一眼,然后把大概的牌子都分出来,存进手机里,然后一床的工具都被他扔进垃圾桶。

再给备忘录截屏发给阮轻轻,淡淡一句:“以后这些牌子的,都不要再用了。”

路霖修一贯平静的脸上有些慌乱,阮轻轻看着就忍不住打趣他:“要是你做的时候力气小一点,它们可能就不会临时失误了。”

赤/裸裸的挑衅,明目张胆的嘲讽。

可偏偏是事实,路霖修无法反驳,只能提醒一句:“医生嘱咐好好躺着。”

阮轻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可是躺着也能用嘴啊。”

语气有些无赖,撒娇似的。

路霖修只好用屡试不爽的方式让她闭嘴——俯下身去,以吻吞下她全部都语调。

阮轻轻怀孕,最开心的当然是路岑小朋友。

路岑长到四岁,每天早上已经可以自己穿衣服了,胡乱地穿好衣服就哒哒跑到主卧门口,敲门。

爸爸让进了,他再哒哒地跑进去,爬上床,贴在妈妈肚子上跟小宝宝说话。

一会儿说:“弟弟,哥哥给你小火车。”

一会儿又说:“妹妹,我给你留好多零食吃哦。”

阮轻轻哭笑不得:“你到底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啊。”

路岑就问她:“麻麻,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是妹妹我就给她买好多好多零食,把我的果泥和奶酪条给她吃。”

“要是弟弟,我就把小火车留给他玩!”

丝毫没有跟弟弟妹妹争风吃醋的意思。

路霖修给他抱到身前,将他前后穿反的袜子脱掉,重新给穿一次。

路霖修大概是时刻不忘凹严父形象,可手上的动作却无比轻柔,跟一脸严肃的表情形成深刻的反差萌。

等给路岑穿好袜子,他才开始重拾形象,“路岑,弟弟妹妹可不想有一个袜子都不会穿的哥哥。”

路岑立马有危机感了,连忙说:“我可以学哒!我可以哒!”

“不过,麻麻肚肚里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为了满足路岑小朋友的好奇心,月份够了,阮轻轻就去做了性别检测。

是个女宝宝。

得知是个妹妹的路岑开心得不得了,就差在家里随机弹一首《今天是个好日子》了。

从那时开始,阮轻轻就发现这小孩儿有了变化。

比如,小火车大飞机要买两份的。

再比如,吃零食特别快,还要看保质期。

再观察了几次之后,阮轻轻派路霖修去刺探情报。

面对老爹的步步紧逼,路岑淡定地表达看法:“小火车好玩哒,给妹妹买一个!果泥好吃哒,给妹妹留着!”

每天都试图给妹妹搞一点见面礼。

甚至阮轻轻带着他去逛商场买衣服时,他也想给妹妹准备一份。

阮轻轻肚子大起来不方便蹲下,但尽可能声音轻缓地给他普及知识:“妹妹刚出生还小,穿不得你的衣服的。”

路岑似懂非懂:“可是她会长大呀,和肉肉一样大就可以穿了。”

阮轻轻接着说:“等她长大还会有更好看的衣服出现的。”

路岑的小眼睛立马亮了,疯狂点头:“那以后我要给妹妹买衣服。”

宝宝还在阮轻轻肚子里健康地安营扎寨,路岑这个宠妹狂魔就走到哪里都跟大家炫耀自己有妹妹,妹妹在妈妈肚子里,妹妹长得可好看了。

有的小朋友认为他在吹牛皮,毕竟在妈妈肚子里怎么能看到长得好看不好看呢。

路岑把小手往身后一背,颇有几分老成且得意洋洋地说:“你不懂了吧?麻麻粑粑和我长得都好看,妹妹一定就好看!”

阮轻轻小声跟路霖修吐槽:“你儿子年纪不大,还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路霖修一本正经:“也是实话。”

*

怀妹妹相对于怀路岑,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卧床静养平安度过前三个月后,体检都是一路绿灯。

身体好,再加上有怀路岑时的经验,阮轻轻明显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变化,比如……性/欲明显强了不少。

特别是每天晚上和路霖修躺在同一张床上,身侧就是源源不断的热量,还带着好闻的荷尔蒙味儿。

阮轻轻总是要感慨,怪不得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在三开头的年纪,她想给路霖修吃干抹净,搞得他下不来床。

可事实是,她怀着孕,路霖修小心翼翼的,时隔四年,再次跟五指姑娘约会。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趁路岑去奶奶家的夜黑风高的周六晚上,阮轻轻勾上了路霖修脖子。

动作很小,却足够将路霖修从睡眠中拉出来,他轻车熟路地揽住阮轻轻的腰身,迷迷糊糊道:“阮阮,好好睡觉。”

阮阮才不想睡觉。

她想搞得或者被搞得喵喵叫!

阮轻轻把鼻尖贴近他的颈窝,照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杉味,足以让她每一个根毛孔叫嚣着像拥有。

闻着闻着,小手就不安分地往下滑,经过了锁骨,胸肌,腹肌,然后……

路霖修猛然睁开眼睛,按住她的手,哑声道:“别闹。”

阮轻轻要馋哭了,眼角都有点红:“想要。”

“不行,”路霖修此时十分贤者:“生了再说。”

一杆子支到生完孩子,阮轻轻不乐意了,“你有需求了还能用手,我有需求了只能忍,这不公平!”

阮轻轻面色酡红,眼睛里湿漉漉的,又用最干净的声音控诉着。

路霖修也感觉血气上涌。

他拨开阮轻轻两侧的头发,深深吻下。

吻够了,俯下身去。

一瞬间,阮轻轻手绞床单,巨大的冲击力让大脑闪起一片白光。

直到她小口小口喘息,路霖修才重新抬头,他眉眼略微舒展,带着有些痞气的笑意倾身向前。

阮轻轻立马捂住嘴巴,催促他:“赶紧刷牙。”

语气冷漠,分明表示:谢谢,已经爽到。

路霖修当然不会去吻她,捏了捏她的脸,吐槽一句:“小没良心的。”

吐槽完就翻身下床。

阮轻轻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挺没良心,也感觉那点欲望只是短暂的疏解了一下。

她又用脚勾住路霖修,指着肚子,用最严肃的理语气说最不靠谱的话,“要么……要么你先进去跟女儿见个面?”

路霖修面不改色地将她的腿放回被子里,冷哼一声:“不着急。”

说完,转身去浴室,约会五指姑娘。

*

可后来,他急了。

他开始盯着预产期了!

路岑小朋友显然不知道爸爸在想什么,每天一起跟老爹倒数预产期。

阮轻轻好心提醒他:“我还要坐月子。”

路霖修挑挑眉:“三十天?”

“三十一天。”

“二十八天不行?”

“不行,三十一天,一天也不能少。”

阮轻轻是比预产期晚了一天生的,路岑是剖腹产,但妹妹长得小一些,可以顺产。

生路岑时路霖修没有进产房,这次说什么都要跟着进。

阮轻轻只好随便他。

妹妹出生的十分顺利,不到半个小时,白白嫩嫩的小人儿就出生了。

阮轻轻第一件事还是关心颜值,戳了戳路霖修,问:“好看吗?”

妹妹刚出生,皮肤就很白嫩,也不像路岑那样皱巴巴的,路霖修扫了一眼:“比路岑刚出生好看。”

阮轻轻放心了,刚要接着说什么,就见路霖修俯下身,在她唇角轻轻一吻,“辛苦了老婆。”

跟生路岑时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话。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眼泪。

阮轻轻这才明白,让他进产房,并不是给自己心理安慰,而是给他。

阮轻轻被推出去时,路岑从舅舅的怀里跳下来,平时嚷嚷妹妹最欢,此时还先来看妈妈。

跟路霖修一样的动作,在阮轻轻脸蛋上“啵”了一口,甜甜道:“辛苦麻麻,麻麻是最棒哒~”

阮轻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说:“看看妹妹吧。”

路岑这才哒哒去看妹妹,就看一眼,“哇”了一声,夸张道:“妹妹好可爱哦~”

妹妹确实很可爱,刚出生,就白白嫩嫩的,睁开了眼睛,是一双狐狸眼,配上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好看得不得了。

阮轻轻给取名叫路苒。

路苒不仅在长相上以一骑绝尘的优势碾压同样是一岁多的路岑,破坏能力更是一浪更比一浪强。

两月会翻身,十个月会走,十一个月会说话。

从那时开始就暴露了话唠的本质。

每天跟路岑“嗯”“啊”“额”,路岑已经是个快六岁的小朋友,但也拿出百分百耐心对待她,毫不掩饰地也跟她“嗯”“啊”“额”。

再长大一点,就暴露了大魔王的本质,要做小广场的小霸王。

同龄的小朋友不欺负,偏偏欺负哥哥及哥哥的小伙伴,可路岑把妹妹当宝贝似的供着,路苒又太太太可爱了。

所以,路岑的小伙伴被欺负了也安静的承受着。

路苒:恃美行凶。

路岑和小伙伴们:向美貌臣服。

同时,好几个路岑小伙伴的家长跟阮轻轻聊天时都说,老大回家就问什么时候给生个妹妹。

路苒再大一点,更是野得没边了,天天垫着小橘睡觉,还偷偷下楼在花园里掘蚯蚓。

路岑每天追在她屁股后教育她。

“路苒,不准揪小橘尾巴!”

“路苒,你再玩泥巴白裙子就脏了!”

路苒总是笑得跟花似的,路岑一教育她,她就张开胳膊往哥哥怀里扑,咿咿呀呀:“哥哥,抱呀。”

晚上,路苒要跟阮轻轻和路霖修睡觉,也总是被路岑捉回来。

“爸爸妈妈一起睡,你跟阿姨睡,我自己睡,懂吗?”

路苒当然不懂,还往路岑怀里钻:“哥哥,一起睡觉觉~”

路岑一本正经嘱咐道:“男女有别,你不可以跟哥哥睡。”

路苒在家,不黏阮轻轻,也不太黏路霖修,最黏的就是路岑了。

路岑小朋友心里感慨:“还真是给他生了个妹妹。”

在一边忍受路苒妹妹的欺负时,路岑意识到上学的好处,一到年纪,就背着书包走进了小学的校门。

路苒站在门口小大人似的嘱咐哥哥:“哥哥,我跟妈妈在家里等你回家哦。”

阮轻轻想和路霖修过二人世界,转头就给路苒送去了奶奶家,然后开车,去路氏。

一进总裁办公室,阮轻轻就坐在了路霖修腿上,跟他撒娇:“路岑和路苒两个小拖油瓶终于被送走了。”

路霖修似有似无地勾起嘴角:“嗯,小电灯泡终于都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