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元听到苏轻窕这话,一时间还真的有些回不过神来,神情有一瞬间呆滞,不过很快他就回过了神,含笑道:“苏姑娘说得是,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解除吧,你放心,那份在官府的婚书也会被销毁的,不会影响姑娘的亲事。”
苏轻窕笑了,笑容明媚,她摇摇头道:“我对这事儿不上心,会影响也好,不会影响也罢,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是端木公子,我和你的亲事在京城里闹得是沸沸扬扬,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端木元摇摇头道:“我一直都希望能够碰到一个心意相通之人结为夫妻,若是碰不到这个人,我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将就!”
端木元是在京城长大的,端木家的那些人,夫妻之间还算是和睦,但要说和和美美,融情蜜意也是没有的。
不说别人,就拿他的二叔来说,他嘴里说对婶婶是真爱,可是转头却在外面养起了外室,这件事情还是端木元无意中发现的。
他知道了以后,没有声张,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他说了以后,会败坏端木家的名声。
端木家是书香门第,不能传出不好的流言蜚语,所以哪怕他心里十分不舒服,但是也只能强行按捺着。
他不能要求别人都跟自己的父亲一样,做到从一而终,但是他自己可以做到!
不喜欢的女孩子,他不会娶回家!
如果娶回家了,那必定是他喜欢的人!
苏轻窕诧异地看着端木元。
端木元见她如此,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这话很异想天开?”
“没有,我倒是觉得端木公子不愧是真君子。”苏轻窕佩服道:“我认识不少人,但是他们当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听从家里父母的安排,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然后再纳一个或者几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为妾。”
“还有一些人则是会跟家里人抗争,但是到最后,也还是屈服于现实,很少有人能够坚持下去。”苏轻窕说到这里,唇边溢出一抹苦笑:“世上人万万千,可遇到真爱的概率却极低,很多人在最美好的年华,碰到的是合适的人,而等成亲后,再碰到喜欢的人,两人之间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苏姑娘觉得是合适重要?还是喜欢重要?”端木元好奇问道。
苏轻窕仔细地想了想,而后说道:“都重要,很多时候,喜欢的人不一定合适,合适的人不一定喜欢,如果能够遇到合适又喜欢的人,那肯定是上辈子积福了。”
端木元听到苏轻窕这么说,扬眉一笑,“这种事情着急不来,苏姑娘年龄尚小,倒是也不着急谈婚论嫁,可以慢慢挑选。”
苏轻窕没应声,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很快就要十八岁了。
大秦的女子,普遍成亲的年龄都是十四岁到十七岁,在她这个年龄还没有定亲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用那些妇人的话来说,她的花期已经快要过去了。
可是苏轻窕却不着急,阿姐曾经说过,年龄不过是一个字数,不用在意,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去做!
既然碰不到喜欢的人,也没有必要为了嫁人而嫁人!
女子嫁人如同是投胎,如果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那这一辈子可以生活得很美满,就跟阿姐和姐夫一样,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苏轻窕羡慕,并且向往的。
如果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那两人之间的相处多尴尬啊!
想到自己要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苏轻窕浑身就泛起了鸡皮疙瘩,她做不到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
端木元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他和苏轻窕并不是很熟悉,两人之间也没有到可以谈心的地步,他只能垂着头,把玩着自己腰上悬挂着的玉佩。
苏轻窕并没有在这里久留,她很快就离开了。
望着苏轻窕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端木元心里有些不太得劲。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种负面情绪给抛之脑后了,他写了一封书信,送回了京城。
很快端木元和苏轻窕之间的婚约就解除了。
苏轻窈知道这件事还是苏轻窕来找她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
苏轻窈听了以后,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她看着苏轻窕,神色认真地问道:“你想清楚了?”
“这有什么好想的?”苏轻窕不明所以地看着苏轻窈,笑吟吟道:“我和端木公子之间的婚约本来就是为了应付刘大人父子,不得已才定下来的,现在刘大人父子已经倒台了,这门亲事自然也就作废了。”
“阿窕,你可知道端木公子为什么会来这里?”苏轻窈问道。
苏轻窕点了点头,就算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她自然是知道端木元来这里,是因为她在这里的缘故。
“倘若端木公子喜欢你,你可会给他一个机会?可会坚持解除婚约?”苏轻窈继续问道。
苏轻窕看着自家阿姐,正色回答道:“阿姐,这门亲事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定下来的,不管我以后和端木公子之间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我肯定是坚持解除婚约,我不能因为人家帮我一个忙,我就硬生生赖上了人家,这是不道德的。”
端木元是因为姐夫的缘故,所以才帮了她一把,她可不能做那等狼心狗肺的事情,人家帮了自己一把,自己倒是赖上了人家。
这事儿,她做不出来!
苏轻窈看到自家妹子那坚决的态度,笑了,她伸手揉了揉自家妹子的发顶,声音温柔:“阿窕说得是,这门亲事本来就是因为特殊情况定下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现在麻烦事情解决了,那亲事解除也是应该的,不过阿爹知道了以后,怕是会很伤心。”
自从上次乔野和颜妖的亲事定下来以后,苏父就非常操心苏轻窕的亲事,也一心希望自己的幺女能够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名门公子也好,还是贩夫走卒也罢,他不甚在意,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幸福!