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眼眸里掠过了一抹锐光。
苏轻窈见他心情不太好的模样，走到了他身边，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夫妻多年，从对方一个细微的表情中就能窥探出一二，苏轻窈一看柯衍那抿着的唇，就知道这封信上写的内容，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沉默了半晌，柯衍终于开口道：“秦王出事了。”
“秦王？”苏轻窈对朝中大事漠不关心，但是她却知道秦王是谁，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位秦王，那都是赫赫有名！
“阿窈，你可听说过秦王？”柯衍问道。
苏轻窈点了点头道：“秦王跟当今圣上是兄弟，秦王文武双全，是先帝皇子中最为优秀的一位，他十五岁的时候就代替先帝去了北境打战，一举歼灭了北燕，把北燕人全数赶出大秦后，他就常年驻守在大秦边关。”
秦王是天生的将才，他带领着北境军，守护着北境，保护着大秦北境的安宁。
苏轻窈知道的事情那都是传遍天下的事情，都是大家知道的。
柯衍看着苏轻窈，哑声道：“世人都说圣上和秦王是兄弟情深，才会把北境军全数交给秦王掌管，对他是信任至极，可我听柯...。他说起过，那不过是表面传闻而已，秦王手里的兵马是先帝活着的时候交给他的，后来先帝病重，他嘴里念叨着的也还是秦王，先帝意属的继承人是秦王，只是先帝病逝那段时间，大秦和北燕正胶着，战场离不开秦王，这才给了圣上继承皇位的机会，不然怕是坐在皇位上的这一位都换了人。”
“这跟秦王出事有什么关系吗？”苏轻窈担忧道：“秦王究竟出了什么事？”
柯衍道：“秦王府在两个月前，被贼人一举灭之，府里的所有人都命丧当场，连后院里养着的宠物都没有逃过一劫。”
闻言，苏轻窈整个人都蒙了。
她想过了很多种的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她看着柯衍，想要看看柯衍是不是在说笑，可是从柯衍那沉重的表情中，苏轻窈就知道柯衍没有说谎。
秦王府被灭门了。
苏轻窈着急问道：“这消息属实吗？”
“嗯，信是他写来的，不会有错。”柯衍道：“现在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说是秦王府的灭门事件是圣上暗中派人所为。”
他是指柯?，因为柯衍不愿意称呼他为父亲，所以一直都是用‘他’这个字来代替。
事实是如何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因为秦王府已经灭门了，无一生还。
苏轻窈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前世关于秦王府的事情。
前世的她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对于这些朝中大事，她压根就没有机会知道。
秦王府灭门的时间前世和今生都差不多，秦王府灭门后，北境军重新回到了圣上手里，圣上把北境军交给了他信任的将领，而后把秦王留下的亲信一个个铲除，而刚把秦王的亲信铲除后，北燕便卷土重来，一举攻破了北境，北燕兵马直逼京城。
那时候大秦一团乱，大家都惶恐不已，生怕下一刻就传来亡国的消息。
那时候她还在青楼里，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很多消息都是姐妹们说给她听的。
那时候楼里的姐妹也都惶恐不安。
对大秦百姓来说，如果京城被北燕军给攻破了，那大秦就完了，完全没了回天之力。
好在最后是柯?带领着大军从西北回来了，攻破了北燕军，但是也没能把北燕军从大秦的地盘上全数驱逐出去，还有大半个北境落在了北燕人手中。
后来她被人赎身带走了，去到了富贵人家的后院，对于这些事情她就再也没有关注过了，不过在十年后，却有人以秦王的名义起事，不仅把北燕人赶出了大秦，还把坐在黄位上的圣上也给扯了下来。
那时候她没有听到关于那个利用秦王名义起事的人是谁，因为她出了事，然后重生回到了十三岁那年。
以前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可这次苏轻窈却想明白了，能够以秦王的名义起事，还能把圣上从皇位上给拉扯了下来，自己登基为帝的人，那肯定是皇室中人。
不然皇家的那些宗室也不干。
这个人能够名正言顺登上皇位，十有八九就是秦王的后人了。
只是这也不过是苏轻窈的猜测而已，苏轻窈也只能这么想想，并不能确定。
所以她也没有把这些事情跟柯衍说。
苏轻窈叹了口气，声音沉闷道：“不管这件事是谁所为，秦王的离世，都会给北境军带来伤害，也会让北燕人蠢蠢欲动。”
“阿窈倒是有些政治眼光。”柯衍赞赏道：“只可惜啊，朝中那些大臣还看不明白，有些人还闹着要去掌管北境军。”
却不想想，北境军是秦王一手壮大到这个地步的，岂是他们说想要带领就能带领的？
而且北境常年不平静，北燕人一直都在一旁虎视眈眈，谁知道北燕人的铁蹄什么时候会南下？
哎，就跟阿窈说的一样，秦王不在了，对北燕来说，秦王的威慑力就没了，没有了惧怕之人，他们会怎么做呢？
想到这里，柯衍就头疼。
不过这些朝中大事离柯衍来说太远了，远到他有心无力，所以也只能在私下里跟苏轻窈说几句而已，至于别的事情是一概都不能做。
比起柯衍的满腹担忧，另一边的刘大人则是笑得志得意满。
刘大人坐在书房，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绢纸，他看着绢纸上的字，笑得见牙不见眼。
刘寅炵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爹那乐呵的模样，他上前一步，问道：“爹，什么事情让您这么高兴啊？”
刘大人摸着胡子道：“自然是喜事了，你可听说了，秦王府出事了，秦王府上下几百口人，一夜之间，全数丧命！据说连后院养着的宠物，都没能活下来。”
可以说秦王府里的活物全都被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