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凌越和豆子听到他们这么问，皆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不是。”
“啊？不是吗？这么好听的名字，门面又这么气派，那它是做什么用的？”夏春一脸茫然。
吕凌越拉近了她一些，才低声说道：“勾栏院就是青楼。”
“……”
嗯……这就确实有些尴尬了。
怎么古人总用这么好听的名字，配劳什子的事情。为难她一纯种理科生……
夏春努力找补，耳朵悄悄红了起来。“啊，是嘛。我就是那么随便一问，其实我也知道的。”忽而才反应过来，“那不对啊，萧萧为什么去青楼？”
街上马车隆隆声，商贩热闹的叫卖声，都没法夺去夏春冉冉升起的，八卦之心。
吕凌越摇摇头，这他就更不清楚了。
但是他基本肯定，许萧萧应该不是被人强迫，卖进来的。又看了眼那三个大字，拉起夏春的手就打算离开。
可夏春还想一探究竟，死活都不肯走，“二公子，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真的不想去了解下什么原因？”
他摇了摇头，道：“不想。”
“……”
夏春开耍赖了，小声嚷嚷着，“我活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青楼长什么样子。你就带我进去看看，好不好？”
她本来是打算去秦淮河畔在去看，可是现在一个许萧萧让她更是好奇了。
吕凌越拗她不过，便只能答应了。但是他知道这样进去，许萧萧一定会认出来，尤其她一个女孩子，压根儿都进不去。
拉着她在一处胡人的小摊处，买了几件衣服，三个人为了隐蔽，还专门沾了小胡子。
好在夏春个子不矮，走到一起，也不输气势。
瞧见吕凌越和豆子的造型时，夏春笑的前仰后合，“你别说，果然还是汉人的衣服更好看些。”
吕凌越拍了拍她额前的帽子，说道：“一会儿不能大笑，小心穿帮。”
“哦。那一会儿有姑娘过来接客，我该怎么办？”夏春倒也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你躲着些就好。”
“那你呢？”
吕凌越看看她，往前去。
“我也躲着。”
“……”
这种勾栏场所，他和豆子不是头一次来，每个地方都大同小异。
一水儿的花红柳绿，纤腰柳肢，馨香弥漫。
早些时候来这种地方，纯粹是为了满足他爹的要求，让他多接触女孩子。
夏春头一遭进这女儿国的门，便被热情的姑娘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缠着他们问道：“大爷们，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都有。”
吕凌越将她拉到中间，对围过来的姑娘说道：“可有喝酒的地方？”
“有有有，三位大爷楼上请。”
他们上楼后，那些围着的姑娘没有跟上来，只是看起来年龄稍长一些的女人，走在他们前面，“几位不是本地人吧，要不要找几个姑娘陪一陪？”
夏春斜眼看了看吕凌越，压低声音说道：“可有什么漂亮姑娘？”
“当然有，环肥燕瘦，要啥有啥。”
从楼梯处上来，那女人将他们带到最里面，半开合的桌子处说道，“几位坐，想喝什么都行，想找什么姑娘您都可以跟我讲。”
夏春大概猜到她的身份了，“你是这里的老鸨？”
“是的。”
老鸨虽在回答她的问题，但眼神直往吕凌越的方向看。“几位不是大周的人吧？”
“嗯，你们这里有没有比较新鲜的女孩子？给我们带几个过来。”
吕凌越没搭她的茬，直接说道。
“有有有，各位等着，我这就叫几个姑娘过来。”
吕凌越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去吧。”
夏春见他这么大方，待那老鸨离开后，就凑到他跟前道：“你怎么肯定她带过来的就一定是萧萧？”
“不肯定啊。”
“那你还给她那么多钱，败家。”夏春啧啧咋舌。
“哦，那下次你来付。”
吕凌越被她的表情惹得忍不住乐了，嘴上贴的胡子险些崩开。
闲聊了一阵，夏春都不忘四处打量。
颇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感。
到这里的男人都是来享受的，左搂右抱着各种美女。夏春摇着头转回到吕凌越面前，小声嘀咕：“这里可真够□□的，二公子以前可有来这种地方风流过？”
她拿起一杯茶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也就是那么随便一问。
“来过。”
只听吕凌越眼都不抬地说道。
夏春一口水喷了出来。
“……你居然也来过？”
真是小看他了，“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样？”左搂右抱？
“我什么都没做。”
吕凌越淡淡地摇头，猜她定是想偏了，就补充了一句。
“那你来干嘛，增加社会阅历啊!”
“也差不多。”
夏春眯着眼睛，怪异的盯着他，吕凌越笑笑解释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瞧把你吓得，你就真干了什么，我也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吕凌越“哦”了一声，表情中看不出喜乐。
这时，老鸨带着三个女孩子过来了，里面并没有许萧萧。
夏春有点失望，“还有其他姑娘没有？”
那老鸨以为她不满意，就连连点头，“有有有，几位等等，我再找几个过来。”
她点点头，旁边那两个就在那里喝茶，看着她折腾。
来回换了好几拨，都没发现许萧萧，夏春就随便挑了三个，让她们在跟前陪着。
大抵是因为她的缘由，身旁多了几位姑娘，三个人反倒都不自在了。
夏春也不咋喜欢，这里吵吵闹闹的氛围，想尽快找到许萧萧。就问旁边给她倒酒的姑娘，“你可认识一位叫许萧萧的女孩子？”
姑娘认真想了想，“倒是不曾听说。”
旁边姑娘倒酒的手顿了顿，沉吟一阵才道，“新来的有个叫笑笑的，倒没有叫萧萧的。”
“笑笑？”
夏春嘴里咋嘛这个名字，笑笑，萧萧，会不会是她改了下名字？
望向吕凌越，他此刻也正看着她。他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你能不能把这个女孩子叫过来？”
那个女孩子看着他们几个，反问道：“你们，认识笑笑？”
夏春张了张嘴欲说，就听吕凌越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这个姑娘很有特色，就想看看。”
他见那姑娘眼神中，已经带着防备之意，便随便扯了个慌。
“原来如此，笑笑回来没几日，确实很多恩客喜欢，这会儿正陪一个客人，所以恐怕……”
“这样啊，”
夏春摸着下巴处的小胡子，眼睛看着桌上的酒壶出神。“那行，你们好好陪这两位公子，我去上个厕所。”
吕凌越也站起来，说道：“我陪你去。”
最后只留豆子一个人坐在那里，身边围着三个姑娘，脸憋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啊？”
夏春捂嘴，忍着笑，对几位姑娘说道：“照顾好我们这位公子。”
“那自然是。”
随后对豆子说道：“好好享受哦，我们去去就回。”
从那里出来，夏春和吕凌越分两头找许萧萧，想探出点缘由。
除了他们刚刚喝酒的公共区域，整个二楼都是封闭的房间。这找起人来，就更麻烦了些。
她没啥经验，就在各个门口听动静。
听了几间屋子，都是男女间不可描述的哼哼唧唧声。
一路过来，夏春也听的有些不好意思，脸撩着红。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白日宣淫，这些男人可真够无度的。
眼看到头了，她也有些绝望。就在她放弃前一秒，正要转身之时，忽然听到旁边一个屋子里，传出一道声音。
“公子，不要着急嘛，先喝点酒。”
这声音，有点耳熟。
她折返回来，悄悄挪到门口，趴在门缝边听着里面的对话。
只听一略轻浮的嗓音说道：“不喝了，再喝就办不了正事了，小妖精快过来，让公子我摸一摸。”
话刚了，屋里就传来追逐声。
夏春心里腹诽，还真有情趣。
追了一阵，屋里那男人略有些喘的说道：“笑笑别跑了，都把我绕晕了。”
笑笑……
看样子，里面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刚刚那个女孩子说的笑笑。关键那句公子，像极了许萧萧唤吕凌越时的声音。
对上号了。
夏春猜测十有八九，里面这个笑笑，就是许萧萧。
正高兴的时候，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夏春差点没叫出声。
捂着嘴一回头，是吕凌越。
“怎么样，找到了没？”
夏春拍拍自己的胸口，冲他翻了个白眼后，指指屋里，用嘴型说道：“在里面。”
吕凌越也顺着她的方向，指了指那个屋子，“这个屋里？”
她点点头。
吕凌越靠在她身后，也贴在门口听了一阵。
这会儿功夫，大概许萧萧已经被那个男人抓住了，就听那人一直喘着气说道：“好妹妹，让哥哥摸一摸，你好香。”
里面被叫做笑笑的女孩子，一直软着声音说道：“唉，公子，不着急，我这不都在你怀里了么，我们再喝杯酒，笑笑就让你摸好不好？”
那人也是听话，“好好好，那我喝了这一杯，你就让我摸摸好不好？”
“唉呀，好，公子你先喝了。”
说完里面就没了声音，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像是人倒地的声音。
夏春和吕凌越对视了一眼。
只听里面的笑笑，嘲讽地对着躺在那里男人说道：“就你这衰样，还想碰本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