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把你掳到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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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屋外冰封雪飘,屋内暖气融融。
岑蜜有认床的毛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迟迟没有睡意,她起身披了一件蓝色毛呢大衣往阳台边走去。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走到阳台边。
缭绕的烟雾伴随着刺骨的寒风扑鼻袭来,视线无意间一扫,余光瞥见正靠在一旁低头抽烟的秦邗升。
恰好男人与她的视线对上。
烟雾缭绕飘袅袅,男人半遮在刘海下的眉头紧锁,眼神晦涩不明。
男人视线从她身上悄无声息地移开,伸手熟练地弹了一下烟灰,又深吸一口,缓缓吐出袅袅烟圈。
他眯了眯眼睛,透过缭绕的烟雾又睨了她一眼,“三更半夜,怎么还不睡?”
岑蜜回:“你也不是还没睡?”
刚说完,一阵寒风袭来,她轻咳了一声。
闻声,秦邗升快速伸手把刚抽了两口的烟掐灭,放在唇上含着,“我失眠惯了。”
“为什么会失眠?”岑蜜下意识地问。
“睡不着。”
岑蜜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可能会睡不着?”
在她印象中,秦邗升作息特别地规律,晚上十一点前必须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六点雷打不动醒来。
以至于每年寒暑假秦邗升把她的作息也带的特别规律,害得她连懒觉都没得睡。
秦邗升侧目深邃的寒眸一瞬不瞬注视着岑蜜,没有任何的言语。
突然他唇角一挑,带着几丝痞气,“舟车劳顿了大半天,你赶紧进屋睡觉吧,要是你不进屋去,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做什么。比如把你掳到我房间……”
岑蜜快速打断秦邗升的话:“我马上进屋睡觉。”说完,她快速逃回房间,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望着一抹纤细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秦邗升轻笑一声,眉眼也噙着淡淡的笑。
在阳台又抽了一会烟后,秦邗升也回房间了。
他的房间没有床,只有一张单人沙发,也只能放下一张单人沙发。
秦邗升往沙发上一躺,双眸直直凝视着天花板。
他不敢闭上眼睛,害怕一闭上眼睛一入梦,又是那一幅让他心悸的血腥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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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不到六点,岑蜜就醒了。
屋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在阳光折射下,白茫茫的积雪一片晶莹剔透。
出门前,岑蜜特意换上了一件姜黄色大衣,明艳亮丽。
刚出门,她便迎面撞见了秦邗升。
男人一袭卡其色大衣,身材颀长挺拔,双手插在黑色休闲裤,有些痞气。
他笑着与她打招呼:“早安。”
“早安。”
早饭吃的是阳春面。
岑蜜没想到秦邗升能把寡淡的阳春面做得汤清味鲜爽口,一碗面下肚后胃暖洋洋的。
吃完面,秦邗升站在水池边洗碗,他宽大的肩膀一耸一低,很快把两双碗筷清洗干净放在沥水筐中。
擦好手上的水,他转身对岑蜜说:“学校距离民宿不远,我们走路过去。”
走出民宿,岑蜜和秦邗升在民宿门口遇到了晨练的余辉。
余辉笑着与他们打招呼,“升哥,嫂子,早安。”
突然,余辉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伸手上下指着岑蜜和秦邗升,“升哥,嫂子,你们这是商量好一起穿情侣装?”
“不是。”
“没有。”
秦邗升和岑蜜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岑蜜余光忍不住看向身旁的男人,她才后知后觉她和秦邗升穿得是同一个色系的衣服,心不自然地跳动了一下。
“升哥,你今天竟然没有穿黑色衣服?你不是一向都穿黑色衣服,怎么今天换衣服颜色?”顿了一下,余辉笑着调侃:“升哥,你是不是因为嫂子来了,心情变好了,换衣服颜色了……”
“啪——”
一巴掌猝不及防地落在后脑勺,余辉一脸懵看向秦邗升,“升哥,大清早的,你干嘛打我?”
秦邗升嗤哼,“屁话真多。”
敢怒不敢言的余辉只好做一个封口的动作,可怜兮兮地看向岑蜜。
岑蜜抿唇笑了笑。
秦邗升像是想起什么,他直接对余辉说,“余辉,你以后别叫岑蜜嫂子了,叫她岑老师。”
余辉刚想询问,被秦邗升眼神一厉立马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忙笑着重新和岑蜜打招呼:“岑老师,早安。”
“早安。”岑蜜面露微笑,心中莫名有股淡淡的失落感。
秦邗升看到余辉改口喊岑蜜岑老师,岑蜜脸上绽放的笑容,眼神瞬间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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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蜜原以为民宿距离学校有一段路,没想到步行七八分钟就到了。
有秦邗升在,报到相关程序走得很顺利。
岑蜜接手上一个支教老师的工作,负责五年级的语文教学工作。
岑蜜没想到秦邗升竟然会是全校六个班的美术老师。
她差点忘了秦邗升从小就擅长绘画,画得人物肖像还获得过全国绘画比赛一等奖。
办好手续后,秦邗升领着岑蜜去认识一下五年级数学老师兼班主任舒修杰。
等岑蜜与秦邗升赶到时,正好撞见舒修杰正在训斥一个因照顾摔伤腿的奶奶而迟到的学生杨天宝。
杨天宝家里的情况秦邗升是了解的,他刚准备迈开脚步,身旁的岑蜜快他一步,走了过去。
岑蜜走到杨天宝身旁,她特意弓着身子,视线与杨天宝平起,伸手抚摸着杨天宝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杨天宝,没事的,我相信奶奶的腿会恢复的,别担心……”
“你是谁啊?”舒修杰毫不客气地冷着脸打断。
秦邗升走到舒修杰面前,“她是新来的支教老师叫岑蜜,未来一段时间跟你塔班,负责五年级学生语文教学工作。”
闻言,舒修杰快速对岑蜜伸手过去,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态度,对岑蜜那叫一个热情似火:“你好,岑老师,我是舒修杰,以后我们班学生有什么不听话的,你尽管和我说。”
岑蜜没有把手伸向舒修杰,她淡淡地同舒修杰微微颔首:“你好,舒老师。”
舒修杰面露几丝尴尬后缩手,继续热情似火:“岑老师,看起来很年轻,刚刚大学毕业?那岑老师有没有男朋友呀?”
秦邗升故意咳了一声,“那个舒老师,既然杨天宝迟到是有原因的,别再罚他了。”
舒修杰看了一眼秦邗升,目光又落在安慰杨天宝的岑蜜身上,他开玩笑地说,“体罚学生是违背师德的,违背师德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做?”
听到舒修杰提到师德这个词,秦邗升唇角隐逸着一抹讽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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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资是上学期考出来的,这是岑蜜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上课。
上午的语文课上得特别顺利,五年级的学生都非常喜欢她。
下午第三节有秦邗升的美术课,岑蜜挺好奇秦邗升是怎么上课的。
悄悄走到秦邗升上课的教室后门。
男人穿梭在教室中间,微微躬着身子耐心指导着学生画画,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教室,洒在他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晕,俨然是一幅画。
男人不经意的抬眸,视线与她对上。
他唇角微微勾起,硬朗冷峻的轮廓变得柔和,细碎的刘海下,如墨的黑眸一瞬不瞬注视着她。
她犹如小鹿乱撞,脸颊渐渐烧了起来,快速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秦老师,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今天天气好?”身旁的学生一脸稚气的问。
秦邗升伸手摸了摸学生的脑袋,淡淡一笑,他视线望向窗外的阳光,眉眼间褪去了冷肃,变得无限温柔。
他的太阳来了,那些阴霾终将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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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岑蜜没有着急回去,而是留在办公室备课。
许久后,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门卫林叔搓着双手哈着气站在门口对岑蜜说,“岑老师,不好意思,我要锁门了。”
岑蜜抬眸一看墙上的挂钟都快七点了,她慌忙起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向门卫大叔道歉,“不好意思,我马上下班。”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岑蜜没带伞,又冷又饿的她只好快跑回民宿。
刚跑出校门口,迎面撞上一个她极其不想见的人——舒修杰。
白天与秦邗升一起撞见舒修杰训斥孝顺的杨天宝后,岑蜜不喜欢舒修杰。
甚至是讨厌舒修杰,嘴上是师德,做的事跟师德一点都不沾边。
舒修杰撑着伞向她走近几步,把伞往她这边撑,笑着与她说,“岑老师,你住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
“舒老师,不用麻烦了。”岑蜜毫不犹豫面色寡淡拒绝。
她后退了几步,离开舒修杰的伞下,刻意与舒修杰保持一定距离。
舒修杰快速上前两步,“岑老师,你不用跟我客气,你是我的搭班老师……”
突然,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穿耳而过,打断了舒修杰的话:“舒修杰,岑蜜是我秦邗升未婚妻,你要是敢打她主意,信不信我揍扁你?”
漫天风雪纷纷扬扬,视线所及一片纯白。
男人一袭卡其色大衣一手撑着伞,一手抄在裤子兜里朝这边缓缓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